第16章 插班(8)
细数九尾悠长狐生中的尴尬经历,灵力压缩比赛上的窘境绝对可以排在前三。
灵力压缩决赛圈的三位选手为不规则的三角站位,互相看不到各自的状态。这也是评委组希望让每一位选手发挥出最强的实力,而特别设置的。
昆特是风系灵修,波珠表面呈现出清秀的浅绿。而闵枫之虽尚未分化元素属系,但灵力在波珠内受到压缩也如云层漂浮。唯独陈九尾,双目发直地捧着空白小圆球,连勾人的狐狸眼都显得格外呆,活似山村门下眼巴巴等娘的傻儿子。
“他在干什么呀?”
场下窃窃私语的人越来越多,年逝水也不禁眉头皱紧。还好铁柱笼起的屏障能将一切声音隔绝,才没有使九尾炙在锅中翻滚的心再火上浇油。
死灵力,你快给我出来!
他能清晰感知到体内涌动的灵力,可逼到手边时,却怎么都发不出来。
九尾这副马甲的身躯体态偏白,却因为憋灵力硬生生把脸涨红了。而其余二人则是因为灵力的大量消耗导致血色流失,皮肤苍白。
一红两白,明晃晃的“打脸”对比。
随着进程推移,最先结束比赛的,是实力最强的高专部学员昆特。他手中的波珠完全变成了墨青色,表面弥漫着雾气,仿佛轻轻一戳就会溢出。而紧随其后的则是闵枫之,珠体泛着莹润的白,亦是压缩了不少灵力。他们一同转头看向唯一没有结束比赛的人——圆滚滚的红脸蛋,光秃秃的小波珠,无言中预示了些什么。
裁判席中,年逝水起身飞至场上,逐一检查完成比赛的二人。然后他缓慢踱步走到九尾桌前,面色复杂:“实在不行就算了。”
再勉强撑下去,波珠可能不会爆,九尾的小脑袋就说不准了。
九尾咬紧牙关,仍然是不肯松手。
“收手吧。”见陈九尾没有放弃的意思,可波珠内依旧空空荡荡,年逝水轻叹:“再不济,也剩一个第三名。”
说完,他还自己悄声嘀咕,足以让眼前人听见:“白捡一便宜。”
简直是一把利剑插在少年摇摇欲坠的弱小心灵上,杀人还要诛心!
九尾:“……”
想刀一群人免口的欲望藏不住了。
他又坚持了五分钟,最后在继续与灵力较劲,还是减少在众人面前的丢脸时间两者中,选择了后者。“年老师,给您。”
上交波珠后,九尾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开训练室,甚至不愿留下来领那虚有其表的第三名。
“九……”
闵枫之想去追他,被年逝水拦下:“一个人,若是连丁点挫折都经受不住,那他永远也不会成长。”
听着年逝水的一番大道理和场外的议论纷纷,虽然闵枫之很想怼一句“他才六岁”,但她想了想,能见到陈九尾出丑的机会不多,何必多此一举呢!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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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树学院学员素质大比共五天,所有项目模块闭幕后,紧接着迎来全联盟和平日七天假期,以纪念人类度过混战时期,遇见曙光之喜悦。
灵力压缩项目刚好在最后一天进行,而后学院也将提前一个下午放假。九尾受尽“屈辱”,抹不开狐面,便在比赛后狐不停蹄地冲回老父亲陈铮购置的小套房,闭下死关。
他要是解决不了灵力问题,就给陈铮当一辈子的狗!
计划安排妥当,剩下的就是实践问题。
假期第一天,九尾变回真身,以身心俱疲需要休整为由,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假期第二天,九尾保持真身,以补充体能为由,坐在床上吃了一整天。
假期第三天,九尾打坐三分钟后,以时间尚且充足为由,继续吃吃睡睡。
假期第四、五天,与前三天大同小异。
直至倒数第二天,橘黄的霞光透过玻璃窗铺下一层金粉。
九尾正惬意地观赏余晖,两条“分居”的毛茸茸的尾巴一上一下圈住背脊,他把尖颌埋入胸前细密的茸毛里,静静享受傍晚的温馨时刻。少顷,他换了个动作,前肢向前扯,后腿用力,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然后又重新趴回床上,开始掰小爪子。
让本尊数数这是第几天——一个爪子不够用——哦,再来一个。
掰到左爪第一个指尖时,九尾浑身雪白的皮毛忽地一抖,惊叫:“吱!”
居然只剩下一天一夜了。
他居然浪费了六天时光在床上,什么时候他竟也学会了人类的懒惰?不不不,尊贵的天狐怎能染上如此陋习!
