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关于掉线
“多谢文才兄出手相救。”王蓝田顺着胸前的气,倚着大树站稳了身子。
只是双腿仍留有后遗症,微微打着颤,好在天黑光弱并不能分辨是双股颤颤还是风吹衣袍。
她抬眼看天:“要不今日便到这里?你我都有些累了,明日再继续?”
马文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点头应了一声:“嗯。”
随后一人牵起两匹马,原路返回。
王蓝田因在马上颠簸,见马尚有晕眩之感,看马文才主动牵过马匹甚是感动。
她跟在他的后面,提着袍子看着脚下的山路,让视线不与马匹相碰。
回到马厩,二人分工,马文才引马入厩,王蓝田则踩在木梯将角檐上的灯笼取下,踩上踩下取了两盏,余下的一盏是拴好马的兄文才顺手摘下的。
月明星稀,树静风止,秋夜静谧。
马文才手执两盏灯走在前,王蓝田空手随行在他身侧。
“今日出汗较多,待会一起洗澡吗?”马文才侧身看着她,出声询问道。
王蓝田顿步,闻言眉角一扬:“我不与人同时沐浴的,文才兄应当知道。”
“你近日身体欠佳,我怕你……”他垂眼敛去眼中幽暗,看着手上的灯柄,“怕你晕在池里,若是溺了水怎么办?我想还是两人一起能照看着。”
王蓝田眼角一抽,勉强挤出个笑来:“文才兄的心意我知道了,恕我还是不能接受与人共浴。”
马文才抬眼,面无表情的看着王蓝田:“若日后成亲,爱妻邀你共浴,你当如何?”
“这得另当别论。”她应的极快,抬手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看了马文才一眼,打趣道,“原来你是这样的文才兄啊。”
马文才面色一红,梗着脖子,故作坦然:“婚姻嫁娶,同房沐浴本就是……就是要经历的,你我同为男子偶尔探讨一下又不是不可以。”
“嗯……”王蓝田长拖着调,“闺房之趣,王某人觉得还是同我未来的妻子谈比较好,与男人谈总归有些奇怪。”
马文才一噎,红晕爬至耳尖,他“哼”了一声,提着灯往前走,莫名有些委屈嘟囔了一句:“哪里奇怪?”
-
寝舍。
天未亮,马文才从梦中忽然惊醒,他猛地睁眼,便瞧见与他相对而眠的一张明艳动人的脸。
少年郎侧卧着,头枕在手臂上,披散的发凌乱的搭在白色里衬上,粉唇轻抿,呼吸绵长而缓慢。
夜幕之下少年郎与平日相比多了份柔美和乖顺。
便是这样的一张脸,在他的梦里娇笑、轻喘、呜咽。
红绸暖帐,身形交叠。
他身下有东西喷薄而出。
良久,马文才黑着脸掀被离榻,默默的换了身衣服,提着灯去了学堂。
-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
“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
“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
“……”
“愿在眉而为黛,随瞻视以闲扬。”
“悲脂粉之尚鲜,或取毁于华妆。”1
“梁山伯爱谢先生!”2
辰时结课吃完饭后,众学子聚在蹴鞠场前,正朗声诵着一篇文辞极佳,辞藻华丽的诗。
王蓝田拿着弓箭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贴在箭靶上的纸,眯眼测了下距离,琢磨着从她脚下的位置搭弓射箭和三分线处投篮,哪个难?
想了会儿,她顿悟了。
于她而言,都难。
“想不到梁山伯也会写这么好的情诗啊。”
“是啊!没想到梁山伯这个书呆子还写的不错!”
“原来梁山伯爱慕谢先生啊。”
“写得蛮好的!我也抄一份给我情人。”6
听着学子高声议论,王蓝田就知道这是在走主要剧情了。
她虽不晓得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只看眼下的情况,凭她十几年的剧龄,也猜出了大概,无非就是梁姓男主被人污蔑写情诗给女先生,以此为由赶他出书院。
不过设计之人不知,男女主永远都能化险为夷,于千难万险之中存活,即便是死,也能成就一段千古流传的佳话!
