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平叛
赵宗全看完血诏,并没有因为官家在血诏中立他为储君,而感到惊喜。
他是太祖一脉,没有任何根基,如今兖王造反,掌控了皇宫。
官家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立他为储君的。
他要想真正成为储君,首先要做的就是平判,只有解决掉兖王,才有可能。
但是这封血诏上并没有玉玺,加上是仓促写下,笔迹有些凌乱。
拿着这样的诏书去西郊大营调兵,谁会听他的?
没有兵马,拿什么去平叛?
即便能调到兵马,平叛后官家若是死了,朝中大臣真的会会认这封血诏拥立他登基么?
就算能够救下官家,官家得救后,还会不会把皇位给他?
他手里没有兵马,调动的禁军也是靠血诏,一旦官家反悔,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死。
冒这么大风险,还很难得到皇位,赵宗全又如何愿意去冒险。
而且他对这份血诏的真假还存在疑虑。
兖王造反,必然会严密的控制皇宫,一个宫女是怎么跑出来的?又是怎么和李安在一起?
李安得知血诏是要送去禹州的,怎么也该从东城或者北城的城门出去才是,怎么跑西城来了?
这样走,岂不是南辕北辙。
而且他是受顾廷烨的影响来的汴京,如今李安又刚好的带着血诏从西城门出来,恰好被他碰到了。
这件事太巧了,巧的像安排好的一样。
再联想到顾廷烨和李安认识,他更怀疑了。
“父亲,这血诏的布料精致,还是黄色的,一看就是从官家身上撕下来的。如今官家危在旦夕,咱们得尽快救驾才是!”赵策英急道。
在他看来这是天赐良机,有什么好犹豫的。
“这封血诏真的是陛下所写,当时情况紧急,陛下撕下龙袍,咬破手指,写下的血诏。”宫女见赵宗全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去调兵平叛,反而还对血诏的真伪怀疑了起来,焦急的说道。
“兖王造反,必然会对陛下严加防守,你一个宫女,是如何逃出来的?”
赵宗全说着,又看向了李安,说道:“你又为何会和这个宫女在一起?她要去禹州,你却带着她从西城门出来,不该解释一下么?”
李安有些无语,这赵宗全也太多疑了。
这可是皇位,换成谁来了,都该第一时间想办法平叛,即便有所怀疑,也是事后的事了。
“殿下…”
“殿什么殿!”赵宗全闻言恼怒道:“诏书真假尚不确定,我也没答应呢。”
李安无奈,说道:“赵团练,这宫女如何逃出来的我来不及询问,并不清楚。我今日有些事就告假了,在距离皇城不远办事的时候,突然发现皇城城门和偏门的门都提前关闭了。那时候刚过晌午,这个时候关闭城门,必然是出什么大事了。
我在翰林院当差,经常出入皇宫,知道皇宫西北角偏僻,那里都是宫女太监居住的地方,便悄悄靠过去,想要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动静看看宫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正好碰到这個宫女从狗洞钻出,她说兖王造反,奉命给禹州团练使送血诏,我联想到宫门突然关闭,自然就信了。
那时候有人追击,我想着血诏的事肯定已经暴露了,从西门跑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去禹州最近的路应该从东北两个城门出城。”
李安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一遍,那个宫女也把自己逃亡的过程说了一遍。
听完两人的说辞,老耿等人却是信了,纷纷跪下说道:“殿下,咱们奉旨平叛吧!”
“胡闹!”
赵宗全怒斥道:“就凭我们几人,如何平叛?”
“殿下!”顾廷烨说道:“拿着血诏去西郊大营调兵即可!如今西郊大营还有二十万兵马,叛军只是部分殿前司的禁军罢了,旦夕可破!”
