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4.浩南&乌鸦
深夜，铜锣湾一家大排档内。
一脸失意的陈浩南面前摆放着十几个空的啤酒瓶。
就在他想要用嘴再开一瓶酒的时候，坐在他对边的大b哥一把将啤酒夺了过来。
“够了！阿南，从澳岛回来以后……你每天都这样……”
“抱歉……老大……我……好像失恋了。”陈浩南傻笑着瘫倒在椅子上，他现在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憋屈感，脑海里全是那天蒋天生进来将苏阿细抱在怀里的情景。
“别这么没出息……阿南……你再这样，别说苏阿细，连我都看不起你。”大b哥说道，“现在山鸡失踪……我等于是断了一只手……现在如果连你都这样……我会很危险。”
听到这话，原本什么都不想管的陈浩南，迷迷糊糊地说道：“老大……你说有危险是什么意思？”
“这几天……靓坤频频出入酒店，宴请的都是洪兴的堂主……他想干什么？他想坐蒋先生的位置！”大b哥愤怒地说道，“你是了解我的，整个洪兴我对蒋先生是最忠心的。”
“蒋先生”这三个字对陈浩南而言犹如心魔一般……那一天蒋天生的高大和他的渺小形成的强烈对比，让他失去了自信心和尊严。
“老大……我想退出洪兴。”陈浩南低着头沉思了很久，最后开口说道。
大b哥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个他最看好的小弟……这个他一度以为会成为新的铜锣湾扛把子……现在他居然说出了要退出洪兴这种想法。
这让他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悻悻地说道：“就为了……苏阿细？放弃你努力了这么久的成果？”
“我再努力又怎么样？”陈浩南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样，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的苦水全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一天是洪兴的人，就一天是蒋先生的手下……我永远不可能超过他。”
听到这话，大b哥如何不明白……这个小弟已经和洪兴离心离德了。
对蒋天生产生不满……如果让他留下来，他以后必然会变成第二个靓坤。
这是他不允许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家伙……绝不允许做出这种违背义气的事情。
“陈浩南……从今天开始……我将你逐出洪兴……以后你不再是洪兴的人了……好自为之吧。”大b哥淡淡地说道，此时他看向陈浩南的眼神变了……不再是温暖和期待……变成了冰冷和戒备。
陈浩南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记住……洪兴对你有恩……就算你再怎么嫉妒蒋先生……你也决不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大b哥冷冷地说道，“不然……就算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喧闹的人群，成群结队的古惑仔走过。
喝太多酒的陈浩南在人堆里不断地撞到人，然后随地呕吐。
“南哥！”大天二和包达二两人朝着他走了过来，他们俩想把陈浩南送回家，却被拒绝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是我兄弟……我也不再是洪兴的人了。”
大天二和包达二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自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搀扶着陈浩南的二人将他扶到路边坐下，包达二说道：“我去买点醒酒药。”
留下大天二独自一人守护着昏睡过去的陈浩南。
伤刚刚好的他行事低调，也不愿意惹是生非。
但世事无常，有时候你越不想发生什么事，你就越容易发生什么事。
原本昏睡着的陈浩南，忽然从地上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呕吐了起来。
他吐了一会儿，才在恍惚间注意到面前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正用嘲讽的眼神望着他，这种眼神让他想到了蒋天生。
“喂，你谁啊……”大天二见对方来者不善，恶狠狠地对他说道。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一脚踢飞了出去。
“欧……耶！”那人甩了一下头上的黄毛，然后摆出一个夸张的造型，一个大跳，表演了一招“乌鸦坐飞机”。
“老大好棒啊！”在他身后，一群小弟为他喝彩道。
看到自己兄弟被打，陈浩南就算已经不是洪兴的人，也看不下去了。
可惜，来找他们麻烦的这个人太强了。就算平日里状态正常的他，也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于是大家一边看着这个家伙像耍弄小鸡仔一样地耍弄陈浩南。
那滑稽的动作，夸张的表情……陈浩南此时特别像小丑。
“大家知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乌鸦哥，告诉我们嘛。”一个小太妹抱着他强壮的手臂，一脸谄媚地说道。
“这个家伙……被女人甩了！”乌鸦大声地说道，“知不知道他被谁甩了？”
小太妹一脸好奇地望着他。
