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望舒
在群玉阁外面,我们一群人没有着急下去。
既然知道了尘歌壶里面的时间跟外面不同步,非必要就不回尘歌壶了。这一下子打乱了我很多非礼勿视的想法。
我打算先去璃月港跟莺儿姐姐通个气儿,让她知道下有这么回事。具体工作开展,海灯节过后再说吧。
我毕竟没来多长时间,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庸人自扰,时时刻刻都担心着阿魈不喜欢这种出名的苦恼,为着这点苦恼想方设法地让三个人不要那么扎眼。我们转到没有守卫盯着的地方,我让阿魈转过去,后脑勺对着我。
从包里拿出皮圈,将他的头发慢慢揽到了后面全部束起来,扎成了大马尾。而前额散落些许短的杂毛,就让他散着了。
同样的我也把自己的一头黄毛扎了上去,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做完了一系列动作,然后才慢悠悠地问:“为什么不是我帮你?”
我一愣,神色不自然了起来,思潮澎湃,不受控制地又把手伸到脑后把自己扎好的皮圈脱落,递给他。
多此一举?拜托,他要替我扎头发?这怎么能叫多此一举呢?
他学着我刚才的操作,用手指把头发一点一点往下顺后抓起,可对我来讲,那指尖一下又一下冰凉又轻柔的触感,好似拨乱的不是头发,是荡漾的心。我都不禁怀疑是不是进度太快了?导致这不应该慌的小场面都让我感到暧昧……这一切似乎有点撩人,小说安稳地躺在包里,明明还没有给他看,该不会偷偷看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吧?我胡思乱想着。
直到派蒙抱怨说我们的动作太慢了,他才堪堪把头发弄好。我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是他却显得很精神,虽然脸依旧是那张脸,但是风格完全变了,干净利落,又有点像出游的公子哥,连发梢都透着风流。
啊……太帅了。
派蒙鄙视地看着我们。
我像个领导人一样说了下今天的初步计划。随后话锋指向了派蒙,开始指指点点,“派蒙啊,你以后得学会走路,不能一直飘着了。”
派蒙并不乐意:“走路多累啊。”
我语重心长:“不行,近期呢正是风口浪尖,我们要隐藏身份低调行事,你总是飘来飘去地很容易暴露的。”
“难道你不会走路?”
派蒙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从半空缓缓下落到地面,开始迈出了她的第一步,“我怎么可能不会……啊……”
派蒙选手,在走的人生路上,摔了一跤,双手拥抱着大地,扑地一塌糊涂。
我跟阿魈对视一眼,竟同时憋着笑,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这么丢脸的场面,派蒙强行挽尊,“我只是……太久没走了。”她勉强站起,甩开我们扶着她的手,急于证明什么似地立马跨出了下一步,然后……又一个没稳住张开双手扑向了地面。
派蒙无理取闹地大叫了起来。
“好了,”派蒙并不需要会走,愿意下来走都是迁就我的想法罢了,我安慰道:“不用操之过急。”随后眼神逐渐变得不平衡了起来:“还有别的办法。”
于是,一个穿着普普通通裙褂的黄毛,牵着一个普普通通穿着长袍的绿毛,绿毛另一只手上抱着一个带着帽子、身材约莫六七岁大小的白毛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璃月港出现了。
走在璃月的小路上,我边观察周围边小声对派蒙说,“派蒙呀,你得赶紧学会走路。”
“哼,”派蒙趴在阿魈肩头,看起来倒真有点像被家长批评了的小孩,嘟囔着:“说了只是不习惯,不是不会……”
莺儿并没有在门口,而是在店里坐着,一见我们,稀奇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哟,旅行者今日怎么来我这破店。”
我也客套道:“莺儿姐姐可真会说笑,您这店光是走一遭就够我长多少见识呀,再没有更好的店了。”
她笑吟吟地看着我们,“你们打扮成这副样子,难道是想到我这买点见不得人的、助助兴的东西?”