“呵。”赵宗全冷笑道:“你说平叛就平叛?我一个团练使,屁大点的官,西郊大营的兵马岂会听我的?再说了,此时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城内到底什么情况都不得而知。万一官家被逼写下了传位诏书,到时候我们反倒成了乱臣贼子了。”
这一点才是让赵宗全最顾忌的,从宫女携带血诏出逃,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现在已经傍晚了,就算能调到兵马,今天也来不急平叛了。
万一自己这边还未动手呢,官家就松口写了传位诏书,到时候他反倒成了乱臣贼子。
“而且邕王才是官家定下的储君人选,要平叛也该他去才是,此时我们直接回禹州才是正理。”赵宗全喝道。
赵宗全的一番说辞,让沈从兴和老耿他们也有些动摇了。
他们现在才想起还有个邕王呢,真要平定了叛乱,到时候皇位是谁的还说不清呢。
“殿下,此时已经晚了。从官家写血诏给殿下,殿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兖王知道血诏是给殿下的,不管是兖王造反成功,还是邕王或别的宗室带兵平叛,因为这份血诏的存在,谁都不会放过殿下。”李安说道。
赵宗全闻言脸色巨变,李安说的这些他又如何想不到,只是他抱有侥幸心理,不愿意去多想罢了。
李安的话彻底打破了他心中的那一点侥幸。
“父亲,子谦说的对,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孩儿的孩子才刚出生不久,连话都不会说。您就忍心看着咱们一家到时任人宰割么?”赵策英急道。
“殿下……”沈从兴等人也纷纷劝说了起来。
赵宗全眼中的犹豫尽退,淡淡的看了一眼跪着的众人,说道:“刚刚不都叫殿下了么?怎么改口了?”
“拜见殿下!”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回过神来大喜,当即以参拜储君之礼参拜。
接受了众人的参拜,赵宗全说道:“仲怀,宁远侯府本就是将门,在西郊大营有不小的威望。你和从兴一起拿着血诏去西郊大营调兵。”
“是!”顾廷烨和沈从兴应了一声,带着血诏,前往西郊大营调兵去了。
“刚刚逃走了一些禁军,虽然兖王此时无力继续派人过来,此处也不安全了,咱们也去西郊大营的方向。”赵宗全说道。
虽说西郊大营的兵马没有动作,不太可能和兖王勾结,但是赵宗全也不敢以身犯险。
万一有人和兖王暗通款曲,他现在去西郊大营,不是羊入虎口么。
一路上,赵宗全时常找李安闲聊,看似在打听城内的情况,实则是询问他和顾廷烨的关系。
李安也没隐瞒,把两人的关系简单说了一遍,也说了顾廷烨昨天进城去过他家。
这些都能查的到,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赵宗全听完,心里的疑虑稍退,不过并没有完全相信,等事后他自然会查一查。
……
顾廷烨和沈从兴来到西郊大营调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西郊大营的将领都质疑血诏的真假。
当然了,也有一部分原因他们并不想插手这件事。
在李安逃出城没多久,兖王拉拢的城防营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就用各种手段把上司和他们同级的人都给控制了起来。
这样他们虽然不能完全掌控城防营和五城兵马司,但是没了上级,普通士卒不知道什么情况,也无人领导,自然威胁不到他们。
很快他们就把汴京给掌控了起来,关闭了城门。
城门提前关闭,城内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现在情况不明,他们自然想置身事外。
可是神勇军指挥使宋朝中,看到顾廷烨后,当即决定遵旨平叛。
宋朝中是顾家旧部,自然认得顾廷烨。
宋朝的军制十分混乱,一军在一万人到四五万不等。
宋朝中统帅的神勇军兵力只有一万两千五百人。
这点人显然是不够平叛的,不过在宋朝中赞同后,军中有三个和宋朝中同样掌管一军的统帅,也答应出兵。
四军一共是五万兵马,若是兖王彻底掌控了汴京,自然是不够的。
汴京城池高大,城内的城防营和五城兵马司加上殿前司的禁军,就有十余万。
兵力悬殊,还是攻城,根本打不下来。
但是宋朝中他们商议后,都觉得兖王不可能完全掌控那些兵马,不然第一时间就会封城,也不可能有血诏出城。
五万兵马完全够用了。
不过他们虽然名义上统帅一军,却没有调兵权。
而且西郊大营内还有文官和宦官组成的监军。
正常来说,要想调兵得西郊大营的统帅和文官宦官共同答应后才行。
但是如今英国公并不在,西郊大营是由甘老将军做主,他并不赞同出兵。
而负责监军的太监认出血诏的笔迹和布料,同意出兵,文官监军直接弃权了。
甘老将军犹豫一下干脆也弃权了。
宋朝中和另外三个将领得知消息后,连忙调集兵马。
……
“城下何人?”
