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亲密爱人
他回来的时刻一直都是很好捕捉的。此次伴随着一闪而过的身形的，还有食物飘香的味道，瞬间勾起了我那被遗忘的饥饿。
魈提着袋子，把它放在了桌上。
“你给我带了吃的？你真的越来越习惯人间的生活了。”我有些惊喜地拆开了袋子，像开盲盒一样一样拿出来，“烤吃虎鱼，烤鸡翅，烤豆腐，烤五花肉，烤包菜，烤蘑菇……”
全是烧烤！
隔壁派蒙都馋哭了！
一想到他在璃月港给我在有油烟味的小摊上买吃的，身边可能还有其他在买东西的人，他就那么站在人群中等待着给我买的食物出炉，哎呀心里那叫一个花枝乱颤，不，花痴乱颤或许更合适些。
等等，还有个问题。
等个屁，我迫不及待拿起一串豆腐咬了一口，“你怎么付的钱啊？”
“我……”他好像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问到，也或许根本没想到我会问，如果不是我问，估计是真没打算告诉我的，“是钟离先生请的，我听他说，记在往生堂帐上了。”
我擦……
可以，这很钟离。
但是……我们仙人这出门不带钱的品质好像跟某些人也挺如出一辙的。
我有钱啊我有钱！跟我要啊！
算了，管他的呢，我有得吃就行。
我拉出桌子下的圆椅，“一起吃啊。”
“我在外面吃过了。”他坐下后说。
哦行啊，不错啊，果然是会生活了，跟别人在外面吃了饭再回来了。
“等会……你老实告诉我，给我带宵夜这件事，是你想到的还是钟离想的？”吃着吃着我顺嘴一问。
“是我。”他看着我说。
是我。
是我。
是我。
耶。
我满足地又抓起烤肉，开始闲聊模式，“出去这么久，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你要我复述一遍吗？说了很多，我可能做不到。”他正经地为难着。
是，都说出来那得多难为你啊，我没忍住笑了出来，“拣重点说嘛。”
他好像也没想多久，道，“他说，此程是因为你而有的机遇，那些现在还想不明白的事，不妨尝试着日后与你一起解开。”
“卧槽，”我把肉放下，“他会不会说话啊，一看就没谈过恋爱，这么跟你说了，那你以后跟我同行到底是为了跟我在一起本身还是为了其他的什么事儿啊。”
他抬眼，“你会从此怀疑起我的用心？”。
“我当然不怀疑，他也不能这么说，得亏这是我们啊，那万一他碰上别人也这么说呢？别人感情可没我们这么坚定。”我有些骄傲地说，“而且，给我戴这么大高帽干什么嘛，说话还神神秘秘的，果然是不懂小年轻的老年人，要我说他是不是也该试着体验一下谈恋爱的滋……”
“越来越放肆了，”他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出门在外，不可这么说他。”
阿魈啊，你手该有烧烤味了啊喂……
我赶紧点点头，他把手放开，我小心翼翼地说，“你别误会啊，我说这些不是不尊重他或者怎么样的，就是一时觉得他太好了，才有点点口无遮拦。七天神像上的他，拿着一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四方体，有一种孤高的帝王的感觉，高高在上的，可实际上，他非常地爱护自己的子民，哪怕是现在已经没有岩王帝君了，所以我才想这么说一说……以示亲近。像我以前的世界是不太有那么多人会信奉神明的，反正我就不信，但是现在他让我觉得，信仰他是一件非常值得的事情。‘我有我的神明’，就是这么一种感觉，这些开玩笑的话他应该不会在意吧。”
“那你可以试着当面跟他说。”他听完后，又多说了一句，“他手上拿的东西就是很早前给我们的，现在还在你包上挂着。”
哦，想起来了，定情信物——的原材料。
四方体，当时还吐槽了他的早期审美……
我闷头继续吃烤串。
当面说——别以为我不敢！
虽然我说不怀疑，不过他还是给我解释了，“我不是因为这些才让你待在这的。”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是因为我的不要脸嘛。”
他一时语塞，错过了继续说什么的好时机。
我也不介意，心满意足地继续干饭。
这顿烧烤吃当然也是好吃的，可是一加上这是他出门在外还惦记着给我买的一顿大餐这回事，自然是变得加倍美味了。
然后就……吃撑了，吃到打嗝也打不出来，很痛苦。
这个时候多一个派蒙的重要性就体现了。
然而派蒙还没被送回来，怕是乐不思蜀了。
不想被发现吃撑，我就回到书桌继续看书。
恋爱中的人想法还是很奇怪的！想到的居然是被发现了万一他以后都不给我带了怎么办！
毫无根据！毫无逻辑！
我沉浸在那本有点逗的百科全书里。
他突然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干嘛？”我下意识问。
他怀疑地盯着我。
“你很安静。”他看着我说，“不像你。”
我把书往桌上一盖，“我在看书呢。”
书上内容这么丰富，虽然不至于像发现新大陆那么激动，但我每看一段，心里想的全是卧槽，我总不能一直念这两个字吧。
