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陈纳二将 枭算空谋
第十八章 陈纳二将 枭算空谋
初平元年,一月二十六日,徐州乐安国发生惊世大变。三路诸侯联军内部动荡,左军统将魏延、右军统将张颌先后率军倒戈…
在这兵变之时,彭城守军也未隔岸观火,主帅陈到派遣赵云领军忽然袭营。
三面同时受敌,忠于朝廷的联军士兵无法抵御、溃不成军。于兵乱中,联军总指挥、冀州刺史韩馥当场身死。而徐州刺史陶谦,则在校尉臧霸的死命保护下突出重围…
领三万残军,南下往下邳郡逃去。
经此一役,七万余联军士兵死伤于混乱,三路诸侯联军…已然是名存实亡。
……徐州乐安,国治彭城。
持续了半月有余的喧嚣回归寂静,这座坚实恢宏的高大国都,终是抵住了猛烈战火的摧残。那土黄墙面上密布的裂纹,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人们,昔日此地历经了一场…
何等凶险的厮杀征伐!
彭城以自身雄伟的躯体庇护了城内苟延残喘的数万守军,然守军们并未辜负它。
狼烟刚刚消退,陈到没举行任何形式的庆功筵,只是命令全军竭力修缮城池。
三万守军不辞辛苦、全力以赴,誓必要令这座遍体鳞伤的残城焕发第二春。
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固执。
……
“义阳魏延,参见陈帅!”
“鄚县张颌,参见陈帅!”星夜之间,万物静籁。
血战一场后的彭城守军已经安然入眠,而陈到、斐元绍与赵云三将却是甲装齐整,端坐于国相府中,接见魏延张颌二人、处置降军。
“两位将军不必多礼。”
轻轻拂手,陈到起身。
黑甲大将步履稳健,缓步行至立于堂中、躬身抱拳的两名降将身前。
“二位,此次彭城之危得以解除,你们当居首功!”朗声说道一句,陈到将魏延与张颌先后扶起。他一边拍去二将甲胄上的尘土,一边盈笑开口:“待见了主公,本帅…”
“定为两位将军表功!”
“尤其是魏将军,你当得首功!”
魏延张颌二人闻言,赶忙再次抱拳。
齐齐而言:“多谢陈帅!!”张颌说完,当即垂首不言。
此刻,他看到后方的赵云,只感到面上火辣辣的。当初赵云早就劝他来投,而他却是断然拒绝。现历经一番生死危机…他张颌,还不是前来投降了?说实在的,一看到…
一看到赵云,张颌就有些害臊
“多谢陈帅看重与抬爱!但战之首功,末将魏延,惶恐而不敢受之!”
与张颌共降的魏延,明显就比前者要大咧多了。只见这名与陈到一样披戴重甲的悍将挠了挠头,豪爽的笑着、朝陈到恭声开口:“陈帅,延早闻赵侯爷乃举世之明君!”
“心中,亦是早有投驰之心!”
说着,魏延面色一肃,无比认真道:“末将随韩贼开至彭城下,每每见到贼军攻我义理之伟城,心中便是好生难受!还好,索性陈帅调度有方,诸位将军更是悍勇卓越…”言至于此,魏延朝赵云、斐元绍笑了笑,这才继续道:“再加我义军万众一心,英勇非凡!故此,将韩馥贼军死死阻于城下!”
“便是万般诡计,也无法克城一寸!”
言语荡传,堂中众人神情各不相同。
张颌对魏延简直惊为天人。他忍不住看了眼身旁滔滔不绝的黑甲将军,只感自己在讲话这方面远不如后者…完全是哑巴比说客…
天差地别!
念头至此,张颌头垂的更低了。
陈到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而斐元绍却是哈哈大笑,感到很是受用。无形之中,他对魏延的感官变得非常好。
赵云相比斐元绍,则要腼腆些。
不过玉面俊脸上,还是有些微微泛红。
同样是不知不觉的看魏延顺眼了些。见几将投来的目光变得温和可亲,魏延面上却是更加恭顺。他朝陈到抱了抱拳,抑扬顿挫的继续开口:“虽诸位将军悍勇无双,但毕竟麾下英卒还是少了些,所谓久守必失…”
“末将心慕侯爷,自不能干看着!”
“故此,我必须有所为!”黑甲大将面色一正,揽过呆如木鸡的张颌、大笑道:“恰巧,张颌将军也是早就仰慕赵侯爷了!当时,张将军还被韩贼猜疑…革了职、差点问斩!”
“陈帅,末将想来,若是左右二军能忽然袭击韩馥中军…再加上彭城来援,诸侯贼军定难以抵挡!便欲联合张将军,共同起事!”
“没曾想,张颌将军竟也想到了这点!我二人一拍即合,便有了后来的一切。”
讲完,魏延拍了拍张颌的肩膀。
张颌见状,虽不解魏延为何要推功给自己,却是赶忙颔首、连连低声道:“是的,是这样的…”
赵云斐元绍二将听声,纷纷起身大步行来,边走便道:“没想张将军也是智勇双全!陈帅,主公忽得双英,实乃浩大之喜事!”
“我们要速速发出令骑…”
“让主公知晓此讯!!”
看了眼稍显混乱的张颌,陈到倒是了然。不过他没有揭破魏延的分功,而是拍了拍木讷将领张颌的肩膀、淡笑道:“既然夹击投诚之策,乃魏将军与张将军共同所谋!”
“那本帅会面主公时,定会为张将军多多润色。还望张将军日后再接再厉…”
“不要让本帅失望。”
“多谢陈帅看重!张颌今后定会全力以赴效忠侯爷,定不负陈帅之厚望!!”
