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吐真剂和告白
“你终于抓到了你的死对头，并且给他注射了最新型的吐真剂，然后你和你的下属听了他长达三小时的告白。”1
众所周知，星盟第三支队队长闻然和第五支队队长郁淮向来不和。
星盟是帝国的高级机构，所有重大案件都由星盟一手操办，按理说内部人员同心戮力，一团和气。
可闻然和郁淮两个人每次见面都会闹得不痛快，互相揭对方的短处还不算，非得分出个胜负来。
“我赢了。”闻然扬了扬手里的钥匙。
对面的男人高大挺拔，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主动把自己的手放进镣铐里：“愿赌服输，任凭你处置。”
赌约是以前便定下的，若是谁输了，便要听从对方处罚。
于是闻然派人把他带回了星盟第三支队的审讯室，自己则去取最新研发的吐真剂。
吐真剂，顾名思义就是能让人吐露真心话的药剂，服用过后问什么答什么，绝无假话，最新型吐真剂的时效是三小时左右。
西奥多把一瓶粉色的吐真剂递给闻然，戏谑道：“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派上用场了啊！”
“怎么挑了粉色？”
这种药剂大多以蓝色为主，粉色怎么看都不太顺眼。
“队长，这你就不懂了吧。”西奥多暧昧地眨眨眼，“您不觉得吐真剂还可以用在找真爱上吗？一问一个准！”
两个人一起朝审讯室走去，闻然冷淡地反驳了他的话，：“不觉得，吐真剂还是应该用在军情探测上。”
“那请问您准备拷问郁队长什么问题啊？”
闻然拉开审讯室的门，瞥了眼正闭着眼假寐的郁淮：“你听着便是了，记得全部记录。”
“保证完成任务！”
审讯室里潮湿昏暗，只有一束光从高处的窗□□进来。
闻然把那瓶吐真剂抛向郁淮：“喝了它。”
郁淮懒懒睁开眼，端详了一会面前的玻璃瓶：“有毒么？万一我喝了之后毒发身亡——”
“说好了任凭我处置，郁队长怕了吗？”闻然罕见地笑了。
他头发是天生的银白色，长至腰后，眼角一点泪痣，在审讯室灯光的照耀下更添几分惑人。
郁淮不自然地扭开了吐真剂，仰头全喝了下去。
啧，味道还不错，甜滋滋的。
身体里的躁动和不适全部被压了下去，甚至心情也变得愉快了，郁淮的姿势放松了些，坐直看向闻然。
要开始了！西奥多凝聚注意力，等待着闻然的提问。
队长是会问前段时间q案的幕后指使是谁呢，还是会问一年前暗中埋伏他的人是不是郁淮呢？
毕竟队长和郁队长不合已久，争夺案件的主调查方更是时常发生，西奥多自己更偏向于后面的那个问题。
这时他亲爱的队长开了口：“你当年为什么突然来宿舍找我？”
？？？？
不是吧！西奥多瞠目结舌，刚刚觉得吐真剂应该用在军情探测上才是最好的人难道不是您吗？
闻然却并没有分心神到其他人身上，他只等待着郁淮的回答。
当年他和郁淮都在帝国第一军校学习，二人是同级生里面的佼佼者，很被学校的老师们看好。闻然生日那天，老师送给他一只钢笔，上面刻着克姆星系的行星，闻然很是喜欢。
傍晚郁淮突然敲响了宿舍的门，闻然很惊讶，毕竟这么久以来他们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在看见桌上的钢笔后，郁淮愣了下，说出了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这是谁送你的？”
“老师啊。”闻然觉得他的问题莫名其妙。
郁淮好像变得沮丧起来，一言不发地杵在闻然的床边，脚步都不挪一下。
闻然有些不耐烦：“你找我有事吗？”
青年直直看了他很久，转身向外走去：“没什么，走错宿舍了。”
当年闻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后来两个人关系恶化后，他才迟缓地觉察出不对劲来。
坐在审讯椅上的人没有立马回答，他低下了头，好一会儿后才说：“当年是想送你生日礼物，可惜没送出去。”
“你挑的礼物也是那只钢笔？”
“是。我没想到已经有人送你了。”
闻然心中有了大胆的猜测。
“这些年我过生日时，总会收到一份匿名礼物，是你吗？”
“也是我。”郁淮承认得很快，“如果我用真实身份送你，你不会收。”
他说得没错，如果知道那份礼物来自他的死对头，闻然只会把礼物原路退回。
可郁淮为什么要送他礼物？
他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其实一开始闻然并没有要和他作对的意思，两个人在军校可谓是毫无交集，偶尔碰见了就打个招呼，比一般的同学关系还要疏远。
毕业后他们都进了星盟，闻然被分在第三支队，郁淮则去了第五支队，除了两个支队合作办案时会见面，其余时间根本没交集。
转折发生在某一次第五支队抢了第三支队的案子，两方差点打起来，自此结下了梁子，见了对方的人都没好脸色。
等他们两个人成为队长后，也继承了上一辈的恩怨，仿佛不吵个架分出个高低来不行似的。
久而久之，他们都习惯了，二人也成为了众人口中的死对头。
闻然收回了思绪，继续问：“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因为……我喜欢你。”
“啪”的一声，西奥多手中的记录本掉到了地上。
他慌乱地捡起起本子，继续在上面写写画画。
这一句也要记上去吗？
闻然此刻的惊诧绝不比西奥多少，郁淮居然说他喜欢我？
银发青年的视线漂移到了吐真剂上，它该不会压根没作用吧？郁淮在将计就计？
这句话说出来后，郁淮仿佛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接连不断地说起来。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送你生日礼物讨你开心，没想到送重了。”他的声音里还带着委屈。
“从刚开学我就注意到你了，你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时我就在下面。”
“明明我们就在相邻的班，却总是碰不到你，于是我故意把手表丢在了靠近你位置的地上，然后来找你。”
“你的眼睛真漂亮，于是我不由自主地乱了心神。”
“毕业后我想跟着你去第三支队，结果出了意外，被分去了第五支队，没能见面不说，还和你结了梁子。”
“星盟制服太衬你了，没人能比你穿得更好看。”
“上次的q案件我没想抢着办的，是上头点名要我来办。”
他带着笑一直吐露着真心话，夸赞温然的句子层出不穷。
闻然轻咳，喝了口水，耳朵却飘了红。
他想起一件往事，插话道：“一年前埋伏我的不是你，救我的才是你，对吗？”
“对。”郁淮换了个姿势，心里有些不爽，“谁让他们想害你呢，那就把他们都杀了。”
真的是他。
闻然本以为自己当时的感觉出了错，辨认错了人，可事实告诉他，他的判断、他的直觉，都是准确无误的。
不待闻然继续询问，郁淮已经主动说了下去。
时钟悄然无息地跨过了三个钟头，西奥多的记录本上写满了字。
一字一句，写的都是郁淮对闻然的告白。
那些被深埋在时光中的往事被人小小翼翼挖了出来，并在这一天讲述给它的主人听。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也有人时时刻刻注意着他。
三小时的闹钟响了。
郁淮蓦然止了话头。
闻然却在这时产生了些许不舍和触动，最终还是淡淡道：“结束了。”
他唤人为郁淮开了锁，说的话不带什么情绪：“你可以走了。”
就在他以为郁淮会直接离开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郁淮低沉好听的声音传出耳中：“我的告白你都听了，那……你答应吗？”
闻然听见自己的心在颤动。
“想和我在一起可没那么容易。”
“那闻队长想怎么办？”
“先追我试试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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