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夏沁玉,死在了火中
中秋的月亮分外地圆,柔和的光辉洒向了每一个团圆的家庭,家家户户都在欢笑,靖王府中,白湘茹也请了赵承弦到摘星楼去赏月,也曾派人来请夏沁玉,但她理也没有理,来人只好灰溜溜地回去回话。
赵承弦脸色阴沉地道:“别理她,不知好歹--”
白湘茹也只好作罢,乖巧地陪着他赏月。
而夏沁玉孤独地站在枕梅楼上的窗前,看着清辉洒满了整个院子,将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轻纱,美得如梦如幻,她的心,也如同这月色一样,清冷寂寞。
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如今真正是孑然一身,重活一世,竟然又活到了这样的地步--
她曾经以为,这一辈子的结局会是不同的。
但她,还是所托非人--
清雨本来想要点亮院子里头的玻璃灯,头顶上却传来了夏沁玉的声音,她看着满园的寂寞道:“不用点灯,横竖也没有人从那里经过--”
不管是赵承弦、叶月影还是林嬷嬷,或者是她,都不会再从那里经过了--
清雨抬头看着依靠在窗边的小姐,觉得她的身影萧瑟而孤单,忍不住含了泪:“小姐,楼里人少,点着灯吧--”
明晃晃的灯总会带来那么一丝暖意。
夏沁玉的声音在寒意之中颤巍巍地,很是清冷:“月亮已经够亮了,不用点了,我只想看月亮,这么好的月色,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对了,你和婉露去厨房给我炖一碗燕窝来,要你们盯着,不要假别人的手--”
婉露也走到了院子里,抬头道:“小姐,我去吧,留清雨陪着您,这楼中,又只剩下我们三人了--”
她说着,哽咽了起来。
夏沁玉摇头:“我想一个人呆着,你们不要烦我了,快去,快去啊--”
她的声音带上了急躁,清雨和婉露对望了一眼,又想起了她的病,这么久都没有再犯过的病,现在却又有些冒出来的苗头,不敢再多说,两个人赶紧朝着外头走去--
走出去的时候,清雨又忍不住回头看枕梅楼,夏沁玉还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月亮,表情呆滞,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萧瑟的意味让她有些心惊,忍不住对婉露道:“我心跳得慌,总觉得小姐心头有什么事儿,怕不会出事儿吧?”
婉露也转头看看,神色一滞涩,点头道:“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小姐方才说的话,很不祥--”
“那快走--”清雨催着她:“快去炖了来,守着小姐--”
两个人沿着小径,急急地走了。
望着两个丫鬟消失在月色中的身影,夏沁玉的眼眸终于动了一动,露出了不舍得的,又带着愧疚的神色--
她这一次,实在来不及给这两个忠心的丫鬟想后路了。
她站了片刻,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般,转身砰一声关上了窗户,里头火光一闪--
清雨和婉露端着燕窝朝着枕梅楼走的时候,发现巡夜的下人惊慌失措地跑了来,看见她们,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清姐儿、婉姐儿快去瞧瞧,枕梅楼失火了--”
两人手里的燕窝砰一声洒落在了地上,在月光下盛开了一朵花--
待赵承弦得到消息,跑到了枕梅楼的时候,火光已经染红了整片天空,恐怖的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伴随着清雨和婉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天空--
“沁玉--”他露出了从来没有的惊慌,不假思索地就要往里头冲,跟在后头跑来的白湘茹却一把扯住了他,哭喊道:“王爷,不可啊,已经烧成了这个样子,进去就是送死啊--”
赵承弦一把推开了她,疯了一般地要冲进去:“沁玉、沁玉,你一定要等着我来救你--”
他的心中,也仿佛烧着一把火,火到之处,都是痛楚--
白湘茹赶紧吩咐左右:“快拉住王爷啊--”
众人一拥而上,纷纷地拦住了赵承弦,七嘴八舌地喊道:“王爷,危险!”
赵承弦怒吼道:“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
白湘茹跑了过来,伸手就给了他一掌,哭喊道:“王爷,您若是有个好歹,让妾往后依靠谁?夏妹妹已经这样了,你再有个好歹,妾也活不了--”
这一掌,打回了他的神识,他的眼睛渐渐清明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她,半晌方道:“湘茹,我往后只有你了--”
白湘茹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哀声哭了起来。
第二天,京城之中,便流传了一个可怕的消息,靖王府失火,竟然烧死了那个傻王妃,尸骨无存--
靖王府的人都说,是夏侧妃自己关在楼中,点燃的火--
这夏侧妃命也挺苦的,本来是侯府小姐,好好的疯了,又做了寡妇,看着靖王死去活来,应该过上好日子了吧,又被贬为了侧妃,如今又年纪轻轻就去了,还死得这样地痛楚--
京中的人都为她掬一把同情泪,就连皇帝,也唤了赵承弦进宫,骂了他一顿。
赵承弦回王府的时候,神色很是灰败,白湘茹赶紧问道:“是父皇惩罚你了吗?”
“月影不见了--”他失魂落魄地道:“那日在进宫的时候,月影在桥上反抗了起来,跳入了河中--”
白湘茹也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哪条河?”
“最深的那条,定水河--”赵承弦的眼圈红了:“月影她,不会水--”
白湘茹捂住嘴巴,落下了眼泪:“表妹--”
赵承弦神色阴沉,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低沉着声音道:“为什么会这样?”
白湘茹上前抱住了他:“王爷您不要难过啊,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好在还有你--”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神色缓和了些,将她抱住,宛如抱住了最后的稻草。
白湘茹乖巧地窝在他的怀中,抹着眼泪,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声,她微微地笑了--
终于啊,这靖王府中,只有她一人了--
一切都是她的了--
特别是赵承弦,从此之后,只能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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