这猜测……不愧是你……
“这回不是香膏。”我强调了一下,“有个染发剂的活计想找你合作。”
“染发剂?”莺儿悠哉地摸着自己前边的头发,细细地回味了这三个字,“好像是个新奇玩意儿。”
我骄傲地抬起下巴,心想着那可不,“这事情……估计要海灯节以后才能启动,就想先跟你说一下,可以开始规划了……”我绝对不会说真实原因其实是想着反正都要路过璃月港……
她摸了摸心口,露出一个心碎的表情,“居然是正事,还以为你来找我是想回味我们往日的快乐时光了呢……”
莺儿姐姐说话真的……都说到哪跟哪儿去,我觉得我挺厚脸皮了,可还是有点无言以对,在我招架不住之前,匆匆告辞,回到了望舒客栈。
派蒙被楼下一个路过的小摊子卖的糖人迷住了眼睛,看她实在喜欢,花了一点点珍贵的摩拉让老板画个小派蒙给她,在等着老板制作的客人有点多,需要点时间,看到这种人很多的摊子我就头秃,我不想在楼下等待,也因为对派蒙很是放心,叮嘱她拿到了就上楼来,千万别乱跑。
望舒客栈底下这一层的人们都很惬意,以清昼为甚,在他们身上看不到着急忙慌的时候,是个适合落脚的地方。
我们通过楼梯一步一步走到高处,老板手上正拿着单子,对着清点,见到我们出现,略有些惊喜。
“旅行者,魈,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赶着回来帮忙。”
老板听到这话十分欣慰,看了看手中的清单,“霄灯、楹联还有好多装饰品都已经到了,”她稍一思索,问道:“不知旅行者字写得如何?”
这不是巧了,小时候学过书法,于是本人不客气回道:“尚可。”
“那到时候对联就让你来写吧,我们这客栈客房多,一层一层的贴,到时候还得看看怎么分工。”
客房……多?对!望舒客栈看起来明明没有客房啊?早上偷了懒,直接去冒险家协会接委托了,可刚上楼的时候,看到一圈圈楼梯围着的,明明是大石头,哪来的客房?难不成客房建在石头里吗?
“老板……”我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讲鬼故事一样,“我……没有看到客房啊?”
老板捂着嘴笑了,“我们的客人比较特殊,要保障客人的安全呢。”
她说得神神秘秘,不愿继续多说,好似透露了又好像没有透露。
我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就刚才写字的事答应了下来,勾了勾阿魈的手,问他:“那你要跟我一起写吗?”
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艰难地摇了摇头。
老板指了指她对面的书桌,“喏,对联就在那,你有空就写,再过会正好就可以吃午饭。我们今年订购了一箱烟花,到时候若你有空,也烦你去璃月港取一下,我们客栈的人都不怎么出远门,今年璃月港的大活动就是烟花了,到时候城中放烟花,我们这边也可以一起放。权当与璃月港人民一同欣赏美景了。”
嗯,之前的明霄灯就很好看,我想象着满城烟花腾空的画面,隐隐有些期待实地播放的场面。
太好了,这几天就好好休息调整吧。
正这么想着,一道轻轻淡淡的声音闯入:“一箱烟花她如何带的回来。”
老板见怪不怪说道,“那你帮她就是啦。”
担心我?这话听得我心花怒放,不受控制地咧着嘴笑,拉着他到外面露台上,给老板丢了一句“老板稍等会,我马上就出来啊。”
在露台的树影下,我问他能不能先去下他房间。
这时他是名副其实的行动派了,才刚提出来,他就带着我来到房间里,然后才问:“为什么要回房间?”
我说:“换衣服。”
望舒客栈啊……就跟娘家一样,且不说还没多少人知道璃月港的小道消息,哪怕知道了也没事,所以想换回原来的衣服,在服装店买的衣服太累赘了,说实话,布料越少还真的越方便。
我说干就干,动手脱衣,他意识到我接下来的举动,眼神开始无处安放,索性闭上了眼。
嗯……有点乖……我就在纠结要不要骗他睁开眼中换好了衣服。
不可太轻浮,我想。
我抓住他的手,让他碰了碰我的衣服,让他知道我确实换好了。然后问他:“话说……房间不会真的在石头里面吧?”
“你看到的石头也有些并不是真的石头。”他伸手在我额头点了一下,好像有什么轻飘飘的东西飘入到眉心之中,“现在你可以看到那些房间了。但是每个房间的人,你目前是看不见的,只有他们愿意……”
不等他说完,我伸出手越过他的肩膀抱住了他,剩余的话戛然而止。
其他人看得见或看不见,我也不是很在乎。我大概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然后反而不受控地想起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愿意见我。
不一样,很多感受来这里后真的不一样,我再去回想那个场景的时候惊觉已经不是旁观者的角度看初见了,那画面完全是以第一视角刻在脑海里的,所以就忽然很想抱着他。
当然还有个原因是……刚才璃月港内他抱娃一样抱着派蒙的那一幕真的令我有点吃醋了,纵使破主意也是我出的,理智上也知道不该,把派蒙当我俩小孩就好了,但还是有个念头在捍卫着说——刚才派蒙靠过的我一定要靠回来!
才抱了一会会儿,根本怎么抱都抱不够,但想到接下来仍有事要做还是恋恋不舍地拉他到桌子旁边坐下了。
既然他不跟我一起写字,我拿出书放在他面前,跟他讲:“你就先在这里看书好不好?”
