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酒醉
“都怪我这腿啊,不争气,断了后就完全如同个废人,做什么都不顺心,什么都得水儿侍候着。怎么着她也是一个姑娘家家的,也是个二小姐,虽说自幼没有锦衣玉食,还备受欺凌和折磨,但,跟着我啊,那双小手,是越发的粗糙了。”
“都怪我,都怪我这腿不争气啊……”一边说,夜天途一边用力捶着自己的右腿,很显然,那灰色布料下,右腿是没有小腿的。
方若水赶紧放下碗,紧紧握住他的手,试图阻止他此刻的冲动,她的眸中盛满了泪,夜天途才渐渐恢复了常态,扯了扯嘴角,继续埋头喝酒了。
而潘文卓,酒上心头,也开始回想当年,“王叔,这个我都知道,若非王叔当年救命之恩,王叔又岂会丢了一条腿呢?这条右腿,是殇儿欠你的,若是王叔需要,殇儿随时把这腿还给你。”
也不知那是胡话,还是酒后吐真言,反正,殷玉霞只觉得喝酒就是乱事。
什么随时把这腿还给夜天途啊?难道把腿还给他,他就能重新走路了吗?这里总归不是现代,医术和科技没有那么发达,怎么安装假肢,实现再次行走的梦呢?
酒过三巡,无酒可喝,外面已月上西头,蟋蟀等小虫在外面倾情演奏,夜天途与潘文卓才停了下来。
面对满桌子凉掉的饭菜,与四处散落的酒坛,殷玉霞赶紧对方若水说道,“王妃婶婶,你快带叔叔下去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
方若水面露难色,殷玉霞赶紧说,“没事的,你看,叔叔他也醉的不省人事了,总需要一个人侍候他换洗的,王妃婶婶快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方若水看了看歪着头坐在轮椅上的夜天途,只好温柔一笑,点了点头,才推着他到右边的房间去了。
门上都挂着珠帘,被碰到或被风吹,便叮当作响。
看到他们消失的方向,殷玉霞这才开始收拾碗筷,却见到潘文卓也开始帮忙。
殷玉霞看着他微红的俊脸,柳眉微蹙,拍了拍他的右手,“乖,放下碗碟,别摔破了,等下我扶你去休息,你先在这儿等我。”
毕竟,他们是客人,她还不知道他们的客房在哪间房呢。#@$&
这儿四房两厅,她总不可能随便扶着潘文卓就进去房中休息吧,实在太没礼貌了,所以,她只能让潘文卓在一旁等他,她才赶紧收拾碗筷了。
潘文卓只是有些微醉,看着殷玉霞也只有两个重影罢了。
他摇头晃脑的站起来,就牵着她往外走,殷玉霞甩也甩不掉,只能搀扶着他,随着他一摇一晃的走了出去。
外头的蟋蟀声更是动听,皎月如银盘,月光如白银,倾泻而下。
在潘文卓摇晃的步伐下,二人渐渐走到了小河边,波光粼粼的,水中还倒映着他们的身影与皎月。%&(&
潘文卓突然侧头,对着殷玉霞的唇就是一吻,速度之快,让殷玉霞措手不及。
反应过来时,他的吻已经离开了,就好像他不曾吻过她一般。
若非她鼻尖还残留着他刚才的酒气与唇边冰凉的触感,她一定以为刚才是假象。
她突然嗔怪道,“你干嘛呢?借着酒劲又轻薄我?”
潘文卓不语,突然跳下了河,虽说河不宽,仅十来米,河水也清澈见底,但殷玉霞确实被吓得不知所措,本能的就大声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跳河了。”
随即发觉不对啊,这么晚了,还是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喊谁救命呢?
“潘文卓,你醒醒啊,别吓我。”
没有反应,殷玉霞不断按压他的心脏,不断哭,还将他反过来拍他的背,试图将他肺里的水给拍出来。
可是某人十分不合作啊,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殷玉霞不断喊着他,“哪能这么容易死呢?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一定是在怪我前两日拿小白蛇捉弄你了对不对?你快醒来,我答应你,以后都不捉弄你了。”
原来,自己满心要回去现代,等真到了生离死别这一刻,殷玉霞只想着他能睁开眼,笑着对她说,“其实为夫是逗你玩的,傻丫头,别哭了。”
可是,任她如何拍他喊他,他都没有反应,手还渐渐冰凉了,殷玉霞突然就抱着他的头,哑着嗓子说,“潘文卓,快醒醒,醒醒啊,我们还没一统天下呢,你还没当上皇帝让百姓安居乐业呢。”
“还有轻轻呢,你还没看着咱们的女儿出生呢,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我答应你,等我帮你一统天下,我不走了,留在这里陪你吧,好不好?你快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哪怕是吐出一口水也好啊?”
没有反应,还是没有反应。
殷玉霞又换了一个方法跟他说。
“你再不醒来,我可走了,你忍心抛下我们母女走了,我就去给轻轻找一个便宜爹爹来,气死你,不,气活你。”
“别玩了,好不好?这个一点儿都不好玩,行,你不醒来,我就去找我师傅,不然就去随便找一个男人嫁了,你以为我开玩笑的吗?我走了,真走了啊……”
殷玉霞起身,将他放在沙地上,走了几步,他也没有反应,她又不停地哭,不停地抹眼泪。
脑中不断是他与她相遇那天,再到后来的种种。他欺负她,侮辱她,为了鸽子将她丢入冰冷的湖中,又给她亲自下厨,照顾她,努力讨她欢心,逗她开心等等,都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再睁眼,他就这么安静躺在她面前,手脚冰冷,毫无生气!
她突然心里发慌,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柔情与空气。
夜风吹过,她只觉浑身发抖,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不,不会的。
殷玉霞突然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水红色的衣裙早已换成了粗布麻衣,有些宽松,但是很新,应该是方若水给她换上的吧?
她张了张嘴,却看到他们的神色十分凝重,写满了哀伤,她突然不敢问那个已经知晓的答案,她生怕潘文卓真的死了,真的离开她了,真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她觉得自己浑身有些烫,原来,发烧了。
她忽视自己的身体,选择下地穿鞋,刚想出门的,却被轮椅上的夜天途给拦住了,“去哪儿?”
他的嗓音依旧温柔,却多了一丝浓重的鼻音,似乎刚才他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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