“这样啊。”他点点头，好像不知道继续说什么了。
这个对话……特别像没事找事，也有点像在刻意引起关注。
但是……对象是他的话，应该就只是我想多了。
以前是怎么样呢？基本也是我说得比较多，他在听，偶尔搭几句，写报告或者写小说的时候我也不专心，老会跟他扯些有的没的。
比如今天谁练的不错，哪招不错，确实不怎么安静，甚至有点吵。
他做的事情就有意思多了。
偶尔看看菜谱，到现在我怀疑已经全部背熟了，偶尔看看我包裹里的各种道具，书。
顺带了解一下我相关的经历，比如神子和托马给的御守背后的故事，还不能瞒着他，瞒着就整的煞有其事，可那些事情讲起来又觉得我像个渣女。
邀约什么的……做过了是我的错……
但今天他似乎没找到事情做，而且依然心不在焉的。
“怎么了呀？”我靠在椅背上，“好像见了钟离先生一趟，没变轻松呢？”
我往后仰着头，非常仰的那种，眼睛看到的是天花板的那种。
伏案看书太久，活动下脖子也是有必要的。
但我没想到的是，他挥掉了桌子旁边的灯，弯了个大腰亲了下来。
舌尖对甜味最敏感，舌头的两侧对……两侧对什么味最敏感来着？不记得了，反正缠绕着的只有属于魈的味道。
这不是我们之间第一次亲吻。
但很快，就从这种百转千回中尝出了“求安慰”的味道。
我对我的反应充满了不解，这难道就是恋人间的默契？
啊，恋人啊……
不对劲啊，所以我很正直地推开了他。
又补偿性地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
请停止你的发泄！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没事找事地过来说我太安静了。
他这是自己有情绪了受不了了啊——又不会直说。
我拉着他当扶手站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累了？”
“累？”他迷茫地皱了皱眉，“那不是我该有的情绪。”
层岩巨渊底下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根本不是能那么简单就置身事外的事情。
面对他们都已经离去的事实，在生活中那些具体的事情他不太可能一件件讲给我，但笼统的能知道的是，他们战于岩王帝君身侧，一同上过的战场数不胜数；他们是兄弟姐妹，他陪伴着直到他们的终结。
我没办法想象那些岁月是怎么过来的。他们比魈年纪大，比他更早就跟着帝君，当岩王帝君将被救下的魈带到其余四人面前的时候，他们给过他温情。他看上去是有点不近人情，哪能真的没有一点情啊。
“该，不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累，”我抱了抱他，肯定地说，“阿魈啊，你累了。”
说出这三个字之后，突然就有点鼻酸，眼眶里瞬间聚满了水珠，倒又没有泪非要落下来的程度。
阿魈安静地被我抱着，也没回话。他平时稳稳当当地惯了，今天虽然很不同，我也当是因为底下那个神秘空间走了那么一遭，又被帝君救下，情绪有点波动，很迟钝地到现在才发现真正的原因。
想着想着又有点对不起他。
别！
这时候不能让自己爱哭鬼的那部分占据高地。
要做强大的，能保护他，能安慰他的荧妹！这是荧妹肩膀的骄傲！
我拉他往门口去，“出去走走？”
“去哪儿？”他停住。
“不是说可以去蒙德吗？那边有个摘星崖，你知道在哪里吗？”我问。
“大概知道。”他答。
我眨了眨眼，“就去那，那里很黑，想继续做什么都行。”
再狂野点也都没关系的。
他还在犹豫，我找了个很切实际的理由，“去呀，我吃太饱了，消食！”
他这才把我带到了那边。
嗯……落地准确，值得表扬。
这里确实很黑，也没有路灯，但挺空旷。
以前有两个幽会的人不太记得是不是在这一块了。
不过过去了这么久，或许他们也早就有了不一样的生活。
我坐了下来，“说实在的，你有没有感觉蒙德的风跟璃月有点不同？”
我还没身临其境地来过蒙德呢，没想到这种不同感居然真的能这么神奇。
璃月的风是风本身在动，吹拂过身体，能送来很多种不同的体会，蒙德的风更像是风与风相恋，人沐浴在其中，被甜蜜包裹着。
哦豁，这股文艺劲酸的啊……
“有。”他在崖边跟着我坐了下来。
我顺势靠了过去搂着他手臂，然后他说，“不是消食吗？怎么坐下了？”
“……坐舒服了，再去消食！”我义正言辞地说。
于是，风像是有了目标一样，开始往坐着的两个人身侧围绕。
吹得还挺沉重的。
人有情绪是正常的。可对于他这样一个很多情绪不显露在外的对象，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化解。
对大部分人来说，吃顿饭，或是玩一趟，或多或少都能平静点，或者什么事儿也不做，随着时间过去，兴许也会慢慢地自己想明白。
但如果是他，我受不了这样。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点。”可怜的小草被我拔了一堆。
“我不难受。”他认真地说，好像真感觉不出来自己有什么问题。
