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深夜,寝殿里的男人
“这份供状,换你十年。”
魏玠运筹帷幄,唯独算不准她。
若她真的不要这供状,那他就是白折腾。
因而,他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昭华美眸圆睁。
她一时转不过弯儿,这到底是谁占赢了?
直至回到自己马车里,她还在纠结懊悔。
供状在魏玠那儿,按照约定,十年后才会给她。
这也表示,这十年里,他不会揭穿她身份。
昭华喜忧参半。
恍恍间又想起,魏玠特意补充——这十年除了他,她不能再有别的男人。
这貌似没什么影响。
大仇未报,她没心思找男人。
但是,被人控制的感觉很不好。
……
昭华回魏府,首先找到魏老夫人。
“外祖母,金世子很好,但不适合我,就别耽误他了。”
魏老夫人看着她,极为怀疑地问。
“昌平,你真的放下赵家那小子了?”
“当然。他们两个,我谁都不喜欢。”昭华把话说得决断点,免得外祖母多想。
魏老夫人姑且相信她这话,心想她年纪尚小,倒也不着急。
总得找个合心意的,日子才能过得长久。
和魏老夫人告别后,昭华就匆匆回宫了。
皇宫。
宣仁帝对她这些天的遭遇一无所知,还责备她回来得太早,怎么着也得住上几日,多陪陪魏老夫人。
昭华不欲多做解释。
尤其她和魏玠之间的事情,更是一句都不能提。
或许是情绪起起落落的缘故,昭华回宫后就病了。
连着几日高热不退,都没什么精神。
太医每日悬丝诊脉,给她调配的药越来越苦。
父皇没来看过她。
倒也能理解。
毕竟他是一国之君,每日政务繁多,要是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这天晚上,昭华热糊涂了,难受得要命。
她喉咙干渴得要冒火,但没力气起来找水喝。
想叫绿兰,又发不出声儿,还很疼。
迷迷糊糊的,看见床边坐着个人。
她视线模糊,看不清,只依稀辨认出是个男人。
他扶起她,让他靠在他肩头,而后往她嘴里喂水。
那水甘甜、滋润,几口入喉,立马就舒服多了。
那人似乎一直没走。
因为只要她口渴,就有人给她送水。
时而蘸湿她唇瓣,时而给她额头擦汗。
甚至还帮她擦身。
次日。
昭华醒来后,仍然头昏脑涨。
绿兰守在她床边,像是辛苦一夜的样子,脑袋耷拉着。
至于昨晚那些被伺候的细节,昭华只以为是错觉。
想来自己病糊涂了,竟把绿兰错认成男人。
然而,到了晚上,事实证明,不是她认错。
在她又难受得想喝水时,一个有力的臂弯托抱起她,一点点给她喂水
这次,她终于看清那人。
他玉冠束黑发,眉眼清朗似明月,俊美不似凡间人。
昭华眼眶发热,熏出酸涩泪意。
“怀安……”
此时,她只想有个人可以依靠。
残存的理智置疑,真的不是做梦吗?
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在宫里?还是后宫。
魏玠温凉的手探上她额头,又裹紧她被褥。
她哼哼唧唧,无力地挣扎,“热……”
脆弱的泪一滴滴掉落,哭得心碎。
“父皇不管我……你也不要管我。会好的……我会好起来的。”
魏玠擦去她眼泪,低声道。
“会好,因为有我在。”
他说这些,昭华听不清。
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后面三天,魏玠都是这样照顾她。
她渐渐好转,头脑也越来越清醒,可仍觉得像是一场梦。
这天,太医来请脉,颇感意外。
“公主已无大碍了。”
太医又吩咐绿兰,“这场瘟疫来势汹汹,公主的药和膳食定要仔细着。”
这话,昭华听清楚了,且无比震惊。
瘟疫……怎么会是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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