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没钱
霍程马上蹲下身扶住女生，怒不可遏地对着乔安说：“你有病？”
“是啊，”乔安说，“我有病。”
霍程扶起白悦，凑近乔安，怕别人听见，轻声说：“不是说好的么，我们互不干涉，你这是做什么？”
乔安看着霍程，两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谁的表情都看不清。
“我反悔了，”乔安冷笑一声，“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忠于我，要不就马上终止订婚协议。”
“你……”霍程指着她，手指都在发抖。
“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乔安指着白悦，“她重要还是你继承几个亿的资产重要。”
说完乔安就走了。
转身的那一瞬间她才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松了。
刚刚那个动作和对话是剧情。
最近发生了太多次，她也已经习惯了。
乔安走出了酒店，漫无目的地到处走。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打人。
回想起刚刚自己的嘴脸和咄咄逼人的语气，都觉得自己是个妥妥的恶毒女配。
她感觉整个人有点虚晃，脚底打飘。
她突然感觉一种无以名状的失落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
这样的人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期盼的。
而自己又像是被绑在了一个枷锁里，逃不出去，也没有人来拯救自己。
现在这么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人有的时候就是不能乱想，一开始乱想就停不下来。
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公园里面，人很少，灯光也很暗，挺适合她现在一个人发呆想心事的。
乔安穿得太招摇了，又带了个面具，经过的人都对她一步三回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不是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乔安摘下面具，想找个椅子坐一下，然而周围都被坐满了，穿着高跟鞋实在走不动了，她叹了口气，看到前面一个长椅上面横躺着一个男人。
她走过去，想叫男人让开，但发现男人已经睡着了，看上去睡得还挺沉的，他一只手的手背搭在额头上，一条腿伸直但超出了长椅很多，另一条腿屈着。
乔安清了清嗓，想引起他的注意。
男人无动于衷。
乔安又清了清嗓，用了更重的力。
男人依然无动于衷。
乔安在他脚旁边找地方坐了下去，叹了口气，打开手机，没有任何消息。
有一点失落，但又有一点安心。
毕竟如果霍程真的来找她商量什么事或者兴师问罪，她这时候也没心思搭理。
乔安无所事事低头看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男人，突然觉得他的脸型有些眼熟。
下巴的线条流畅好看，鼻子高挺，嘴唇看着柔软水润，睫毛更是长得不像话。
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这张脸，乔安都忍不住咽起口水来。
而这张脸在脑海中渐渐浮现起来，似乎……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乔安从包里拿出那半截面具，悄悄地把它挪到男人眼睛的位置。
男人蓦的睁开眼，手抓住乔安的手腕。
眼神犀利阴鸷，让人看着不由心底一寒。
对上了！
就是上次那个服务生。
“想非礼我？”男人的声音特别好听，是那种低沉沙哑却非常有磁性的男低音，然而一张嘴就是王炸。
“我……”乔安尝试抽回手，但男人握得很紧，她抽不开，“我看看你是不是上次害我掉水里那个。”
男人这才意识到什么，突然放手，手把身体撑起来：“是你？”
“你记得我啊，”乔安指着自己。
“记得，”男人点头，“不过纠正一下，上次是你没看路撞到了我掉水里的。”
乔安撇撇嘴：“反正就是你害我掉水里的。”
“可我后来把你救起来了啊。”男人说。
“是你救的？”乔安不信，“我醒过来的时候你不在了。”
“我衣服全湿了，去换衣服了，我把你从水里捞上来之后有专业的医务人员给你做抢救，我就走了。”
乔安半信半疑，但看他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男人彻底坐了起来，看上去清隽瘦高，穿着浅蓝色条纹毛衣配深色长裤印得他皮肤雪白，拧了拧眉心：“居然在这里睡着了，看来太累了。”
乔安看着他的侧脸有些出神，是那种很舒服的长相，但并不是没有攻击性，他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可以杀死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乔安问。
男人微微扫了她一眼，“刚下班，不想马上回家，休息一会儿，不小心就睡着了。”
“哦……”
男人似乎对乔安没兴趣，没问她为什么穿这么艳丽画这么完整的妆还戴着个面具。
他都不感兴趣。
“你家离这里很近么？”乔安又问。
“嗯。”男人一个短促的气声。
“哦……”
无尽的尴尬，乔安还想问些什么话，男人站了起来：“我走了，你大晚上别瞎溜达。”
“诶……”乔安叫住他，“不……留个联系方式么？”
“有必要？”男人挑眉看着她，“你要勒索我？”