“你憋着了你知道吗？”我有点着急地说，“这种事情还要别人告诉你吗？”
我有些不确定地问，“该不会……亲我还真能让你好受点吧？”
然后我还给你掐断了？
不会吧不会吧？
我试着在他脸上碰了一下，“那要不接着来？你不要不开心啊。”
“也没有不开心。他失踪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本来都习惯了，是这次短时间内又接受了太多事情。”他忽然还有些懊悔，“还又被帝君救了，显得挺无能的。”
像个考试没发挥好的孩子。
我把手拍拍干净，握住他的，“他为什么救你，因为你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啊，他心疼你啊。你的经历也跟其他人不一样。你干嘛要因为这个不好受呢，这是他的选择，根本不用不好意思的啊，你这么可爱，这么能激起人的保护欲，救救你怎么了。是，劳烦了他老人家，那我们也不是不知恩图报了呀。”
保护欲什么的……怎么逐渐涩情了起来。
“至于新的谜团，”我抱抱他，“我肯定会找到答案的。连钟离都在给我戴高帽了，我不解出来，还有天理吗？”
“嗯，”他轻声说，“你带来了许多变数，如果当时没有正好要去层岩巨渊，可能就错过这一切了。”
嗯嗯，我点点头，虽然差点出事儿。
“我不去，你就不去是吧？也是巧了，本来还打算再练段时间再去的，打铁还需自身硬呢，结果去了趟深渊，扯了什么弓，第二天就去了，所以也不完全是因为我。”
“但是你让我看到有时候不那么执着，或许才有意外收获。”他继续说。
我看他的烦闷好像确实消散了不少，顿时松了口气，“这一趟我也有收获，对很多东西看法都不一样了。神之所以成神，有很多我们都无法企及的神性在身，他们自己长年累月中沉淀在心里的责任比起我们平时口中所谈论的要厚重许多，而这些我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也没有办法去体会的，明明有那么多追随者，也还总是在背后默默地守护着一切。”
“所以，以后我会跟你一起做帝君粉丝的。”我握了握拳。
“嗯，好。”他心情好像好了不少。
？这让我不得不类比一下某种情况了。
一般情况下，一对情侣之中，女孩子如果有个爱豆，男朋友也跟着一起支持的话，感情会变好哦。
哎呀我去，不能细想，不一样不一样。
不能再讲钟离了。
迎接新生活，走好当下每一步。
咦，怎么突然鸡汤起来了。
打住，我赶紧说了点别的，“其实这次也有别的经历，我们一起认识了新朋友。阿忍好优秀的一个人啊，一斗性格很简单，让人轻而易举地就看出来他的喜怒哀乐，自认为好的就想分享给别人，在走的时候说下次去稻妻要带你去荒泷派，但他不是因为我才邀请你的，他就是喜欢你这个小哥。”
“嗯？”他不明所以地问，“他喜欢我干什么？”
“因为你招人喜欢啊。”我摸了摸这个小可爱的耳朵，“以前都是我一个人认识新的人，但这次是我们一起诶，如果你愿意跟他们亲近的话，很多人都会喜欢你的，你就可以有很多朋友，而不是我的对象的朋友。”
“别说一斗了，你感觉到吗，就连迪卢克也蛮喜欢你的……”
虽然上次谈到迪卢克有些不愉快。
可莉就还好，谈不上喜欢，更喜欢的还是我和派蒙啦，只是比较尊重魈而已。
勉强能得到一个不那么敢说的阿魈哥哥是好人的评价。
他还是很莫名其妙，“我要那么多人喜欢干什么。”
我摊摊手，“也没干什么，就想让你知道这一点啊，佐证一下某些人的选择。”
他“哦”了一声，低声说，“我跟你亲近就好了。”
“嗯……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乐意至极。”
风好像渐渐变得轻松了起来，欢腾得很。
“哎，好舒服啊……”我伸了个懒腰，“我给你唱首歌！”
也没等他说句好或者不好，我就管自己开口了，“今夜还吹着风，想起你好温柔…………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分。”
唱完啦，毫不难为情，多才多艺。
“嗯，好听，好像在哪里听过。”他安静了会儿，牵住手又继续说，“刚才在书桌上的事情……抱歉，是我不好。”
“这有什么关系，我开心了就想亲你，生气了也想亲你，难过了更想亲你……这不是很正常么，只要是你就行，你就是能引导我情绪的神之眼，如果是单纯的我惹你生气了，那你怎么亲都行，这些事做是都可以做的，主要是我不想你心里有事才停的。要说过分我第一次对你做的才过分呢，所以不用为这个抱歉。”因为我也一样会做。
“知道了。”他说。
我改为跪坐，胆大妄为地伸出一条腿跨在他身边，脸慢慢凑近了，牵着的那只手被我压在草地上，“以及……我现在就想亲你。”
他往后退了退，有些不确定地问，“在，这？”
“就在这！”我捧着他的脸贴了上去。
这姿势真是高难度啊，真不小心掉下崖的话，他会把我接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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