吓得九尾立刻从床上翻身而起,盘膝坐好,强行闭目调息,进入修炼状态。
灵力如小溪般四通八达的流淌,在体内周而复始的循环,心、腹穴、丹田、脑……几乎各处都有灵力的踪迹。
可每当九尾试图把它们推至手心,却总是隔着浅浅一层皮肉透不过去,宛如被故意设下屏障。他又尝试将灵力同时汇聚在四肢,一齐突破,也是做了无用功。
真奇怪。
九尾不信邪地一遍遍重复运行、冲破,无一例外。
正心烦意躁时,九尾突然发现,每当他调动灵力,总会有几缕偷跑去尾端,难不成是尾巴在给他捣蛋?
抱着不试白不试的想法,九尾再一次运行灵力,调转方向朝尾巴迸发。
顿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两条长尾争先恐后地吸食灵力,毛发变得愈发蓬松柔软,氤氲流光,好似闪烁荧荧的仙拂。
九尾看到此景,非但没有高兴,反倒更加郁闷。
如此看来,他的尾巴才是催发灵力的源泉,那若当他附身马甲时又哪儿来的尾,难不成用臀对敌、发招攻击吗?
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九尾垂头丧气地思索,欲收回灵力,可此时灵力却不听使唤地持续涌向尾巴,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吱!”快停下!
体内越来越多的灵力钻去尾部,他无法控制甚至失去了控制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条败家尾巴掏空他的身体。
日夜颠倒,不知过了多久。
剧烈的空虚感一阵一阵侵袭九尾的思感,他只觉大脑昏昏沉沉,头重尾轻,特别是屁股,轻得快要撅上天花板去。
不能晕!
晕过去还不知俩尾巴会作什么妖。上次就是因为他在垃圾堆里晕过去了,才导致没有提前发现两尾之间缺失的那部分。
九尾强打着精神,不惜将犬齿深深咬在舌尖,剧烈疼痛使得他有一瞬的清明——他看到一道挺拔润朗的身影,安静地卧于高床之上,帷帐落下,银白碎发遮住了眉眼,却依旧能从分明脸廓、性感薄唇判断出是极俊美的美人,给他以陌生又熟悉。
倏尔,眼前一黑,美人消失于虚影中,九尾完全脱力地软倒。
灵力干涸,被彻底吸空,一滴都不剩,他就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
良久,天狐一族的自我保护机制触发,九尾开始缓慢吸收空气中被稀释得聊胜于无的浅薄灵气,凝成几滴后,才能沿着运转路线逐步扩大。
总算活过来了。
运行时,九尾心有余悸地谨慎避过尾骨,直到灵力恢复大半,他才放大胆子放了一点点去试探自己的尾巴——不再吸收灵力了。
好耶!
他怀着劫后余生的欣喜,叼起自己宝贵的珍爱的尾巴舔舐顺毛,舔完第一条,越过缝隙,再舔第三条;舔完第三条,没有间隙,继续舔第三个半条。
等等,三个半?半?!
九尾惊恐地瞪视紧贴着第三条尾长出的半尾,它只有第一、第三条尾长度的一半,末端毛也没长齐,还暴露出一片粉嫩的软肉。
这玩意是什么鬼啊?丑兮兮的,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屁股上?!
他忍着恐惧,颤抖着嘴叼起那根半尾,然后用力撕咬:“嗷!”疼死了疼死了!
半尾连接着尾椎骨,这一咬扯得九尾半边臀都麻了。
淦!居然真的是自己的尾巴!
九尾不可置信地紧盯这勉强能称作第四尾的半尾,巨大的惊疑与震怒充斥在脑海中。
是谁?到底是谁偷走了他的尾巴?
九尾脑中一瞬间走马观灯般闪过几幅场景,“银白头发”、“宫廷般的高床”“温润睡颜”,难道是刚才突然出现在他意识中的男人偷走了他的尾巴?!
可深刻的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
狐狸天生聪颖,狡猾多端。
短短刹那,九尾已经想到一种极有可能的情况,即使他不愿相信——他的第四尾长到一半,因灵力不足长不下去了,便停滞原地,连带着开启的新马甲也是残疵不全的。
即使九尾疯狂地妄想自欺欺狐,但面前不争的事实,不断告诉他:你的判断,或许是对的。
看着得意摇晃的一尾、三尾,以及木头般戳在屁股上的小四尾,这荒诞又滑稽并且丑陋无比的组合,九尾心底满是无奈与凄凉——尾巴啊尾巴,你主人的灵力不够你也吸,何必馋于这一时。
我含辛茹苦地待你们,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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