黄昏时分,数万大军出现在汴京西城门外,守城的校尉得知消息后连忙派人上报了上去,然后匆匆来到城头。
看着地下无边无际,杀气腾腾的兵马,校尉咽了咽口水,有些底气不足的喝道。
宋朝中闻言请示了一下赵宗全,然后大喝道:“我乃西郊大营神勇军指挥使,奉旨进城,速速打开城门!”
“胡说,我为何没有接到旨意?我看你是想谋反!”校尉大喝道。
能被派来守城门的,自然是知道兖王造反的,怎么可能因为宋朝中一句话就开门。
“陛下有旨,兖王谋逆,命西郊大营入城平叛,攻城!”宋朝中也不跟他废话,朝着城头大喝一声,直接下令攻城。
“快,准备防守!”校尉大喝道。
城头上只有几百守军,加上汴京是京城,城头上看到城外数万大军攻城,都快吓尿了。
而且这些士卒虽然没什么见识,却也不傻,今日突然提前关闭城门,连街道上的百姓也全都给驱赶回家了,显然不正常。
至于说西郊大营有人谋反,他们显然不信,反而更相信是兖王谋反了。
本就敌众我寡,加上缺乏士气。
即便攻城的一方缺乏攻城器械,只有十几架云梯,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攻上了城头。
顾廷烨和沈从兴身先士卒,上了城头,杀退了城上守军,打开了城门。
“随我杀进城内,诛杀逆贼,勤王救驾!”
赵宗全此时身穿盔甲,见城门打开,手中长剑一指,然后带头往城内冲去。
李安和赵策英连忙纵马跟了上去。
“柱子,注意保护好殿下!”李安吩咐道。
“阿牛哥,那你呢?”石柱哪里在意什么殿下,他更在意李安的安全。
“我不会有事的,你只管看好殿下就行了。”李安说道。
赵宗全直接左肩中箭,现在还没好透,万一他出什么事,就全白忙活了。
至于赵策英,还是年轻了些,现在的局势他根本应付不了。
官家能把皇位给赵宗全,但是未必愿意给赵策英。
所以无论如何,赵宗全都不能出事。
说话间,已经冲入了城内。
此时城内街道上空无一人,众人没有停留带着大军直奔内城而去。
行进了一段路,前方突然出现大队人马。
这些人应该是兖王得知消息后,派来的援兵。
不过这些人只是城防营的兵马,战力一般,加上只有两千人,没多久就被杀散了。
等大军来到内城的时候,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内城虽然没有外城高大,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最重要的是兖王早有准备,守城的兵马非常多。
好在这些兵马都是城防营和五城兵马司的,战力低下。
加上宋朝中命人喊话,说兖王造反,动摇了军心。
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攻破了内城,往皇宫杀去。
攻打皇宫遇到的阻力非常大,即便兖王手里兵力不足,无法守住整个皇宫,非常容易就攻了进去。
但是宫内的禁军,依旧拼死抵抗。
他们和城防营还有五城兵马司的士卒不同。
城防营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大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命行事。
因此得知打入城内的大军是平叛的,军心涣散。
但是宫内的禁军不同,普通士卒或许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命行事。
但是这么久了,几乎都已经察觉了。
还有不少人趁乱奸淫掳掠,即便此刻投降,事后也活不了,因此自然要拼命抵抗。
不过荣显能掌控的禁军数量有限,随着时间过去,抵抗力越来越弱。
李安跟在赵宗全身侧,一路往文德殿的方向杀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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