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易—朗姆
晚，八点。
巨大的厂房里放满了罐子，实验组负责人围绕着一个又一个生物模本转圈。
“人送来了？”
黑衣组织成员语气恭敬道，“是的，在外面。”
负责人挥了挥手，“让［医院］的人去。模本，就选两个好看的送过来。”
暗处那人低头道是，然后退出厂房。
酒厂规模宏大，但高调在黑色事业上，有时候很多人都不知道在为酒厂干事，同时为了方便管理，各个部门都分了代号和组织规格。
比如研究药物的实验室，那是［医院］，而真正疗伤的酒厂医务室是［诊所］，现在这个做人体标本研究生物的，就是［仓库］，名字非常随意。
在外暗杀任务目标的是［马廊］，处理和暗杀叛徒的是［黑所］，不得不提一句的是酒厂对叛徒和卧底的处理方法很不一致。
他们乐衷于寻找卧底，然后给他发布清理叛徒的任务，让他去杀叛徒。
无论他是否完成任务，最后都是两个人死亡的下场。
卧底一般不会在十五岁左右来到酒厂，所以对实验没有作用，叛徒死了送去［医院］，卧底死了送去［仓库］
白山寺野的父亲是卧底，系统为了他美强惨人设中惨的部分着想，他父亲刚好是酒厂的卧底。
一方面因为身份歧视，让他在幼年时孤独无依，一方面，父亲死于酒厂，也为后来洗白大业埋下伏笔。
只是可惜，鞍泽一从未想过洗白。
一个杀人无数，在世界上制造恐怖的罪犯能更加融入酒厂集体，他是瓶真酒，但他后面有额外线是柯南面前收获同情，美强惨就是惨给观众看的，不然他选这个做什么。
所以他既可以通过黑方的强与红方露脸的惨来一波双重混合打击。
死死拿捏住观众那点心思。
————
被带到酒厂后，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在鞍泽一的预测之中。
他和琴酒被带去做了实验体，可惜因为身体配置太高，直接验成完美实验体，所以琴酒有机会离开这里，但他得等到有人愿意赎他出去。
实验体日子真不好过，疼得神经发麻，但他偏要装作无关紧要的样子。
刚进入的时候是最好的，收获投资的时机，不然别人发现你没潜力就直接忽略了，哪有以后。
酒厂的杀人机器似乎很缺，有系统的提升，只要他后期不偷懒，勉强扮演一下还是可以的，更不用说系统奖励的狙击能力，那才让他眼红。
被选中，才有机会拿奖励，有了奖励，自然顺风顺水。所以这个苦他必须吃。
男孩精致淡漠的眉眼从未因实验有什么波动，即使痛苦，即使失去自由。
不出所料的，这副模样让朗姆对他起了心思，酒厂在成为水厂以前，确实强悍，对应的也是各种各样的争执。
在酒厂boss眼里，只要他的左右手没有背叛，那哪个在上头于他而言不过是从左手换为了右手使用。
没有太大分别，他乐于看见酒厂的人互相争夺。
老资本家了。
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他们就要积极地寻找新鲜血液，不仅帮酒厂筛选出了优秀人才，同时因为竞争提高了完成任务的积极性，简直美哉。
朗姆现在还没有以后那一手遮天的权力，他现在是急需手下的时候。
处波不惊的白山寺野就入了他的眼，无论是否优秀，不过是选个人罢了。
给他个机会让他去争，赢了，是我的恩惠，输了，那就下一个。
酒厂的利益本质让他发展壮大，也注定无法让他成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你要我做事，却只谈感情的话，你就要看看我的枪倒底对准的是谁了。
鞍泽一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表现，是一个话少能力强的优秀手下的苗头，朗姆他自然注意到了。其他研究所的人不算的话，朗姆是他见过的次数最多的黑衣正式成员。
有代号有实力，他需要尽快跟上琴酒的步伐，这个机会必须由一个地位高的人给出。
于是。
就在平平无奇的一天下午，他从实验室走出，穿着白色的实验服，面无表情地与朗姆对视。
朗姆笑着说，“我们又见面了，小寺野。”
这些日子里野泽一听的最多的，就是“实验体023”，但朗姆叫他的名字。
不得不说，朗姆虽然个人实力没和他地位对等，但人心，政治，计谋这些玩得还是很有一手。
白山寺野波澜不惊的模样就是朗姆所欣赏的，他走近白山寺野，同时把距离掌握在一个明显亲近然而不侵犯寺野私人领地的节点。
“相信这些天你也了解了组织的性质，实验体进程几乎是每个代号成员都会经历的——当然，我也不例外。”
他露出早已习惯一切的表情。
“你的父亲……”
果不其然，男孩在听见这句话眼神瞬间和之前漫不经心的模样有了明显区别。
“白山佐藤，他是红山的手下，在发现你父亲和工藤优作有了交集后立刻通知了我们处理叛徒的部门，在他上报老板，被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其实我很欣赏你的父亲，你的沉着冷静和他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白山寺野眼神暗沉，一向无害的外表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你需要我做什么？”