……历经短暂的初步会晤,陈到代表赵枭纳下两名降将,并且做出三条指示。
第一,在赵枭亲自来往彭城前,魏延张颌之两万部下暂且扎营于城外。军粮必需、药石医师由彭城方面提供,无需降军自己筹集。
第二,魏延张颌需尽快派遣亲信前往故乡,将家人迅速迁至幽赵势力范围内。以防袁绍朝廷闻讯暴怒,牵连倒戈二将之家人亲属。
第三,赵枭未至彭城前,魏延张颌应当约束好麾下兵卒、决不允许出现劫掠百姓之事。在这一点上,陈到加以强调:侯爷对民生极其看重,若有为害乡里之恶行,绝不姑息!
即便是有功之臣,亦是如此。
魏延张颌当场保证,定会约束好兵卒。
……
“魏兄,刚你为何…为何要让功与我?”
会晤结束,魏延张颌二将趁夜归营。一出城口,便是迎面而来的寒气。张颌控马前行,有些不解的朝身侧黑甲骑将道:“大破联军之首功,何其珍贵?一分为二,则大打折扣。魏兄,此计本就是你一人所思…”
“为何硬要说我也想到了?”
正遥望穹上夜星的魏延听声,低下头看向张颌。他边抚摸着胯下骏马的鬃毛,边淡笑着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飘渺道:“张老弟,论行军打仗你与我差不了多少,可论人情世故…”
“你啊,就差远喽。”
见张颌眉头微皱,魏延呵呵一笑、缓缓开口道:“张将军,你我同为联军来降,属于一条船上的兄弟、是自己人。除去提携你一把的念头,为兄还有些考究。你想想…”
“陈帅他们苦苦守城数日,结果最后联军大败,首功却是我们的…尽管,尽管首功也理应是我们的,但这终究会让人多少有些不快。故此,为兄刚刚才一直赞扬守方神武。”张颌听声嘴角一抽,在此刻他才知晓魏延刚刚姿态如此之低,原来不仅仅是为了恭维陈到…还是为了打消守军将领可能有的敌意。
他所言不假啊,人情世故上…
自个确实差远了。
见张颌不语,魏延轻轻拍了拍前者的肩膀、悠悠道:“除开提携你,为兄也是怕功劳太大、日后不好混呐!初来之人,还是低调些好…再者我们立此大功,本就够高调了…”
“平日言行举止,就更需要低调。”
张颌颔首,松开缰绳朝魏延抱拳、真情实意道:“魏兄,弟不擅人际游刃…”
“日后,还请兄长多多教导!”
“嗨!客气了。”
一把推开张颌之手,魏延豪爽大笑:“张老弟,刚刚都说了,我们是自己人。”“今后有甚不解,大可问兄!”
说罢,魏延忽然环望四周,低声道:“张老弟,之所以为兄推辞陈帅留夜之请,也是为了跟你讲清一事…自倒戈大破联军,你我二兄弟几乎全无退路。若再叛赵侯爷,不会…”
“就不会再有任何人、任何势力收留我等。故此,今后做事务必要稳妥!”
张颌听声,头点得更频了。
魏延之言,正和他意。背主这种事,哪怕是迫于无奈,都是一种莫大的罪过。
他们叛变了一次,若再倒戈一次…
怕是要被全天下人唾弃提防。
届时,可真就是走投无路了。
“魏兄放心!我二兄弟携手并进,定能在赵侯爷这打出一番大大的伟业!”
“好!你我二兄弟必当携手并进!”“共创伟业!!”
……
夜黑三更火,林中杀机叠。
子夜浩瀚,南槐林人影涌动。
此刻,密密麻麻的黑影正在林间忙碌。他们隶属于赵枭亲领的五万突袭军,正在埋伏点竭力布置陷阱,准备袭杀过路的诸侯联军。
地陷、竹刺应有尽有。
暗弓、黑弩一应俱全。
定要突袭得十八万联军哭爹喊娘!
在五万军士任劳任怨布置工事时,槐林深处戒备森严。一顶宽阔豪华的巨型大帐矗立林中,帐侧、突屹着数队腰别长锋的冷面剑士。
“公台,你看如此布置…”
“还有什么纰漏么?”
帐中透彻敞亮,两人并肩而立。过道两侧叠立的十多具火盏,在提供橘黄色暖光的同时,还使大帐温暖如春。
在这舒适的环境中,赵枭与陈宫立于楠木帅案前,不断琢磨着偷袭方案。
此刻赵枭手指案上羊皮地图,温声道:“吾已密信相托张鲁,令其命人去联军那报信。陶谦知晓下邳有危,定会催促韩馥抛却彭城来援。那么,我们便可在这道上打伏击。”
“而联军已知张昭是被伏击才打了败仗,他们路上定会小心谨慎,但…”说着,赵枭眯眼一笑:“但这也是进了下邳郡之后的事。”
“张鲁派过去的人,会说我们打败张昭后…径直就朝下邳郡城袭去了。”
“是也。”
陈宫抚了把胡子,接话道:“那么,韩馥他们潜意识就会以为我们在下邳郡…谁都不知道,我们实际上…却是早已藏于乐安国!”“故此,联军会在进入下邳郡后开始谨慎行军。但在乐安国境内的这段路,他们大抵是会急行军、大抵是会毫不设防,这就…”
说着,陈宫望向赵枭。
却发现赵枭也望了过来。
二人对视着,齐齐冷笑、异口同声道:
“这就给了我们忽然暴起的良机!”
“猝不及防下,有算对无心下…”
“十八万诸侯联军,将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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