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不是吧?他跟着我们干嘛?打劫?”秦晃摸摸自己的兜:“那他跟错人了,我口袋就几个钢镚,一会回去还要坐地铁的。”
“我在小区门口也见过他,他跟踪你有一段时间了。谁会派人跟踪你?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丁克一并不和秦晃插科打诨。
还有谁?秦晃当然知道是纪非年,这个丁克一知不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破?
看来纪非年还是没有相信自己,自己的骗子形象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了。
还有5天一笑倾城就要推出『魔法思维』,亿年起死回生的几率太小了,他怜着心上之人的外壳,不把自己送进监狱,已算仁至义尽。
秦晃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他吧!不是打劫的就好,要不然我非把他穷哭。所以,你能不能换……”
秦晃还没说完,旋转木马就动了起来,他赶紧抓住前面的吊马杆,吩咐丁克一抱紧自己,当心摔下去。
丁克一双臂摩擦着秦晃的衣料,一点点往前伸,犹豫了许久,才箍住那纤细的腰肢,他想:“现在我们都五岁,抱一抱也没什么的。”
隔着衣服,秦晃还是感受到了那胸膛的滚烫,他一直很怕冷,老感觉身体怎么都捂不热,现在却有一股暖流自后背侵入,慢慢包裹全身,原来是要有人捂才会热的。
秦晃斟酌了下,自己这辈子有后代的几率一定是零,虽然不是小棉袄,军大衣也不错,他当即开口:“克一,我做你干爹吧!”
耳边响着梦幻的音乐,眼前闪着炫彩的光芒,俩人如自由的鸟儿在翱翔。
丁克一:……此情此景,你说这话合适吗你!!!
医院里,到处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妈,这就是我老板,他有些事想问您,”年年把病床隔帘拉上,拿起一个苹果,对着垃圾桶削起了皮。
妇人坐靠在病床上,脸色蜡黄,眼神黯淡无光,一看就是被病魔折磨了许久,磨尽了生气,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纪非年,有气无力地开口:“年年和我说了,时间太久了,你要问的那家人我也没去过几次,实在是没什么印象了。”
纪非年摘下口罩,消毒水的气味更明显了,他不禁想:秦晃也喷消毒水,为什么就没有这样难闻的气味呢?
“我知道您想保护雇主的隐私,我向您保证我绝没有恶意,”纪非年在病床边坐下,以便妇人可以直视自己:“相信年年已经告诉您,你们家的债务和你的医药费都是一个神秘人给的,我也想找到那个人,他曾经救过我。”
“既然他不想出现,纪先生为什么非要去打扰呢?”妇人逃避着纪非年的目光。
“他说他在等我。”
纪非年拿出一个变音器,就是年年说的那款的普通版,陈远风花了好大劲才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十几年的岁月早已把它的外表折磨得不成样子,可它内里依然完好,还能发出年年所说的机械音。
妇人看到变音器也有所动容,灰暗的眸子透出一点点光:“他等着你,你能把他带出黑暗吗?”
“我保证。”纪非年的眼神充满了坚定。
妇人往上挪了挪身。
“十几年前,这边还很偏僻,没有这么多高楼大厦,那户人家住的是一个更偏的独栋小别墅,家政公司接到这个活儿的时候,别人都不愿去,我家里比较困难,想着远点就远点,总比闲着好。”
“雇主让下午两点去他们家打扫卫生,我到的时候是被吓了一跳的,整个家里是你无法想象的乱,我当时就想推脱不干了。”
“但是我看到女主人在一点点收拾,弯着腰和我打招呼,脸上疲惫不堪,是最起码好几天没有睡觉的疲色,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正在那时不知哪间房里突然发出尖叫声,她慌忙丢下手里的抹布就冲了过去,那是比条件反射还快的速度,就好像随时处于待命状态。”
“这时我注意到墙壁上到处是我看不懂的涂鸦,我想她家肯定也有一个孩子,还是一个生了病的孩子,同为做母亲的,我……”
“我收拾到一半,她出来了,尴尬得冲我笑笑,说孩子终于睡了,她帮我一起打扫,我这才发现她很高,比我高了快一个头,又是那样瘦,瘦的快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走的时候,她说她们家太乱了,付了我三倍的工钱,还和我约好隔一天去一次,每次去的时候家里都是一如既往的的乱,但她每次都和我一起收拾,某天她突然问我‘你的孩子应该很乖吧?’还指了指我的围裙,我才发现年年不知什么时候在围裙上写上一句「妈妈节日快乐!」那天是母亲节!”
