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诡诈之战 行军
第十二章 诡诈之战 行军
辰时天亮,下淮河兵锋解除。
谈完罢兵交替等事宜,赵枭与张昭相继率军退走。前者领军极速前往乐安国,准备进行撤离徐州前的最后一场战斗。后者则率部归返下邳,就要动员所有力量、交接城池。
江东徐州一带的格局,即将改变。
……
“唉,这般行事,也不知是好是坏。”
策马行进在归返郡城的道路上,张昭望向天际初升的朝阳,只感到患得患失。
好的是,用不了多久徐州就能恢复安宁、再不复战火硝烟的侵扰。坏的是,他违背了昔日的骄傲准则…他不再是一个…忠国之臣。是的,即便到了现在,张昭还是觉得中央朝廷就是大汉的象征。一个人的固有思想,并不会因为短暂的一席话,就彻底发生改变。
张昭会信守承诺,成为赵枭的屏障。可这不代表他…能真正接受其灌输的思想。或许,之所以签下文契,也是出于一种无奈。麾下第一重将张鲁已经偏向赵枭,那种情况…
他若一直不依,怕只有死路一条。
说实话,现实就是压根没得选。
“唉,这就是形势比人强吧。”
再次长叹一声,张昭垮起臭脸、索性不在这件事上再做纠结。签都签了,不甘心还能咋?还不如多思考下…怎么应对孙坚曹操。
这两个都不是简单之辈,不借道给他们,理由必须妥当。不过,即便如此…
大概也是要撕破脸皮了。
“唉,这叫个什么事啊!”“早知道就不出援了,难搞啊…”
……
下邳军,后军末尾。
自告奋勇、前来负责殿后的张鲁缓缓行着,一边策马一边细细阅览手中密信。其身侧围拢大批狂热信徒、将一黑衣剑士遮掩其中。
“走之前,要搞一下联军么…”
“嗯,倒确实可行。”
看完密信上的最后一行字,张鲁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径直将密信点燃。其注视着手中熊熊燃烧的草黄文纸,忽然开口低语道:“回去禀告侯爷,在下会依照信上要求行动。”
“好的,张大人。”
紧随张鲁马侧的黑衣剑士闻言,当即躬身抱拳行了一礼,即刻便后退脱离军阵…
不过几个闪身便隐入树林、悄然不见。看剑士遁走,张鲁挥臂召来三名心腹。一番细致叮嘱后,心腹将领颔首溜开。
不到片刻,三名小将潜入军中,各点了几百票死忠信徒、便悄无声息的脱离军阵。他们将身上军装撕得破烂,再挥洒尘土于身。最后狠辣之色暴起,这些教宗的狂热信徒…
竟然相互劈砍、自相残杀!
不过,都没下死手。
待人人有伤、灰头土脸后便停下了手。这支异常狼狈的伤兵在三名小将的带领下,极速朝着北面奔去、目标正是原本的目的地。
乐安国,国治彭城!
……
“大哥,再往前方急行军一日,我军就能到达彭城了!是要再搞一次突袭么?”
乐安国界,赵枭大军正在极速朝国内行军。此刻距离从下淮河畔撤走不过一个时辰,军队便已经行至乐安境内。徐州实在是小…
从头走到尾,都要不了七天。
战略纵深,实在是不高。
“不,突袭这战术,一次两次能起到奇效。可一旦用多了,敌人就会防备…”
“说是突袭,实际和硬攻也没差。”
在密麻剑士的簇拥下,赵枭行进在军阵最前列。他一边观察着四周环境,一边朝身侧并马前行的张飞道:“翼德,领军打仗不能僵硬。若是按照固有思维行事,则必败矣。”
“我们的敌人,不会永远都是草包。为兄以往常用突袭、已成标签。而韩馥陶谦之辈,虽不算什么一流帅才,但好歹也是从讨董战场上退下来的,基本的战略素养是有的。”
“他们的营盘,没那么容易踹。”
见张飞微微眯眼、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赵枭忽感大为欣慰。他拍了拍糙汉的肩膀,温声开口道:“再加上前几日,子龙奉军师之令前来援助彭城,就耍了一次完美的突袭。”
“正所谓可一可二不可三。”
“诸侯联军,又怎可能不加强戒备?再想故技重施…很难很险,意义不大。”
张飞颔首,接话道:“彭城内,陈到将军他们估计还剩三四万人,加上俺们也不过堪堪达到八万军…而联军最少还有十几万兵。”
“硬打决战,俺们就是赢…”
“也定会死伤惨重。”
说着,张飞挤弄了下浓眉大眼,朝赵枭笑眯眯的开口:“这不符合我们的战略目标!伤亡惨重…就是赢了,实际上,也是输了。”
听见这似曾相识的话语,赵枭微微一怔、继而爽朗大笑。他由衷的感到…
自己三弟,是真的有长进了。距离统领一方的大帅,已经不远。
欣慰之余,赵枭盈笑接话:“是也,翼德说的不错!故此,我们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为兄已有好点子…联军的营盘,现估计都加固成了王八壳子,那咱何必去强攻呢?”
“用一手引蛇出洞,岂不美哉。”
“引蛇出洞?”
