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5.真假&身份
十年之后，从国外留学归来的蒋光在机场见到了久违的母亲苏阿细。
看着面前长大成人的儿子，她的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sunny,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苏阿细一脸温柔地问道。
“本来，我想和妈咪一样做个好警察……但妈咪你始终不同意。”光仔无奈地说道，“所以我想多为社会做贡献……我想多建几间学校……还有孤儿院。”
“妈咪支持你……你需要钱就找妈咪……要多少钱都给你。”她踮着脚，摸了摸对方的头。
母子两人走出机场，搭上计程车。
计程车中途停靠在了一座酒店之外，苏阿细先行下车，因为她要在这里参加一个新闻发布会，并且和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见面。
酒店大厅内，一个气质雍容华贵的妇人对着她招了招手。
她笑着挥手回应，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苏警司……久仰大名。”妇人微笑着说道。
“方太太……多谢你对我们反黑组的支持。”苏阿细和她握手，并且真诚地感谢她。
这几年，若不是面前这位方太太的资金援助……反黑组的组建和壮大不可能这么迅速而高效。
也正是因为这笔钱，让她能够大展拳脚……一举将整个港岛的社团组织肃清解散……
只不过打倒一个社团，还有崛起一个新的社团……她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对了，听说你女儿要结婚了……恭喜你。”苏阿细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取出一个信封，说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只不过我没时间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没事……心意到了就行。”方太太没有去接那个信封，她淡淡地说道，“不如把里面的钱当作是一笔新的援助资金……让你们反黑组的人工作更加顺利。”
“你可真会借花献佛。”苏阿细开玩笑地说道。
说完，她看了一眼手表，马上要到新闻发布会的时间了。
“我去厕所换个衣服……稍等。”
作为这次新闻发布会的市民代表，方太太自然是要等待着对方的归来的。
毕竟他们两个人可是主角。
片刻之后，等到苏阿细换上一身警察制服走出来的时候，一群媒体记者扛着摄像机围着她拍照。
她和方太太一起上台，站在麦克风前。
与此同时，港岛各大新闻媒体，都在进行现场直播。
苏阿细的声音通过电视机和收音机传遍了整个港岛。
“作为反黑组的负责人……我向广大市民保证……今后，不再会有社团人员危害社会治安……滋扰市民生活……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致电反黑组办公室电话……我们会第一时间派人赶赴现场……及时解决问题。”
“苏警司……请问您方便透露一下反黑组接下来的目标是哪一个社团吗？”一位记者提出问题。
“我们现在主要的打击目标是忠青社……我身边这位市民代表方太太……罗慧玲女士为反黑组这些年的发展提供了丰厚的资金……为了保护其家人不受到忠青社成员的滋扰，我们决定下一步极力铲除忠青社……以维护警方和方氏集团的友谊。”
“与此同时，我们将继续打击以和联胜为首的社团组织……争取早日还港岛一个安宁稳定的社会环境……下面有请市民代表罗慧玲女士上台发言……”
“滴……”电视被关闭了。
正坐在桌前，用手托着下巴看得正起劲的学生妹不高兴地说道：“妈……人家还想看啦。”
“看什么看……”一个短发女子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对她说道，“不用做功课了？功课做完了就来帮帮你老妈我……就算你不想做这些事情，也去后厨看看你老爸……他腰酸背痛……做女儿的……帮他捶捶背也好。”
学生妹眼珠一转，朝着外面跑去，外面传来她由近及远的声音：“老妈，我约了朋友出去玩……晚上不在家里吃饭了。”
“臭丫头。”短发女子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
这时候，从后厨走出来一个男人，他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擦拭着头上的汗水。
“怎么了？小妹那丫头……又出去玩了。”
“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想谁……”短发女人嘀咕道。
这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满脸落魄的男人。
“一杯草莓冰沙……谢谢。”他坐在最靠外面的桌子旁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阿南？”短发女人一脸疑惑地说道，“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
男人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他此时才知道，原来这家冰室的老板居然是自己曾经的好友十三妹和韩宾。
旧友相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旧。
“当年的事……”陈浩南想要开口说什么，十三妹打断了他的话。
“我并不恨她……相反，我还蛮感谢她的。”她一脸释然地说道，“当年在洪兴当老大，每天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说实话，那样的日子我早就受够了……现在能够做点小生意，过普通人的生活，对我还有韩宾而言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虽然她利用了我们……但以前洪兴的那批人……哪一个没有受过她的恩惠……也多亏了她……我们这些人才没有进监狱……就说大飞好了……他现在开了一家肉铺……和儿子一起打理生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开心……”韩宾笑着说道。
陈浩南听到他们的话，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疲倦而欣慰的笑容。
“对了，你和苏姐她……没有在一起？”十三妹好奇地问道。
“是我自己选择和她分开的……”陈浩南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她早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细细粒了……现在的我也配不上她。”
“你现在在做什么营生？”韩宾一脸关切地问道。
“打打散工……混一天算一天咯。”陈浩南懒洋洋地说道。
自从苏阿细在警署步步高升的时候，他的运气算是一天比一天坏。
他知道，自己的运气越坏，对方的运气就越好。
所以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也未曾想要改变这一切。
在他心里，觉得只要苏阿细过得好，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苏姐是个念旧的人……就连我们这些老朋友，她都经常看望，更不用说你了……其实，你可以试着回到她身边去。”十三妹说道。
陈浩南苦笑着摇头，他知道自己现在根本配不上苏阿细……现在的他只要能够远远地看上一眼对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另外一边，刚刚和罗慧玲分开，从记者的包围下脱身而出的苏阿细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是来自医院的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消息。
