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步之遥
可这些暗卫,他们前几日还对自己有说有笑的。
不敢再去看如今这副人间地狱的惨状,无声地在痛哭流涕的殷玉霞抱着自己的头蹲了下来。
她这样的表现,使得站在一旁的扶白眸光微黯。
“等我再遣几队暗卫来,今夜,就在这里歇下吧。”
毕竟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太重太浓了,深夜去找客栈,会惹人起疑的。
这是殷玉霞也知道的事。
可她仍是一脸迷茫的抬起头来,满眼无助的看着扶白。
她多么的想对他说,不必了,不必找人了,她放弃了,她不想要了。
可是她不能。
因为,她想要见到文卓。
他们一定没有想到,自己的牺牲,只不过是为了完成她这样一个心愿吧。
为了自己的自私,双眼通红的殷玉霞崩溃的低下头。
然而,也正是因为低头的缘故,导致她注定无法看到。
一双眸子倒映着痛苦的陷入纠结的人儿的扶白,眸光愈发黯淡了。
在第三日的上午,殷玉霞麻木的向前走着。
她离潘文卓,真的只差一步之遥了。
如果不是脚边有着太多太多的尸体,她一定会像一只花蝴蝶一样,投入自己日思夜想的怀抱。
可是她如今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去找他吧。”
看着突然间顿下步子的殷玉霞,在树下的扶白,轻声说着。
在回过首时,目光触及到他肩上再次被血浸湿的布条的那一刹那,殷玉霞颤抖了,“你。”
“我没事。”扶白笑着将她打断。
看见在她眼底就要夺眶而出的热泪,扶白微微停顿一秒,再次抬起头来,冲她笑了一笑道:“真的没事,你快走吧。”
在深深地看了扶白一眼后,神情麻木的殷玉霞缓缓站起身来,在他眸光黯淡的注视下,如他所愿的走了。
在折腾了将近一个下午之后,床榻上的人儿安稳的睡着了,潘文卓端了把凳子坐在一旁,在菱花窗外透析进来的夕阳光下,已经维持这样的姿势有一个时辰了,一动不动的,就这样锁视着她的睡颜。
沉沉睡熟的她,一如既往的美丽,一如既往的惹人疼爱。
可回想起她这几日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他心痛到快要不能呼吸。
在轻轻放下帘子后,潘文卓缓缓地出声询问:“她究竟是为什么不认得我了?”
“这个。”
而回应他的人,正是早就站在一旁的顾青云。
他倒是想说,可他不知道啊。
你说世间上哪有这样的人啊,非要让他隔着一层床帘看病,还用一根红线为患者把脉。
那就算是医术再好,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在顾青云几次欲言又止下,潘文卓才肯让他去给她把脉。
在潘文卓全程脸色铁青的注视下,待确认了症状后,顾青云赶紧将手抽了回来,对他道:“这位姑娘的脉象滞缓,头部亦有一处两寸深的创口,似是在先前曾受了剧烈的撞击,受惊过度,才会导致记忆的遗失,也就是俗称的离魂症但经过您这几日细心的为她调养,这位姑娘的身子已然没什么大碍了,潘驸马。”
纵使听着顾青云的汇报,潘文卓的眸光也一直专心致志地看着沉睡的人儿,直到听到那三个不愿听到的字眼时,潘文卓的指尖猛缩了一下:“不许称我为驸马!”
他没能克制好怒意的话,音量有些大,暴跳如雷的模样,令顾青云诧异的挑眉。潘文卓并不怕他起疑,却怕惊扰到沉睡的人,不由得站起身来,将他带了出去。
“离魂症?”抬眼看着血红一片的天空,他眸中的郁色更是沉重,回过了头,对顾青云轻声的询问道:“你说她已无大碍,那她的记忆,要几时才能恢复?”
“照您这样的为她调养,快则数月,慢则。”
在潘文卓的注视下,顾青云缓缓吐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两个字:“永远。”
潘文卓语塞了一阵,垂在两旁的手几次攥紧又松,松开又紧握,才平缓下来,冲着顾青云淡淡地道:“你退下吧。”
“是。”
很快,顾青云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偌大的庭院内。
而一袭白衣,眉眼间有着化不开的郁色的潘文卓,则缓步的踏进屋中,就这样一直守到了深夜。
就在夜深人静时分,府邸内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月光下,他鬼魅的身影,如蛇一般地穿梭在府邸之中,在泛着微弱烛光的冷清屋前定下。
几乎是半点犹豫也无的,捋了捋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的男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目光平静的触及这大半夜都还未睡的男人身上,来人是半点诧异都无,可当看到躺在床上的还有一抹身影时,来人露出了一脸的不可置信的模样。
“我还以为说她回来了,不过是暗音那丫头瞎讲却没想到竟是真的。”
说着,丑文激动的想要走上前去一窥究竟,潘文卓并未作出回应,却用一记掌风推开了他。
“怎么了?”察觉到他神情中的异样,丑文顿下脚步。
按理说自己的徒儿回来了,他不是应该开心到跳起来才是么?
在丑文奇怪的注视下,潘文卓沉默了片刻,怕他的聒噪吵醒自己的女人,将丑文给轰了出去,直至走到院外,才轻声道:“她不认得我了。”
“什么?”丑文有些不敢置信,“没搞错吧?”
但见眼前的男人却是满脸的悲伤,匆忙从屋中收回了视线的丑文,才慢慢认清了这个现实。
如果是他搞错了,就好了。
低下头的潘文卓,如此悲伤的想,不想再和丑文多说废话,重新回到了屋中,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他,彻底关在了门外。
这一整夜,在屋外被冷风吹了一宿,自觉自己可真是可怜的丑文,终于在天亮之际,有幸见识到了潘文卓的所言,并非虚假。
自一声鸡鸣过后,幽幽醒转的‘秦城’便开始一直在屋中大吵大闹的,将潘文卓给逼出了的同时,还将一个瓶子摔了出来。
随后的屋内,便是一阵乒铃乓啷的动静,不得半点消停的。
看着地上那个已然粉碎的瓷花瓶,再看了一眼站在屋外呆若木鸡,一脸未休息好的菜色的潘文卓,丑文在心底便是一阵唏嘘。
让一个姑娘家的力气大成这样,这得是要有多恨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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