朗姆笑着摆摆手，好笑地看着白山寺野“我并不需要你做什么。”
“你应该说你可以为我做什么，我能让你成为组织里说一不二的人。”
“我能让你离开这个实验室，成为组织的正式成员。”
“到时候如果你想报仇，你甚至不需要上报boss……”
非代号成员杀死代号成员几乎就是寻死，而即使是代号成员，想要杀死另一个有代号的人也需要上报boss。
在上报途中，工序很多，经过的人也不少，到时候泄露了消息，死的是谁就不一定了。
朗姆是真正看好的，是他是白山佐藤的孩子，就这稳重的性格就令他喜欢，所以他特地调查了白山寺野的生活。
父亲死后母亲悲痛欲绝，难产导致生他后虚弱无比。
虽然白山佐藤从未告诉妻子组织的事，但就这死后连尸体都留不下来的狠劲就让她惶恐。
害怕孩子会死亡的她冒着风雪将孩子送到了医院，当孩子被接走的那一刻，她无声死在了大雪里。
而孤儿院的表现是朗姆最关注的，他的父亲因组织而死，原本可以幸福生活，如今却失去了家。
如果白山寺野在孤儿院生活得天怒人怨，那他不会收白山寺野，如果他在成长过程中表现出攻击性和深沉的意思，那他会让白山寺野永远留在这个实验室。
一辈子都不要想出来。
因为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温度，在孤儿院的都是和他一样凄惨的人，所以朗姆担心的不是白山寺野因为区别对待和特殊而心理变态。
他真正在意的是白山寺野是否对组织有攻击倾向，是否仇视组织。
因为孤儿院没有谁过的那么好，导致这个从小不知道家的温暖的孩子也没有因为心理落差，留恋父母而恨组织。
所以说他欣赏白山寺野，因为这个人看得清楚形势，虽然也有一定的受他父亲影响的原因。
白山佐藤，□□里赫赫有名的情报贩子，谨慎小心。
因为在爆出叛徒身份前他才和朗姆见了面，所以朗姆心里有一些猜测白山佐藤会死，是因为红山觉得白山佐藤背叛了自己。
他倒不是愧疚，而是他认为白山佐藤没有背叛组织，他是一瓶纯纯的真酒，面对叛徒总是不会有好脸色。
但他现在认为一个对组织没有二心的人因自己而死，他的孩子又如此有天赋。
那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白山寺野有一句话说得朗姆对他更加钟意。
“你需要我做什么？”
虽然话语冷漠，但是如果白山寺野因为朗姆一点点善意就信任他。
一来会让朗姆觉得他没有脑子，不够警惕，几句话就软了心房，这样的手下，无疑不能重用。
二来让朗姆发现了白山寺野这种揣摩人心，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内在。
三是这种一针见血说出他人目的的行为一定程度会让他人不喜，但也可以节省时间，直入主题。
白山寺野看着朗姆，眼睛就像透亮的黑曜石，攻击性被他收敛。
“我可以为您做什么？”
朗姆看着少年，“我要你拿下组织举办的湿地比赛冠军。”
“到时候你是选择去亚非地区上战场，还是去欧美进行特殊训练，亦或者留在酒厂跟着我做事，都可以。主要是在你深造后，必须为我做事。”
“不过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你现在有一周时间准备，这一周他们只会在早上来抽血，不会再进行实验。”
“需要任何帮助都可以让他们带你来找我。直接吩咐也行。”
“他们都是我的人。”
朗姆俯身说着，背光的脸上毫无笑意，宛如恶鬼，“不要让我失望。”
鞍泽一心里暗暗赞赏朗姆的话术，和给糖再打的经典教科书级别鼓励。
随后，思考后的白山寺野认真点头，眼里不由有些感谢的情绪流露出来。
沉着也要适当，过分冷漠会失去上司的信任，即使这是交易，但甲方是朗姆，如果12岁的白山寺野不表现点感谢，会让朗姆觉得这是条养不熟的狗。
看着白山寺野无意识流露出的感情，朗姆略感满意，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实验室，正如他所说，这不过是个机会，带人出实验室于他而言也十分简单。
这个投资只是用了些他的时间和心思，所以这个人选并没有那么重要。
组织这么大，人才这么多，他对白山寺野的欣赏不足以让他开始打理起白山寺野的生活。
看着朗姆的背影，干净无害的少年缓缓勾起笑容，怎么也消不下去……
你怎么就这么确认白山寺野，会继承白山佐藤的沉着冷静，而不是野心勃勃呢？
在白山寺野的视角里，他父亲可是一个处处小心的情报员，在酒厂这么多年也不被发现，却和工藤优作有交集。
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毫无野心的人啊。
朗姆，下次你选人的时候，要擦亮眼睛啊。
这可不是一条愚昧无知的傻狗，而是一只野心勃勃的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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