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山谷
浑浑噩噩中，慕昭似也感受到江澄瑾身上传来的令人舒适的气息，她疼痛的感觉因此缓解不少。
慕昭迷迷糊糊的回抱住江澄瑾，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江澄瑾借着火光看到慕昭的脸色逐渐好转，他垂下眼眸，摸了摸慕昭的头。
心中担忧散去，睡意缓缓升起，江澄瑾就以这样的姿势抱着慕昭睡去。
系统守了一整夜，看到慕昭身上的红光被一点点化去，无聊得打瞌睡。
突然，它看到慕昭身上多了一点金光，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层，但是依稀可辨与江澄瑾身上的同出一源。
系统坐不住了，它站起来，放大屏幕仔细看了看慕昭身上，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只出现在气运之子身上的金光，怎的还能渡一点到慕昭身上去？
系统又拖动视角开始打量江澄瑾，却发现江澄瑾身上的金光不仅没有暗淡，反而变得更耀眼了。
事情好像脱离原本的方向，朝着不可控的趋势疾驰而去…
雨持续了一整夜，直到清晨还在下…
慕昭在朦胧睡意中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被通身禁锢着，动弹不得。
她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只凭着直觉将揽在自己腰上的一块重物甩掉，翻到了另一边。
过了一会儿，慕昭突然反应过来，“唰”地睁开眼。
她把头转回去，看到身后熟睡中的江澄瑾。
二人隔的很近…
慕昭低头，确认了一遍自己确实是在她的这边没错。
慕昭的脑子里开始自动播放昨晚的一切——
吃完烤鱼，两个人分到两边睡觉。
自己的蛊虫发作，她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顿时觉得身上疼痛减轻了许多，于是忍不住又往怀抱更深处钻了钻。
所以…那个怀抱真实存在，还就是江澄瑾的？！
天呐…
慕昭闭上眼，伸手捂住脸，默默的往旁边转了一下。
她都干了些什么。
现在该怎么办？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坦白从宽？
或者，请教一下系统…
慕昭轻轻在心里呼唤：“系统…统统，小统统，你在吗？”
系统坚决装死，一声不吭。
没有得到回应，慕昭失望的停止了叫喊。
在慕昭转过去的瞬间，江澄瑾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慕昭从上到下写着“自闭”的背影，轻轻勾起唇角，然后故意发出动静。
慕昭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救命，现在该怎么办~
脑子还没想好怎么做，身体却快一步在江澄瑾起身看过来的时候做出反应。
于是，江澄瑾看到的，就是眼睛闭得紧紧，装睡装得十分拙劣的慕昭。
他无奈的一笑，故意说道：“姐姐还没醒啊，算了，先去抓鱼。”
外面的雨声在“滴滴答答”。
慕昭的眉毛越皱越深，她想着：雨还在下，怎么能让江澄瑾就这么出去，着凉就不好了。
思及此，慕昭情急之下直接说道：“下着雨呢，你不能出去！”
江澄瑾转头，和她对视，神色颇有些惊讶：“咦，姐姐原来醒了？”
他眨了眨眼，无辜极了。
慕昭整个人僵住。
她恍然想起自己还在装睡的事实，当机立断的伸了个懒腰，嗓音微哑：“刚刚被雨声吵醒的。”
“是吗？”
江澄瑾点头：“那姐姐的睡眠还挺浅的。”
慕昭讪讪笑了两声，爬起来：“等雨停了再出去吧。”
“好。”
江澄瑾重新坐下来，却又说：“若是感染风寒，恐会传染给姐姐。”
虽然慕昭身体好，但若是昨夜这么近的距离，确实有可能传染…
慕昭摇摇头，狠狠唾弃自己：你在想什么！
不过，总感觉他在暗示什么…
慕昭偷偷打量了江澄瑾好几眼，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昨天晚上…”
“嗯，什么昨天晚上？”
“姐姐是在说…”
眼瞧着话题即将不受控，慕昭急忙止住他的话头，她急得伸手抵住江澄瑾的嘴唇。
江澄瑾清澈的眼眸盯着她。
慕昭深吸一口气：“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到。”
“哦——”
江澄瑾低落的应了一声。
