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鱼症
“我生了场病”
“深陷深渊”
“苦苦挣扎”
“无法自拔”
“我没有未来”
“没有希望”
“不见曙光”
“我被困于此”
“无人知晓”
“无人救我”
“确诊病例——人鱼症。”艾医生将诊断确诊单递给我,“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病症……”
我有些发愣:“人鱼症…?我为什么会患这种病?”
“病因是…极致的单相思。”艾医生的眼中充满了怜惜。
在这快节奏的世界里,真的会有人爱不可能的一个人到极致。
单相思吗?我笑了一下,心口有些难受,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爱而不得,为什么只有我犯病了?为什么连我的喜欢都是一种病…
艾医生还在一旁说着:从病发到死亡只有…两个月,两个月后,你会像童话故事中的小美人鱼一样,化为泡沫,消散于人间,其实也算是一种很浪漫的死法,不是吗?”
浪漫吗?化为泡沫,消散,连骨灰都没有,没有人知道你去哪了,好似你在人间从未存在,明明很残忍啊,我摇了摇头:“还有救吗?”
至少给我点希望。
“让他爱上你…和你在一起”
艾医生说出了一个不可能发生的选项。
纵使希望渺然,我仍想尝试。
哪怕飞蛾扑火,我亦不悔。
“言哥,有空吗?”我拨通了电话。
“有事吗?”对面的声音有些许的冷淡。
“我在你家楼下,见一面吧。”
此时是晚上的11点50分,我站在言哥楼下昏暗的路灯旁,抱着一大束的黑玫瑰,偶尔抬头,夜空繁星闪烁,浪漫至极,像极了我的眼。
“有事吗?”言哥走到了我面前。
此时是晚上11点58分,我把手中的玫瑰递了过去,指针飞快转动,零点钟声响起,不仅有钟鸣,还有那句“我爱你”。
言哥的表情有些惊愕:“我…我只是把你当弟弟…”
弟弟?谁要当你弟弟啊?我的眼睛有些涩,但我笑弯了眼,眼泪不经意间从脸上滑落,灯光昏暗,希望他没看见:“我知道!愚人节快乐!”
我早就给自己找好了退路,愚人节…多好的理由啊。
言哥眼中闪过一次怀疑,但他还是笑着拍向了我的脑袋:“好小子,学会玩你哥了!吓死哥了,哥,婚期都定了,你的给我玩这个!”
“婚期?”我退后两步,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什么时候啊?”
“这月末…”言哥笑了一声,“好了,我上去了,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俞言聿没有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也没有收下我的玫瑰,甚至没有告诉过我,他谈恋爱了……
玫瑰最终被扔到了巷口的垃圾桶里,连同我的爱意一同被丢了进去。
我漫长又孤独的暗恋期,从此落幕,再不复返。
回到家中,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我笑了笑:“不好看吗?怎么就没人喜欢呢?”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那夜我哭了许久,不知何时睡着了,又梦到了过去…
“就是他!就是他!你们看他的眼睛,他是个怪物!”
“对!他是个怪物,快打他!”
“妈妈说了,就是他把灾难带到村里的!”
“对!都怪他!”
“快!打死他!”
不断有石子落在我的身上,很疼很疼,我缩在角落里,安安静静一声不吭,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来救我,没有人能来救我。
“我们乐乐的眼睛最好看了!”
妈妈把我抱在怀中,给我讲着故事。
“妈妈,你看,那个哥哥的眼睛好奇怪。”
女子顺着孩子的手看向了我,喑骂一声“晦气”,拉着孩子走了。
晦气吗?我摸了摸自己的眼,明明很好看啊,我有些委屈。
“你的眼睛真好看!”
我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少年:“真的吗?!”
他是除妈妈以外,第一个说我眼睛好看的人。
“真的,紫色与灰色交错,构成一个璀璨的星空。”
“妈!”
“乐…乐…,妈妈走后…要……好好生活”
“好!好!妈!!!!”
“再也没有人说过我的眼睛好看了……”
“我说了,你的眼睛比宇宙浪漫。”
“这个灾星怎么还不去死呀?真晦气!”
“你怎么还不去死!”
“死吧死吧,没有人爱你!”
“阮瑜予,好好活着,言哥在呢。”
“以后言哥护着你。”
“妈妈,我不是一个人了…”
“俞言聿…”
“别怕,我在。”
灰色是灾难的象征,他会给村子带来不幸。”
石头,砖块向我飞来,我从梦中惊醒,有些恍惚,大片大片不堪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混乱的梦境把我拉入黑暗,我开口呼救,无人知晓,无人救我,孤独与绝望充斥着我的内心:”妈妈…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去医院复诊了,医生摇了摇头:“又恶化了,最多还有一星期。”
一星期吗?我平静至极,接过单子,走出医院,阳光洒落大地,我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一星期啊,真巧,是他结婚那天。
在书上看到一句话,不是每一个深陷深渊的人都能得到救赎,深陷深渊的人都无法得到救赎,更何况是身为深渊的我呢?…有谁来救赎?
我死在了言哥结婚的那天夜里,周遭满是人间烟火,可我无人问津。我在浴缸里化为无数泡沫,月光透过窗口折射进来,照在泡沫上,绚烂至极,转瞬即逝。
死前我写了封遗书,不知俞言聿能否看到,不过不重要了。
遗书上写道:
我从深刻热烈的爱着你,
从风华正茂的少年到温润稳重的青年,
十八年,
于我而言,
并不仅仅只是个数字,
俞言聿,我不见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祝新婚快乐,岁岁长安。
阮瑜予至死都不知道巷口的那束玫瑰,在他走后,被俞言聿一朵一朵捡起,抱入怀中。俞言聿从未恋爱,婚期也是父辈定的。
他热爱的少年也正热烈地爱着他,
可他毫不知情。
阮瑜予的眼睛紫色与灰色交错,璀璨至极,透过那双眼,可以看到,整个绚烂的宇宙,可人们的无阻给他挂上了不详的标签,直到他死去都没被摘下来。
阮瑜予走后,村庄逐渐败落,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见踪影。
没有人知道阮瑜予会给人给村庄带来希望,没有人…
如果有人推开房门走入阮瑜予的家中,或许会发现遗落在角落里的那本日记。
日记的开头写道
“那年大年三十,我拨通了你的电话,或许又没有吧,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那年热闹至极,与我无关,凌晨12点,想给你发句新年快乐,但看着在群里风生水起的你,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今年又没敢开口告诉你,我爱你。
明年吧,或许我就有勇气了…”
日记得背后写道
“那年我16岁,少年笑着告诉我,别怕,我在。
如今我25岁,我死在了那个少年婚礼的夜晚,无人知晓,无人救我。
“这就是宋鲤的前生,很不可思议吧?”少年看向天帝,“锦鲤一族,命都苦…”
天帝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他曾说,少年张扬自傲,是他避无可避的光,是他无法触及的明月。”
“那他呢?”
他们没有说俞言聿外姓名,但都心知肚明。
“他是个凡人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投胎转世早已不见踪影。”
没有人会告诉天帝,俞言聿是他自己。
那只是天帝的一场情劫
所以天帝永远也不会知道地的小鲤鱼已经赌过一次了,赌输了一条命,也再也不会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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