然后她就直接被一巴掌扇飞了出去，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脸上又痛又惊。
乌鸦甩了甩手臂，歪头说道：“甩他的人就是洪兴龙头蒋天生的女人苏阿细！”
东星的人一听到这话，笑弯了腰。
“原来是个吃软饭的啊。”笑面虎吴志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陈浩南最听不得人说这个，一拳朝着吴志伟的脸上打去。
可惜这一拳不光准度差，而且还软绵绵的。
不但没有打中目标，他整个人还因此而失去力气，倒在了地上。
吴志伟笑嘻嘻地将脚踩在他的头上，一旁的乌鸦看着他这副德行，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兴味索然。
“真没意思……这就是铜锣湾扛把子？”乌鸦淡淡地说道。
“你记错了吧……铜锣湾扛把子好像是大佬b。”吴志伟说道。
“我知道是他……他死了以后，这小子不就是了吗？”乌鸦意味深长地说道。
说完，他将倒在地上的陈浩南一把提溜起来，在他耳边说道：“可惜啊……这一世……苏阿细她不想做你的小结巴了。”
“走啦！还看什么看？一条死狗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乌鸦大声地说道。
“没热闹可看咯。”吴志伟耸耸肩，说道。
等到东星一帮人走后，趴在地上的大天二和躲在柱子后面的包达二走了过来。
包达二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所以一直躲在暗处没出声，大天二则是旧伤复发，根本没办法出手。
“可恶……那个家伙这么力气这么大啊？”大天二一边将陈浩南从地上拉起来，一脸痛苦地说道。
“你们怎么样？要不要去看医生啊？”包达二一脸紧张地说道。
陈浩南则是点燃一根烟，放在嘴里深吸一口，最后一脸深沉地说道：“那个叫乌鸦的……是什么人？”
“他是东星五虎之一的下山虎……听说他很能打的……就连我们洪兴最能打的太子在他手上也撑不过一回合。”包达二一脸恐惧地说道。
“我想去找他。”陈浩南捂着刚才被乌鸦踢到的地方说道，刚才那一脚把他的肋骨踢断了，但他还是忍痛坚持，想要去找乌鸦问个明白。
“别去了……我看啊，你们还是去看医生吧。”包达二叹了口气说道，“自从去了澳岛之后，我们的运气好像越来越差了，而b哥整天也是愁眉苦脸的……”
就在包达二搀扶着两人准备搭计程车去医院的时候，一辆跑车停在了三人身边。
“要上车吗？”包达二一脸尴尬地问道。
大天二则是直接看向了陈浩南……似乎在等他的意见。
陈浩南若有所思地看着驾驶位上的苏阿细，他直接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跑车一脚油门出去以后，风中传来了陈浩南的声音。
“你认不认识乌鸦？”
“当然认识……”提到这个人，苏阿细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过于明显的情绪起伏，就好像乌鸦这个名字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你……是不是有个名字……叫做小结巴？”陈浩南说道。
苏阿细猛踩了一脚刹车，后座位的大天二和包达二差点被甩了出去。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一脸默契地说道：“苏姐，谢谢你的好意，我们还是自己搭计程车去看医生好了。”
说完，两人打开车门下车，留给苏阿细和陈浩南单独相处的空间。
“干嘛提一个死人的名字？”苏阿细淡淡地说道。
“乌鸦说……这一世你不愿意做我的小结巴……是什么意思？”陈浩南一脸迷茫地说道，“还有他为什么说b哥会死？还有我会成为铜锣湾的扛把子？”
苏阿细越听越不耐烦，她一脸烦躁地说道：“这些话又不是我说的，你去问他好了。”
“我也想去……”陈浩南弱弱地说道。
“我警告你……乌鸦那个人可不像我一样宠着你……他那个人喜怒无常的……你要是送上门去……会死得很惨。”
苏阿细这话也不完全是威胁，至少在她曾经经历过的一次轮回中，陈浩南知道了一切真相，然后居然去请求乌鸦放过他们……让他们安安稳稳地度过下半辈子……呵，也是天真得有些可笑。
“那我想试试看……我到底会不会成为铜锣湾的扛把子。”陈浩南笑着说道。
苏阿细冰凉的手背搭在他的额头上，说道：“别说傻话了……现在的你还差得远呢。”
“还有……乌鸦曾经说b哥会死……我必须要回去保护他才行。”陈浩南说道。
说完，他不管不顾地打开车门，朝着大b所在的位置奔去。
看着他倔强的背影，苏阿细摇头苦笑着说道：“怎么还是这么可爱啊。”
“他有我可爱吗？”漆黑的街道上，一个身影飞身跃起，然后落在了副驾驶位上。
“不管轮回多少次……你都比不上他的一根手指头。”苏阿细点燃一根烟，说道。
“每次看到你和他不能在一起的时候，我就非常高兴。”乌鸦一脸兴奋地说道，“这让我回想起最开始他抱着死掉的你哭泣的样子……好可怜啊。”
苏阿细一脸怒容地用拳头打向了乌鸦的脸，被后者灵活躲开。
“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对手……因为一开始的我就比你强太多了……轮回了这么多次……你还是不如我。”
他一个闪身，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消失在了街角。
苏阿细愤怒地将拳头砸向了方向盘，眼中的愤怒和寂寞无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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