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情侣手机
发消息的不是小哑巴。
曾尔:哥，姑在家吗？
曾尔是他表弟，这几年越发叛逆。不惹祸就记不起他有个哥。
姜铭看了眼消息，将手机放左前方，继续低头看题。
手机屏幕亮了下，姜铭没看到。
曾尔:哥，我来你家躲躲我爸呗。你知道的我爸到更年期了。多大点事，就闹个不停。烦死了。
曾尔:哥，串儿吃吗？！酸辣粉呢？麻辣宽粉吃不，我刚经过一家麻辣烫闻着好香啊，这里还有凉皮呢，你吃不？我带些？
脊背酸痛，想起晚上还没喝感冒药，姜铭起身，眼角扫到黑屏的手机，拿起看了看。
21：40，离曾尔发消息已过了20分钟。
曾尔这家伙日常先斩后奏。发了这种消息，算算时间应该都到楼下了。
因为应激症，姜铭得忌口。但距上次吃辣已半个月，破例吃点也不是不行。每顿饭清汤寡水，姜铭有点谗酸辣粉了。
他家附近有个小吃街，里面的东西很香，但他每次路过都得忍痛避开这个销魂/窟。
刚开门，提着酸辣粉和串儿的曾尔，笑的贼嘻嘻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哥，商量个事儿呗？”
姜铭撇了眼他这个不老实的表弟，“说吧。”
“就我追的那个beta她今天同意了，我和她周末约会！”
“哦，恭喜。”表情冷淡，姜铭不意外。几周前他偶尔碰到曾尔和一个女生抱在一起。
哼、现在他就看着曾尔在哪装。
“但……那啥，我爸他不许我早恋，哥，你帮我打个掩护呗？“
曾尔眉眼耷拉，一副很可怜的样子。姜铭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我爸他更年期提前，周末都不让我出门，跟看孙子似的，也就说找你，他才让我出来。”
能想象一米八三的壮汉在你腿边硬挤出一抹眼泪，还打算‘小鸟依人’的拱你几下吗？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姜铭掀开拱他腿的曾尔，将手边的沙发垫抡过去。
“哥，别打、别打了！”
“兔崽子胆肥了，来诓我？”
揍了几下，姜铭气消了不少。曾尔要直说，看在酸辣粉的面子上，他就同意了。
“哥，我错了，就帮帮我嘛。”
“滚，没的商量。”但现在姜铭不可能同意，曾尔不该骗他，该给个教训。
姜铭着手收拾餐桌上的残余物。
“我还找了个人陪哥，哥，你认识的，和你关系顶好的。哥，你再信我一次！就一次！”
“哥~给我次机会，我立马改正，绝对不骗哥。”
姜铭无视。每次都说给次机会，曾尔在他这儿留的黑历史可太多了。
“哥，我好不容易追来的人，感情基础不深，要是给人放鸽子了，我岂不是要孤生了，哥，帮帮我！”曾尔嘴上说着，手上也不忘忙着献殷勤。
“一边去。”姜铭拿走一次性餐盒扔掉。
“砰”地关门声，姜妈回来了。
“哥~求你了。”
“没得商量。”绕开来堵他的曾尔，姜铭朝玄关走去。
这几天他妈总是很晚回来，也不知道去干嘛了。
姜妈人还没到客厅，声音已传了过来，“姜铭，什么没得商量？”
“哥～”曾尔睁着狗狗眼，眨啊眨。姜铭不理。
姜妈走到玄关，“哟，小曾来了。”
“姑，我来这边住一晚。”
“行，吃了没？”
“吃了，路过小吃街提了些。”
“是不是学业忙？最近怎么都没来？”
“啊，是……是有那么点。”曾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爱学习挺好。”姜妈亲昵地拍了拍曾尔的胳膊。
姜铭给他妈挂衣服，心里冷哼，曾尔哪是学业忙？分明是忙着谈恋爱去了。
“对了，姜铭你刚说什么不行？”
“……”
曾尔连忙拉了把姜铭，可怜兮兮地看着，不让姜铭说。
曾尔不喜欢他爸，却很喜欢姜妈，也一直在姜妈前很乖。他可以无视他爸的一切行为，却不想姜妈对他冷漠。
有时来找表哥打掩饰，也是给姜妈看的，他不想姜妈在听到他爸说些什么后，发现他和他爸那相似的糟糕的本性。
一张脸憋的通红，曾尔这次的可怜不是装的。
“姑，对不起。是我先前跟哥说错了话，找借口、说谎骗我哥周天出去转转。”
姜妈拍拍姜铭，“你俩兄弟就最亲的，有什么就说开。”
又转回去看曾尔，“出门转转？那挺好的，该找找你哥，他以前挺爱出去的，现在整天窝在家里，都快长毛了。”
“他去，姑给你做主。”
姜妈前一秒温和地跟曾尔说话，但后一秒转过头，立马用危险地目光盯着姜铭，“听到没？”
“……”
“不用了姑。”曾尔耷拉着头，吸吸鼻子，他还是怕他哥全说出来。
“没事的。”姜妈摸摸曾尔的头。
“快点说去。”
“……嗯。”吓归吓，倒也不用真哭出来。
姜铭妥协，意味着他还可以继续扮乖。曾尔欣喜地抬头，竟冒了个鼻涕包。
辣眼睛。
事已成定局，看着他妈在那安慰曾尔的一派和睦的景象，姜铭也没提醒他妈，他才是她亲生的！
谁让他生来大度。
找了几颗感冒药服水喝掉后，姜铭回了卧室，继续写题。
几天后姜铭见到被曾尔叫来的另一个同行人，他恨不得穿越回来，立刻放下手中习题，转身回去戳穿和睦假象，撕碎塑料表兄弟情，当场揭穿曾尔为谈恋爱拿他挡箭！让曾尔嚎哭！！