他看了一眼在桌子上的书,似乎觉得这个标题太刺眼,立马移开了视线到我身上,问:“不需要我和你一起做别的吗?”
“你不是不喜欢这些……嗯,发光的垃圾吗?”
假想着他说虽然不喜欢,但是因为你在做,所以可以忍受,谁知他就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说了句“嗯,也对。”
我在期待什么……对什么对,迟早把你这个观念改过来!
“还有,反正都快海灯节了,我们就好好地先把这个海灯节过了,你能不能这几天就休息下,别出去了?”这个话早上就想说,又有点忘记了,现在记起,我就得说一嘴。
“但是魔物不会休息。”
我意识到我这次就还是劝不动的,“那尽量,少出去吧,你想反正都这时候了,哪怕是要归家的旅人也说不定都到家了,野外每天都有冒险家去清理哒。”
“不……我在对抗的,不是野外那些,冒险家协会范围内的那些魔物等级都是评定过的,我不会去插手。我去的都是风险较大的地方。”
降魔大圣说谎话面不改色,我直直盯着他,“你这话不对吧?”
“我记得以前淮安掌柜也发过附近的委托,但我到的时候,发现都被解决了。然后看到周围营地里你在。”
想看他别扭地有些恼羞成怒,或是烧红脸的样子,结果他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你……知道是我?”
“嗯……看到你了啊。”那个时候我还在屏幕外面呢,至于看到了为什么不对话,因为难得能看到,怕一对话人就走了,所以反而不舍得对话了,想来也挺傻的。
他说:“顺手解决的。”
那么到底是顺手还是在客栈听到了掌柜跟我的对话,咱也不细想也不多问。
“好叭,对你来说确实简单,总之这几天你非要去危险的地方的话一定叫上我。”
“带上你?”他似乎是在思考这个行为的可行性,轻轻摇了摇头,“那些地方你没接触过。都知道是危险的地方了,怎么还赶着去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接触过?”提瓦特哪里我没走过?虽然……短短数日以来,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确实也有很多。
他面色沉重,“我不觉得你去过,那里……去的人很少。”
我暂时将“那里”是“哪里”这个疑惑压在内心深处,只专心于眼前让不让我跟的问题,问他:“怕我有危险?你不要怕,你就当教我怎么战斗,磨练我,收个小徒弟,让我去替你解决好吗?”
“如果我真的应付不了,你再上?”
他沉默了片刻,眉头轻皱,又仔细地再想了想:“你是在担心魔物对我的影响?”
我没回答他,只是召出了我的剑让他看,“你知道我武器为什么选磐岩结绿吗?仅仅只是因为,跟你的武器颜色相同而已。”
我用这几天从来没有过的认真语气跟他说:“阿魈……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不要让你自己有任何风险。”
我可没期待他能回应这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却不想他接下来说的话也是个意外之喜:“我也一样不想你有危险。”
“……”
忍住雀跃,我继续说:“但毕竟战斗对我来说影响更小,而且我是个旅行者、冒险家,战斗是肯定会遇到的。我替你守护璃月,你就看着我,为你,为这片我们都热爱的土地而战。”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说的这话是多么地自不量力。
他似乎很是为难,答应不下来这样的说法,倒是提出了别的话题:“过几日,我们一同去看望铜雀吧。”
“好啊,”虽没等到正面回应,但听到他这么说我仍旧喜出望外,这两天都是我要做这要做那,他总是包容又安静地陪着,现在他有想法,能陪他做想做的事情,那是再好不过了。
尤其是想到以前,他也有过很多一同出生入死的伙伴,然后一个一个被时间带走,都没了。
旅行不止为了旅行,我还想让这些我的朋友,都成为他的朋友。
我又不免想多说几句闲话,“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铜雀庙都修好了呀?”
“没有。”
“去年海灯节,你开心吗?”
“怎么这么问?”
我有些遗憾地低头,“因为去年汇成明霄的时候没陪你一起看,怪可惜的……对了,你肯定不知道我去年老早就……”
刚想兴奋地跟他说说这段感情的前缘因果,又发现在这里耽误了太久,“算了,以后再说……再不出去要被误会放老板鸽子了,你先看吧,我去了啊。”
我站了起来,想再好好看他一眼再出去,恍惚之间觉得这个情景很是眼熟。
万民堂那一天,他也是这样端正地坐着的,平静又美好。
我弯腰伸手,一气呵成,揽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嘴唇再一次下手了。
亲够了我再故作潇洒放开他,点了点他的鼻子,笑道:“这回总不会跑掉了。”
出门的时候我背对着他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这小笨蛋,还是不太会啊,这时候就应该反客为主亲回来的。
啊不行了不行了,赶紧去干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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