两个人心知肚明，却默契非常的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雨还在下，一时半会儿估计停不了。
慕昭现在急需一个打破僵局的话题。
慕昭想起因为临时来温州而被她搁置的计划，本来答应江澄瑾，离开筠州就教他习武的。
她看到角落里的一堆树杈子，眼睛一亮：“不如…我教你一套剑法？”
“好。”
慕昭挑了两根合适的树杈子，把其中一根递给江澄瑾。
他接过，站起来。
“我演示一遍，你仔细看着。”
慕昭拿的虽然是树杈，但一套剑法被她使得行云流水，凌厉生风。
手上无剑，心中有剑。
江澄瑾以为她只演示一遍，所以记得额外认真，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其实已经记住了七八分。
最后一式挥向山洞外的雨幕，凌厉的剑气将雨都震开断层。
慕昭收起树杈，转身看向江澄瑾：“这套剑法整体便是这个风格，根据习惯不同，一些细节会有差异。”
“但是简单灵活，适合初学者。”
这是慕昭学的第一套剑法，当年，她用了两天便将这套剑法学了下来，一旬就可以灵活运用。
江澄瑾总不会差到哪去，因此她才选了这一套。
慕昭比出一个姿势：“现在我就一式一式的教给你。”
江澄瑾略显僵硬地跟着做。
紧接着，慕昭飞身而起，刺向前方，随即往后一仰，右腿离地，在空中翻了一圈。
江澄瑾在跟着做空中动作时，树杈不小心脱手。
树杈往一旁飞去，“啪嗒”一声落到地上。
慕昭停下了动作，走过去吧树杈捡起来。
江澄瑾一副懊恼的样子：“我在空中的时候，那个树杈就不受控的飞出去了。”
“其实，这是正常的。”
“很多人在空中时会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在空中旋转之时，剑本就容易脱手。”
慕昭安慰他道，然后将剑往前递了递。
江澄瑾有些疑惑：“既然如此…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剑不脱手？”
“这个其实是心理的问题，你需要将剑视作身体的一部分，时刻握紧它。”
“使用剑时就一个准则：剑在人在，剑在心中。”
江澄瑾点了点头。
慕昭托着下巴，使唤他：“那你再试试。”
想通以后，江澄瑾果然顺利的持剑落地。
此刻，慕昭觉得江澄瑾在习武上面也是有些天赋的。
和她一起学的许多人，都因迟迟不能明白这一点而无法精进，只能放弃剑术转而学其他武器。
可很快，慕昭就意识到她还是太天真了。
她是女子，江澄瑾是男子，很多动作他做不出来，就算做出来也十分僵硬，无法连贯，又或是无法理解。
慕昭一遍一遍的重复，可江澄瑾却始终不能明白，她再好的耐心也消失殆尽，只能直接上手教。
江澄瑾近来又长高了些，比慕昭高了一个头还要多，因此她想要握着他的手使出剑招就极为困难。
这种情况下，慕昭只能踮着脚。
她抓紧江澄瑾的手，气息喷薄在他的脖子后，温热湿润。
江澄瑾耳朵通红，好在慕昭并没有注意到。
他好像越发愚笨了，导致慕昭动手教他的次数越来越多。
到最后，慕昭甚至开始怀疑江澄瑾是不是不适合学武。
他起初展示的天资就像是昙花一现，很快就变得与她同期学习的庸才一般。
一整套剑招总共有十二式，慕昭教了一个早上，也才堪堪教会他两式。
雨在中午停了。
空气十分清新，而且这一场雨将河中的小鱼都炸出来了。
小鱼被冲刷到一旁，雨水退下去后就搁置在浅滩。
慕昭和江澄瑾挽起裤脚，就冲进河里把蹦蹦跳跳的小鱼抓起来。
突然，慕昭被水溅了一下。
她回头去看江澄瑾，发现他心虚的转过身去。
和她打水仗是吧！
慕昭把鱼往岸上一丢，偷偷走到江澄瑾身后，捧了一捧水，向江澄瑾甩过去。
他正好转过身来，被水泼了一脸。
慕昭实在没忍住，弯腰笑起来，笑声几乎响彻整个山谷，停都停不下来。
她笑得肚子疼，突然被江澄瑾还了一击。
“好你个阿瑾，都会欺负姐姐了！”
雨后阳光普照，二人玩得好不开心。
昨天，江澄瑾将河里的鱼几乎全部抓完，今天的都是剩下的，故而没有多少，好在只是午膳，吃不了多少。
慕昭一上午身心俱疲，吃完烤鱼后就睡了个午觉。
江澄瑾一直守着她，直至夜晚到来。
所有的雨好像都在昨夜下完了，今夜是一个晴朗的夜晚。
慕昭越睡越沉，醒来时还有些迷糊。
她跑到洞外一看，看到一个又圆又亮的月亮挂在天上。
“太好了！”
慕昭开开心心的掏出信号弹，却忽略了她身后江澄瑾略带失望的眼神。
慕昭掏出信号弹，捡了块小木头去火堆旁借了个火，然后点燃信号弹。
“砰”的一声，一道绚烂的烟火冲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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