曾尔认识的且和他关系好的，除了一个姓宋的还能有谁。
哪怕觉察忽视了什么，但姜铭依旧无视了诸多关键信息。
他一意孤行地回到书桌前，写起早已落了灰的题。
在姜妈面前扮乖危机解决后，曾尔恢复了活力，也得以继续思考他周末不会爽约，女友还在的相关事宜。
“哥，你说周末我要不要准备礼物给我女朋友啊？”
姜铭停笔，“想送就送呗。”
“可我不知道送什么。”曾尔摸了摸后脑勺。
瞟了一眼大题，“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理着思路，这题有点难。笔尖在纸上比划了几下，思路通了。
刚写了几个字，姜铭偏头，只见他表弟缩成一团，扒拉着一盆绿植的叶子，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似乎确实过于敷衍了，佯装轻咳了声，母单的姜铭想提建议，但女孩子喜欢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
“送她玩偶？”
“她不喜欢。一起逛的时候，她从来不看那些东西一眼。”
“送花？”
曾尔摇摇头，“也不喜欢。”
“送……”还能送什么？姜铭卡了壳。
“她喜欢什么？”
曾尔很泄气，耷拉着眉眼，“我不知道。我试着送过她一些东西，但是第六感告诉我，那些好像都不是她喜欢的。”
“她和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和今天的哥一个样，只埋头做题，都不理我。所以，我想你们是不是有共通点。”
说完后，他还颇为埋怨地看了眼姜铭堆在书桌上的题。
“……”
“送她一套题吧，天利38”
“？？？！”
“哥！我本来就失宠了！！怎么能给我女朋友再送一个男宠？！！”曾尔几乎是低吼着出来的。
姜铭手痒，他很想在曾尔的脑壳上呼一把。
表弟人都在高三了，但某方面的发育还怎么还有点迟缓……这要打一把打的更傻了怎么办？
“哥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能投靠我的情敌！我们以前都是同一战线的！”
把书都能认成情敌，算是没救了。姜铭不理他。
曾尔绕到身边来，“哥，你就帮帮我吧。”
姜铭合上卷子，“你哥我，没谈过，没法帮，自己想。”
他突然伸手将姜铭的旧手机拿起，翻来覆去看了看，“哥，你就别骗我了，藏的可真够深的。”
他得意地将手机拿到姜铭眼前，晃了晃。
“这保护壳去了我才确定。它就是几年前的情侣款！虽然小众，不过我是谁？认机能手！哪款手机都逃不出我的法眼。”
“……去你的，滚去学习。什么乱七八糟的。”姜铭将手机夺回来。
买这手机时，他和宋微寒的关系还好。他缺个手机，凑巧宋微寒也要买，手机款式多，他懒得选，在宋微寒挑了后，他就选了个旁边的看起来差不多的一个。
姜铭垂眸。
“哥，你是不是想起初恋了？”
拿起一旁的本子，姜铭扔了过去，“曾尔，你是不是皮痒？”
却被躲开。本没想真动手，但奈何曾尔太欠，还在那挤眉弄眼，假的就变成真的了，还敢躲？
曾尔一边躲着，一边求饶
“哥！哥！哥！！我错了。别揍了。”
看着没皮没脸、伸缩自如的alpha表弟，姜铭收了手。
曾尔才得空揉了揉他刚被揍的地方。呲牙的同时，还不忘嘴欠，
“哥，听说宋哥回来了？”曾尔也认识宋微寒。
“你当时和宋哥玩的好，后来他怎么突然就走了？现在高三了怎么又转回来了？”
回答曾尔的是被砸过来的枕头被子还有床垫，以及姜铭很是冷漠的一句，
“我去洗澡，你自己铺。铺的离我床远点，搞好自身清洁工作，免得我半夜起来掐死你。”
曾尔打了个寒颤，连忙摸了摸他来时往脖颈后贴的阻隔贴，又闻了闻手，嗯，还好，没味。
平日皮归皮，但应激症下的表哥太凶，不用正面刚，他都知道，他刚不过，活命要紧。
花洒里的水往下流淌，一去不返。
几年前宋微寒也是如此，离开，然后了无音信。
姜铭闭眼，任由水打湿头发，鬼知道那人当时是怎么一回事，莫名其妙的断了联系。
温热的水洒在皮肤上，水珠从镜中人的额前发梢滴落，又沿挺立的鼻梁下滑，在往更下方溜去时，却被一把抹去存在。
嘴上说着不认识，却又来管他喝不喝药。
要断就该断的彻底……
“哔～，信息素超标，警告，信息素超标。警告……”浓郁的橘子味信息素在浴室里弥散。
电子音，是由镜子旁的信息素探测仪发出的。
镜中人猛然睁眼，浅褐色的眼珠剔透，却带着锐意、狠戾地盯着它，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它粉碎，却又骤然沉寂下去。
挂着水珠的细长手指压了绿色按钮，浴室内还是安静，一切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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