“……”怎么脑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样呢。
“没钱。”男人说着就走了。
乔安看着他的背影跺了跺脚：“这么有缘都能遇上，那至少留个名字呢。”
乔安让司机来接自己，回到家后在厨房倒了一大杯水一口喝完，抹了抹嘴。
-
徐雯把杯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对霍程说：“你怎么这么固执，一年时间都忍不了么？”
霍程在他对面低着头：“妈，我真的不想再演下去了，我不要家产。”
“糊涂！”徐雯拍了拍桌子，提高音量吼道：“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你妈我，我跟了你爸爸这么多年，从来没进过霍家的门，我这辈子就指望你了啊，你忍心你妈我一辈子就活在黑暗里，抬不起头，被看不起么？”
徐雯说着就哭了起来，霍程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看到他妈哭。
“妈……”霍程拍了拍徐雯的背，“我说过了，现在就凭我自己的实力，我也能过得很好，给你很好的日子，我们根本不需要再依靠爸爸和哥哥了。”
“那不一样！”徐雯说，“该是你的东西就该是你的，如果现在你离开等于昭告天下，大家都知道你是私生子，到时候都会说我是小三，你让我的颜面往哪搁，可是如果你继承了霍家的财产，你当家做主了，那时候谁还敢说我，敢说你？！”
霍程深深叹了口气：“可是妈，如果这样我心爱的女人……”
“女人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乔安不好吗？就算乔安不好，你和她结了婚，以后再离婚不就得了，这天底下什么女人找不到？”
“妈……我就喜欢白悦。”
“如果你再这么执迷不悟，”徐雯说着拿起一边的水果刀对着自己的手腕，“那妈和她你选一个。”
“妈！”霍程抢过她手里的刀往地上一扔。
徐雯颤抖着，半祈求半威胁地问道：“你就答应妈，好吗？”
霍程紧紧握着拳头，半晌才最终点头：“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去找白悦，我去把属于我的家产拿回来。”
徐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欣慰地拍了拍她：“相信妈一句话，女人你想找多少找多少，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霍程的眼里满是忧伤，他的眼角缓缓流下一滴泪。
他回忆着和白悦的点点滴滴，回忆起当初对白悦许下的诺言，如今都做不到了。
他不确定白悦还会不会等他，但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利用完乔安之后甩锅走人。
他给乔安发了条消息。
-霍程：你今晚说的事情我想清楚了，我同意。
乔安倒是没想到他会答应，更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快。
作为反派女配，她当然不会让霍程这么轻松的达到目的的。
乔安知道，霍氏集团有个非常重要的公司上市就在三个月以后，在那之前霍程一定不会想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当然要指望他来主动关心乔安那是不可能的。
自假面舞会回来之后，乔安突然发现由于这两本书都是早几年写的古早小说，狗血不说，书里的世界还没有出现大批量的网红带货和淘宝店铺这回事。
乔安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契机也是个商机，她微博和ins的粉丝这么多，本来就有粉丝基础，现在只需要找到合作的设计师开发新品牌就可以了。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的结局和未来如何，至少也要自己做成点事业，离开那些臭男人以后也能独自美丽。
乔安找不到满意的设计师，打算自己去学习设计，报了个设计的课程，像这种设计的课一般都挺贵的，会报这种课的人一般不是真的把设计当梦想就是富二代。
这种零基础开始的服装设计课程要学的内容有很多：服装美术基础、服装画技法、服装设计、产品设计、绘画基础、服装材料学、服装打板及裁剪和服装工艺。一个班十个人左右，每个人有个自己的工作台。
乔安本想去参加这种课应该都是时尚达人，还故意穿了一套自认为很潮的搭配——格子背带长裤配一字领雪纺露腰短上衣，到班上才发现大家都打扮得特随意，简直看上去和睡衣差不多。
她找了个角落的工作台，不一会儿一个短发穿着黑皮衣的女生走到教室，看了一眼唯一还空着的那个工作台走了过去。
她画着西瓜红的眼影，这种妆容画不好很容易看上去像脸肿，然而她完全没有，看上去又酷又飒，嘴里还含个棒棒糖，看着挺不羁的样子。
女生走进乔安才看清楚，她下半身穿着破洞牛仔裤和马丁靴，算是这个班上唯一一个看上去还算精心打扮过的学员。
女生叼着棒棒糖看了乔安一眼，口齿含糊不清道：“你好啊。”
“你好。”
女生突然眯起眼，凑近乔安，拿出手机搜了搜什么，然后把手机对着乔安说：“嘿，你是霍家二少爷的未婚妻吧？”
乔安点了点头，其实她不太喜欢这种霍家二少爷未婚妻的描述，搞得像冠夫姓似的。
“你好啊，”女生伸出手，“我的名字叫纪敏，是记者。”
“记者啊……”乔安握上她的手。
“是的，所以我知道挺多内部消息的哟，”纪敏凑近乔安问道，“我还听说过一些关于你的传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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