人群喧闹,王蓝田背着弓,双手环在胸前看了一会就见梁、祝二人及其书童四九银心匆匆赶来,众人一拥上前。
“梁山伯我要拜你为师,教教我怎么写情诗吧。”7
“梁山伯你完蛋了,山长肯定要把你逐出书院的。”
“山伯,你可做了一件众人都不敢做的事情啊!”9
“……”
梁山伯百口莫辩,面对众人的诘问,他只解释一句:“不是我。”便不再多言。
日头高挂,王蓝田被照得身子犯懒,打了个哈欠,正欲寻个树下避避太阳,就听人群中有人高喊一声:“王蓝田回来了!”
王蓝田:?
叫爷做什么?
“王蓝田,山长怎么说?”
“是不是要把梁山伯逐出书院?”
“山长是不是很生气?”
“你看到谢先生了吗?谢先生怎么样了?”
王蓝田:?
“诗是你贴的,事也是你去向山长说明的……”有人上前,看着换了衣衫的王蓝田很是不解,“你怎么换了件衣衫?”
“王蓝田,你拿弓做什么?这……是书院里的吧!”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书院用具不可动。你坏了规矩。”
“将这两人一起送到山长那去吧!”有人提议。
王蓝田在众人七嘴八舌中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往常若是以她的角度设计陷害梁祝的片段,反派系统会提前出现并总结事件的前因后果,以便她完成重振反派面子的任务。
今日系统不曾出现,但电视剧的剧情却照常往下,她所替代的角色在她不在场的情况下完成了原剧本该属于他的剧情设计,譬如贴诗,譬如向山长禀报此事。
可系统去哪了?
她心中困惑未解,就被人群拥着往东大殿走去。
男子骨骼大都健硕且男女力量悬殊,一时间她被人群裹挟前进,退不得,逃不掉。如此这般也就罢,竟有人几次三番故意蹭碰她的腰臀,更是将手伸到了她的胸前……
等到了东大殿,王蓝田的脸色自是黑得不能再黑了。
她沉着脸将褶皱处一一理平,随后迈步上阶站在高处,微抬起下巴,伸手从背后的箭筒中取出一枚箭来,拈弓搭箭,将箭头直指人群中的张朝。
众学子仰头看她,不明她此番举动是为何。
“嗖!”
“王蓝田……你!”
箭穿空而过,箭镞与地面相碰发出一声轻响,箭杆上则挂着张朝的衣摆。
张朝呆愣了片刻,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王蓝田收箭敛势,铁青着脸,出言警告道:“彭城张朝,若有下次,这箭射穿的可就不是衣服了。”
众人看着王蓝田神情冷漠,眉间具是戾气的王蓝田,又瞧了眼瘫在地上,畏畏缩缩的张朝,再看他两腿之间稳稳扎在地上的箭,一时间神色都有些复杂。
一是他们很难想出后者作了何种天理不容之事,竟让前者以箭相抵。
二是大家都知,这太原王蓝田是个武废,骑、射、剑术都不太行,今日见他起势搭箭,箭穿长空,忽生出了种被欺骗的感觉来。
王蓝田踏阶而下往张朝的面前走去,张朝咽了咽口:“书书,书院禁斗殴。”
“哦。”她将地上的箭拔起,“我拿箭。”
说着把箭反手插回身后的箭囊,头也不回的往山长的书房走去。
看热闹的人将张朝围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张朝你做了什么?将她气成那样!”
“张朝你可以啊!”
“……”
他做了什么?
他不过就是趁着人多,摸了两下王蓝田罢了。
“滚开些。”张朝站起来,拂开众人,盯着王蓝田消失的地方,唾了一口,“他就是疯子!我什么都没做!”
他颤着腿走出东大殿,扶着门口的墙,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手感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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