“有了孩子作为话题,我们聊的便多了起来,但都是我在夸年年,她附和着,我看得出她也很想夸夸自己的孩子,可又不知该怎么夸。”
“我试探着问了一下她孩子的年龄,居然和年年一样已经九岁了,我本以为是三四岁的小朋友才会这样哭闹不听话,九岁了,孩子应该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我只能试着安慰她,每个孩子都想做一个听妈妈话的天使,他只是病了,如果他知道惹妈妈难过了,他只会更难过。”
“她再也控制不住哭出声,边哭边说‘我知道,他每天也很疼,可是没有办法,他会喊会叫,会摔东西,会伤害自己,可就是不会说话,一定是我以前太爱说话了,把他的一份一起说完了。’我才知道她的孩子患的是孤独症,还很严重,这是我无能为力的。”
“后来,我每次去她都会买好多东西让我带给年年,工钱从三倍给到了10倍,我知道她是体谅我的难处,可她也那么难,我却没办法帮她一点。”
“一个月后的一天,她的眼中忽然有了光,告诉我孩子有好转的希望了,我当时真的很替她高兴,但也很纳闷,孩子一直都在家没有出去过,是怎么治疗的?”
“直到我又一次来的时候,没在客厅看到人,但一直有惊心的尖叫声不断传出,我顺着声音推开了一间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一个苍白瘦弱的小男孩被固定在一架医疗床上,浑身上下都连满了线,是线,我数不过来,有上百根吧!一头的针没入男孩的身体,另一头连着仪器。”
“一个男人在操作着仪器,她在一旁做着记录,看到我的时候她没太大反应,只是喊我过去帮着按住男孩的头,男孩一边喊叫一边用头撞着床。”
“我不敢,她的目光里带了恳求,我才走了过去,那么瘦的小孩根本没有什么力气,我只是稍微用了点力气,他就不再挣扎了,直至昏了过去。”
“她说她的孩子是基因致病,找出致病基因进行修改是唯一的治疗方法,可现实的技术还做不到,她和她丈夫都是生物学教授,他们已经实验了三年。”
“我没读过几年书,不知道她说的什么高科技,我只记得孩子喊叫和抽搐的画面,那一定是常人无法承受的疼痛。”
纪非年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他对着镜子照了照,许是睡眠不好的原因,眼睛泛红。
年年已经把苹果削得只剩一个核,还差点削到手,他慌忙扔了,又拿了一个苹果继续削。
“后来那个孩子好了吗?”调整好情绪的纪非年重新坐下。
妇人终于露出了笑容:“我再次去的时候隔了好些天,家里已经不乱了,我也见到了那个孩子,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眼睛是那样亮,像夜晚的星星一样。我就夸了他一句‘真好看’,他妈妈问他‘如果有人夸你,你要说什么’?他怯生生地对我说了一声‘谢谢’,声音也是那样好听。”
“那是我最后一次去,她告诉我她们要搬走了,住这么偏僻是怕孩子打扰到别人,现在孩子好了,但还要锻炼,带他多接触一下世界,接触一下人。”
“年年说有人替我们家偿还债务的时候,我就猜到有可能和她们家有关系,因为我这一辈子就遇到过那么一个贵人。”
“我答应了她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可从年年的叙述中我就知道那孩子还是没有完全好,我们没有能力,既然他说在等你,我希望你是可以帮他的那个人。”
“他叫什么?”纪非年的声音带上了哽咽。
妇人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妈妈叫叶星和十几年前那个别墅的地址。”
叶星?纪非年忆起,星海的控股人之一就是叶星,也是秦溪海的妻子,他当即拨通了陈远风的电话:“陈助理,去查和星海董事长秦溪海所有有关系的人,所有!”
你是秦溪海的儿子吗?这么多年不出现是因为我没遵守承诺吗?是不是我做到我承诺的,你就会出来见我?
从医院出来,天已下起了蒙蒙小雨,纪非年在雨中走了一会儿,直到刺骨的凉意把他浸透,他才掏出手机准备叫车,却看到手机上不知何时发来的一组图片。
秦晃和丁克一两人共坐在一匹旋转木马上,有张开双手假装飞翔的,有丁克一紧紧抱着秦晃的,有微笑的,有大笑的,总之,很高兴,但也只是像两个快乐的小朋友。
纪非年都忘了自己还在让人跟踪着秦晃,其实跟踪秦晃早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派人跟着。
而现在是真的没有跟踪的必要了,他删除了所有和秦晃有关的照片,并把跟踪的人撤回,就像丁语所说的,回应不了,就不要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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