在一间特护病房里，长期昏迷的病人……现在情况急转直下……正在进行抢救。
知道这个消息的苏阿细连忙搭计程车赶到了医院。
在一间病房门口挂着的牌子上，写着陈天雄三个字。
患者是十年前被送进医院的……当时他不知为何，用武器抵住了自己的下巴，试图用子弹结束自己的生命。
好在，那颗子弹最终没有让他死去……而是打穿了某处神经末梢……导致他整个人瘫痪……最后变成了植物人。
在病床上一趟就是十年……在这十年间，只有一个叫做端木的女人时常到医院里来照看她。
虽然苏阿细也经常来，但两个女人从来没有见过彼此。
谁也未曾想到，她们的初次见面居然会是在手术室外。
端木早就知道自己是某个人的替身，而当她见到本尊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一丝失落。
眼前这个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论气质，对方毫无悬念地碾压自己。
怪不得躺在手术室里的那个人……即便是在失去意识，变成植物人，还是偶尔能够听到他在梦里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苏阿细？”端木站起身来，说道，“你是不是苏阿细？”
“我是……”苏阿细回答道。
两个女人初次见面，一方显得气定神闲，另一方则是有些紧张。
“关于乌鸦，你了解多少？”端木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是个混蛋。”苏阿细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你是这么看他的……但在我看来，他是个不错的家伙。”端木意有所指地说道，“他经常假装把我当成是你……然后很温柔地对待我……他经常对我说对不起……但是，我觉得这三个字其实是对你说的。”
“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并不是简单的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了的……所以……你不用白费口舌。”苏阿细看了一眼手术室的方向，有些意外地说道，“没想到乌鸦这种人也会喜欢女人……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居然会有你这样的家伙喜欢乌鸦。”
端木鼓起勇气说道：“我就是喜欢乌鸦……只不过……他只喜欢你……我，只不过是替代品而已。”
苏阿细沉默了，她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着抢救的结果。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门被推开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抱歉……端木小姐……陈先生已经抢救无效……确认死亡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端木愣在原地，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同样愣住的还有苏阿细……因为她不敢相信乌鸦居然死了……而自己却依旧还活着。
她一步步地走进手术室，看着被白布遮住脸的男人。
最终，她还是将白布拉开，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轮回……已经结束了吗？
乌鸦的葬礼是由苏阿细和端木一起操持的……站在墓碑前，两个女人心思各异。
只有端木的心里是悲伤的，苏阿细的心里则是解脱……还有遗憾。
两朵白花放于墓前……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逐一离开。
葬礼结束以后，牧师找到了苏阿细。
自从几个社团相继解散之后，他成为了全职牧师……到处传教。
这天，他刚好和从墓园走出的苏阿细相遇。
两人来到凉亭里叙旧。
牧师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在得知乌鸦的死讯之后，他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当年乌鸦在他这里的告解内容。
谁都以为像乌鸦这样的人是不会真心喜欢上一个人的……但这种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偏偏发生了。
像很多狗血言情剧一样，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在伤害和折磨对方的同时，竟然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被折磨的对象。
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之后，最后还是败给了不受控制的爱情。
可以说，苏阿细能有今天，乌鸦功不可没。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能原谅乌鸦当初对她施加的暴行。
所以，她绝不可能接受这份爱……即便是对方死去……她也决不会选择原谅对方。
在听到她的答案之后，牧师脸色复杂地说道：“或许你们还会再相遇也说不定。”
听到这话，苏阿细笑着说道：“如果再让我看到他……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世事无常，在几年后的某一天……她还真的遇到了一个和乌鸦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
警校……校长办公室内。
“27148……刚才你走进这间办公室……有没有看清楚里面文件夹的摆放顺序？”
“四个米色文件夹在左边，一个绿色文件夹在右边……长官。”
“27148……你觉得我为人怎么样？”苏阿细翘着二郎腿问道。
“我不认识您……madam，不过您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应该很匆忙……因为您戴了不同款式的耳坠。”
“你的名字是？”苏阿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罗继贤……madam。”他回答道。
“我们准备派你到倪家做卧底……这是个长时间的卧底行动……很可能会丢掉性命。”
“我愿意……madam。”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望着眼前这个和乌鸦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苏阿细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
“以后我就是你单线联系的上司……你在倪家收集到的所有信息都要及时向我汇报。”
“是……madam。”罗继贤说道。
谈话结束之后，罗继贤盯着苏阿细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而苏阿细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之后，罗继贤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脸。
小结巴……这一次……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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