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大和尚立刻攀上屋顶,来到了最高处,向四方张目。

只见蒙蒙亮的东方,有一人一牛一骑绝尘,极速远去。

“呔,骑牛肇事,待贫僧好好与你理论理论,休要跑!”

大和尚来去如风,抓着两根降魔杵,又是一阵旋风似的下山,追着那一人一牛便不见了。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就好像从来没来过。

……

此刻离房县几十里外的京城。

晨曦微露,天正值黑不黑,白不白的时候。

京城北门门洞大开,数百人分列两侧,寂静无声。

只有飞鱼衣袂在清晨的寒风中猎猎作响。

天边,四匹快马高高扬起的前蹄又重重落下,溅起阵阵泥土,马上之人带着边关之地特有的锐气和杀气。

为首一人身着单薄青衣,剑眉星目,刀削斧凿似的脸上挂着塞外的寒霜和风尘。

“飞鱼卫指挥使沈大人回京!”

“飞鱼卫指挥使沈大人回京!”

“……”

呼号通传,声扬四方。

四匹战马片刻不停,径直入城,铁蹄踏上青石板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恭迎指挥使回京!”

数百飞鱼卫齐齐躬身。

沈炼速度丝毫不减,纵马在飞鱼卫中巡视,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均不自觉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飞鱼王者的统率之力尽显无疑。

“可有飞报?”

巡视两圈,沈炼勒住战马,问道。

“卫梁府半月前发来飞报,茗林山现八品山魈一只,已有百人遇害。”

“灵山卫一月前发来飞报,有诡船频现近海,已有数百人遇害。”

“房县有蝠妖私聚功德,撒播瘟疫,因瘟病而死之人七万余,铁锏神捕剿杀失败,正在房县修整。”

“蜀地九姥山现九品飞天僵,正在查探。”

“焚尸堂有莫名强者闯入,身份不明。”

“河间知府梁世杰府宅发生灵异事件,死伤二十余口。”

“……”

飞报一条条奏报。

待奏报完毕,沈炼下令:“缉捕二队随我房县走一趟,其余各司其职,按章办理。”

“是!”

众飞鱼卫躬身领命,而后各自动作,飞快的离去,空荡荡的北门只剩两名飞鱼和几名守门的兵丁。

许显纯和田尔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像是是吃了屎一样难看。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清晰的感受到,飞鱼卫从未视他们二人为首领。

这些奏报,也从未呈上他们的案头。

真是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地方。

……

回到秦河这边。

小牛犊子一路狂奔,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回到了房县。

放了牛,秦河回了临时焚尸所。

徐长寿急的团团转,看见秦河不由大松一口气,急忙把他拉到一边,问:“你昨晚去哪了,急死我了都,还以为你被妖怪叼走了呢。”

“我出去小解,不小心遇到鬼打墙了,天亮才出来。”秦河早就想好了理由。

徐长寿一听脸色微变:“鬼打墙?”

“对呀,有点厉害呢。”秦河脸不红心不跳,撒起谎来连他自己都佩服。

徐长寿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梁县死了那么多人,不干不净的很正常,秦河只是被困住已经算是幸运,若是遇到凶的,十有八九得一命呜呼。

灵异事件可是比尸变要凶险很多。

“行吧,回来就好,昨晚魏武巡视发现你不在,我就说你去茅房了,时间长了他明显不信,你要小心点,总感觉他好像在针对你。”徐长寿又提醒道。

“放心吧,他没空针对我的。”秦河却是神秘一笑。

秦河敢私自离开临时焚尸所,就不怕魏武能怎么样。

前天一个晚上到处点火也没见魏武说什么,今天偷溜出去半夜,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况且他还给魏武找了一件事,够他根本顾不上自己。

谢别徐长寿,秦河回到自己居住的帐篷躺下,美滋滋的看着自己的功德在往上涨。

回城的路上功德又涨了两千,加起来可就是七千了。

势头还在继续,从朝拜百姓的数量来看,最终的功德至少能涨到五六万。

就是不知道这些功德够不够修炼功德金身诀。

至于呼风唤雨术,秦河自然是略过,好不容易攒点功德,以后再说。

接下来就是静待收获了。

秦河翘着二郎腿躺在石墙上晒太阳,趁人不注意丢了一颗力量果实进嘴里。

嚼吧嚼吧化为一股甘甜流进了腹中。

这水果,特别好吃。

秦河攒了几颗都舍不得一口气吃完。

噼里啪啦一阵轻响,力量又增长了一些。

秋日的霜寒渐渐的重了,太阳晒的暖融融的,秦河慢慢的便有些困意。

可结果刚迷迷糊糊要半梦半醒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

秦河翻身下墙头,顺风耳技能发动。

便听有人骂道:“老汉休要狡辩,昨晚就是你骑牛撞了我。”

“你个疯秃子,胡说八道,老汉我什么时候骑过牛了。”

“我头上的印就是你的牛角撞的,你看这你看这,都撞成什么样了。”

“你放手,你这个疯秃子,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秦河听完就是眼皮一跳。

好家伙,这么远人都追上门来了。

果然不是一般人。

幸好当时“逃逸”的果断。

这可咋办?

得赶紧弄走啊,要不然容易让自己露馅。

沉吟了一瞬,秦河咧嘴一笑,计上心头。

果断回帐篷把呼呼睡的十个焚尸匠挨个踢醒。

“起来了起来了别睡了,外面出事了。”

一众焚尸匠擦着眼睛坐起来,老梁头问:“秦哥儿,出啥事了?”

“外面有人欺负咱们的人。”秦河道。

“俺们的人?”众焚尸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瘸子问:“俺们都在这,没人被欺负咧。”

“我说的是给咱们送水的那个老汉。”秦河解释。

“那个老汉不算自己人吧,不熟咧。”

刘三斤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刚睡熟,谁想起床啊,秦哥儿这是指不定又抽风了。

他一带头,众焚尸匠纷纷摇头,都说不熟。

老梁头更过分,直接说那老汉不讲究,运的净尸水下面都是泥巴,看他就不顺眼。

秦河满头黑线,指着他们,“你们还有没有公德心,还懂不懂尊老爱幼,人家老汉是个老人,还是给咱们运水的,被欺负了咱就得站出来,要不然怎么建设和谐社会,一个个觉悟咋这么低呢?”

众焚尸匠听的是云里雾里的,秦哥儿说话完全听不懂,肯定就是抽风了。

老梁头倒是听懂了一句,说:“尊老爱幼啥呀,那家伙还没我老呢。”

秦河:“……”

那个气啊,咋滴,爱看热闹的基因一夜之间就变异了?

行,一个个的都叫不动是吧。

那就只能放大招了。

只听秦河幽幽道:“不去是吧,行,以后我再请客吃席,不去的就不用上席了。”

众焚尸匠一听,触电般从地上弹起来。

刘三斤一脸正气:“秦哥儿,额突然觉的,恁说的非常有道理。”

“对,老汉这么老了,还被人欺负,不能忍。”李瘸子也道。

老梁头摸着胡子,脸不红心不跳:“我突然觉的,他很像我四十年前死去的弟弟,亲切,哪个欺负他就是和我老梁头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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