张飞喃喃一声,极力思索着赵枭言下之意。他思来想去,忽然记起大哥刚将洛玟派了出去、其携带一封密信,偷偷潜向下邳…
该是去做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转念一思,张飞虎目一闪。
大汉紧盯兄长,低声道:“大哥,莫不是还要行最初之连环计?于路上埋伏?”
“为什么不呢?”
耸耸肩,赵枭轻笑一声。“此计最初,在于灭杀下邳军、引来联军匆匆支援,我军在半道伏击破敌。而现,尽管发生了一些波折变化,然计策却依旧可用。”
“毕竟下邳军是覆没是健在,全凭去报信的人一张嘴。不过也就是…实话实说和假话诚说的区别罢。”言至于此,赵枭笑而不言。
张飞愣了愣,情不自禁道:“张昭那人太守理,选择了中立、只会严格恪守。”
“那么为咱报假信的,就只有…”
紧闭熊嘴,张飞没有吐出名号。他的铜铃大眼冒着光,一眨不眨的望向赵枭。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快活大笑。
天地玄机,你知我知,便足矣。
……
乐安彭城,漆黑暗夜。
坚固顽城,修缮完整。一连两日,城下诸侯联军都未再发起攻势,显然是被赵云打得军心溃散、不得不花些时间来调整。而城内守军,也借此宝贵良机…
将这座战略意义极大的残城进行紧急休整。那四面城头的道道残壑,已被大批新石填充。虽远不如最初那般坚实,但也勉强够用。
不过为了获取足量石料,彭城内的建筑也已经十不存一,全被守军拆卸解体。
砖石用来修补墙面、堵塞城门甬道、加制垒石军械。木料,也全用来制作箭矢。
若俯视全城,便会感到非常萧索。
这广大城池内部,已然光秃秃一片。
……
“这样下去也不行。”
“待城内建筑全部拆完、我们守城军械消耗殆尽,怕是再难拒敌于城下。届时,该是只能依托城头打白刃战了。就是退入内城…”“宅子都拆完了…”
“街巷战根本打不了。”
残月之下,彭城灯火阑珊。
陈到、赵云、斐元绍三将,屹立于城头最高阁堡。几人手按砖石护栏,眺望那城外千丈处、将宽阔城池包得水泄不通的联军营寨。
此刻,三将面上都十分凝重。
“主要…还是消息闭塞。”
斐元绍抬起完好的左臂,接话道:“我军被围困久矣,不知外界情况。现军中已有担忧,不知主公那边战事如何。若迟迟无援…”
“我彭城就是死战顽抗…”
“也挺不了多久。”
说着,斐元绍眉头紧锁,顺着先前陈到之言继续道:“以末将来看,联军休整两日也就差不多了。最多再休一日,就会全力来攻。”“按之前的军械日耗,最多再守五日,彭城就濒临无石可投、无箭可发的地步…届时我军久战心疲、再加看不到希望…以四万白刃十余万,怕是难以抵御、此城便要易帜。”
闻如此不吉危言,陈到赵云倒是面不改色。因为他们知道,斐元绍说的是事实。此二将都是实干之人,不会因话说的难听而发怒。
话讲的好听,局势也不会改变丝毫。
一时间,阁堡陷入沉默。
三将无不眯目,竭力思考对策。
过了一会,或是感到气氛太冷峻,陈到率先打破了僵局。只见他转身回首,淡笑着望向斐元绍、温声开口:“斐将军,此战你的表现令本帅感到很惊喜,若是能全身而退…”
“本帅定会向主公为将军表功。”
“多谢陈帅!”
“诶,你我之间无需客套。”随意摆摆手,示意满面笑容的断臂将军无需多礼,陈到望向斐元绍的右肩、虎目中闪过一丝惋惜道:“你之右臂,现情况如何?”
“还能动弹吗?”
“该是废了。”
谈至伤势,斐元绍神情如常。他好似毫不在意般甩了甩并无知觉的右臂、淡笑开口:“那日局面紧张,拔箭拔的莽了些…好像,好像带到筋脉了,现皮肉恢复了不少,但…”
“这条臂膀,多半还是废了。”
陈到闻言张了张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三将无声,氛围再次陷入僵冷。
“咳”
过了小一会,银甲俊将赵云终于出声了。常山龙将微微摇头,暗自感慨陈到不会说话、更不会安慰人,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有他玉面逼王赵子龙在此。士气,那是不可能低落的。
只见赵云轻张俏嘴,一曲现编的壮威歌登时悠悠响起。歌声即刻便萦绕城头,为城上守夜的军士带来昂扬斗志。彭城全城,也渐渐…
响起铿锵有力的战歌!
“何为威武兮,满城尽是铮亮甲。
何为豪勇兮,四万硬撼十万敌。
萧索沙场征伐乱,义军出幽三州穿。千百城池,数十巍山,拦不住我正义之师!”
“何为悍将兮,元绍拔箭不惜臂。
何为强帅兮,叔至死战志不屈。
任他城下万千敌,我自不动定如山。精锐勇士,玄龟彪卒,子龙跋涉三军贯穿!”
“四万勇士驻坚城,豪情万丈、不屈不退~以寡敌众不让风骚,举世无双。”
“浩浩荡荡诸侯军,人过十万、数倍之差~以众击寡攻而不克,何其可笑。”
“呜呼呜呼,我军盛哉~”
“悲兮叹兮,敌军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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