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的冷,是对众生的不屑
“你不行，我行。”
白玉面具女子语气平淡，毫无波澜，仿佛在述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听在北丐的耳朵里，却是无比的尖锐和讽刺。
没有人能够改变自己的出身，也没有人愿意一生下来便是乞丐。
北丐当然也不愿意，自己虽然生而为乞丐，生平却最恨两种人。
一种是看不起他的人。
有一次，北丐在乞讨的时候，有个衣着相当的华贵，骑着极品大马的人从他的身边踩过，马蹄溅起雨后泥泞的尘土，溅了北丐一脸。
北丐虽然被溅了一脸的泥水，也不动气，依旧无精打采的蹲在路边。
那人骑在高马之上，居高临下，轻蔑的看了一眼衣衫褴褛的北丐一眼，便随手往北丐面前的小破碗里丢下了一枚铜钱。
没曾想，仅仅是一个好心的善举，那个好心人被北丐一掌拍死，枉送掉了性命。
北丐之所以杀那个好心人，并不是他嫌那人吝啬，明明衣着华贵，只丢一枚铜钱，毕竟乞丐乞讨，本就不在乎施舍的钱多或是钱少。
只是，那人施舍的时候，不该流露出怜悯或是同情的眼神。
用北丐自己的话来说：“怜悯是神佛的权利，区区一介凡人，有什么资格怜悯我！”
凡人不可以怜悯凡人，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也不可以，这便是北丐的江湖规矩。
而北丐最恨的另外一种便是女人。
眼前冷漠的白玉面具女子，两者都占全了。
一个看不起他的女人。
北丐皱着眉头看着面前依旧冷若冰霜的女子，冷漠是对他无情的羞辱。
殊不知，白玉面具女子对待任何人都是这般，即便是面对的是武当掌教李证道，少林掌门真空大师，亦或是天山派掌门覃弱水，面对这些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令整个江湖人都畏惧的人物，也不会有丝毫的不同。
北丐道：“年轻人，你太狂了！老夫只不过是看在同是圣教同道的份上才没有杀你，你当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你？！”说完一掌向着白玉面具女子拍去。
面对北丐突如其来的攻势，白玉面具女子如雪般的皓腕一动，不知从哪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剑，一剑便破去北丐袭来的一掌。
北丐一掌拍空，他冷哼一声，又一连拍出数掌。
只见白玉面具女子手中的蝉翼短剑剑光闪烁，如清风拂柳般又将北丐的数掌一一挡开。
北丐摧山裂石般的双掌与白玉面具女子的蝉翼短剑相击，竟发出一声声金属般的撞击声。
一旁观战的东邪和南帝同时都流露出讶然和赞许，白玉面具女子年纪轻轻，不过双十年华，却能轻松接下北丐的数掌。
即便是武林一品高手，面对北丐的数掌，也不是说接便能接下的。
东邪原以为白玉面具女子只是一个凭着个人关系爬上四大长老之位的关系户，没想到白玉面具女子的武功如此之高。
要知道，能够轻松接下北丐数掌的人，在江湖上都寥寥无几，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仅凭连续接住北丐数掌的这一手，就配和他们三大长老齐名。
东邪长老桀桀的笑道：“北丐长老，你要小心了，西独长老的武功深不可测啊！”
南帝也是笑而不语，数掌拍空，他也想看看接下来北丐该如何应对。
北丐怒道：“深不可测？哼，老夫便要测一测！”
北丐又是一连数掌齐拍。
白玉面具女子依旧不避不退，她只是挥舞着蝉翼短剑，在自己的面前形成一张牢不可破的剑网，使得北丐的攻势尽数无功而返。
他那摧山裂石般的双掌，如同拍在棉花上一般，毫无波澜，那白玉面具女子如同狂风中的飘絮，又如怒涛中的扁舟，看似凶险无比，实则稳如泰山。
北丐越打越诧异，白玉面具女子使出来的剑招很是怪异，北丐自认对敌丰富，也都从未见过，或者说，见过，又不是很确定是哪门哪派的。
明明前一剑招还是武当派的“风飘絮”，后一招立马变成了华山派的“仙人指路”。
就连一旁观战的东邪都赞叹白玉面具女子的剑招怪异无比，使出来的剑招并不属于江湖上的一门一派，而是将各门各派的剑招融合在了一起，看似庞杂无绪，在白玉面具女子使出来，却是精妙无比。
神奇之处在于，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剑招，白玉面具女子使出来却是行云流水，毫无阻滞。
面对白玉面具女子针戳不进的剑网，北丐都被气笑了，他道：“天山，武当，华山呵呵，你会的剑法当真不少！”
白玉面具女子并未出声，依旧冷若冰霜。
北丐在她面前，如同空气一般。
她的冷，是对众生的无视。
南帝神情复杂的看着白玉面具女子。
刚开始，他只是想看看这个与他同为四大长老之一的神秘女子的实力，现在，他却是被白玉面具女子独特的气质所吸引。
南帝想到了一个故人。
“她，真的好像。”
故人的冷，是对众生的平等。
白玉面具女子的冷漠，彻底激怒了北丐，他怒道：“老夫便要看看，接下来，你如何接下老夫的这一掌！”
北丐双腿微屈，双手内弯，而后猛的向外推出，只听呼的一声，他狂喝一声：“亢龙有悔！”
降龙十八掌第一式之亢龙有悔！
只见一条金龙从北丐混元做弧的双手间奔涌而出，向着白玉面具女子飞去。
那金龙虽是内力所化，可却如活物般，须眉飞舞，血口大张，寻常人见之便能被那狂暴气势夺去心魄。
可那白玉面具女子依旧没有动静，对于奔来的血口金龙，仿佛浑然不觉一般。
“哎呀，可惜了，可惜了。”
眼见降龙十八掌如此威势，小伙计直直摇头，如丧考妣，直叹息这绝色美人就要香消玉损。
南帝的脸上浮现一抹玩味的笑意，他当然不信这白玉面具女子会死在北丐的“亢龙有悔”之下，这白玉面具女子虽然加入光明圣教不过两年光景，职位却一直在晋升，晋升速度之快，说是平步青云也不为过。短短两年时间，从圣教内一个最低等的红衣弟子，一路坐到了四大护法之一的高位，最后能够和自己平起平坐。
这种晋升速度之快，创教三百余年，都不曾出现过。
如是这般三百余年都不曾出现过的人物，如果被北丐一掌拍死，那岂不是整个光明圣教的笑话。
光明圣教虽然名字自带“光明”，可也算不得什么名门正派。
但是，即便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教内也要讲究一个安定和谐，防止教众内讧分裂。
安定和谐是所有江湖门派的宗旨。
身为四大护法之首，东邪维护教内的安定和谐，责无旁贷，可他想了一想，终是没有什么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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