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陆祺认亲
秦越亲自去接陆家父女三人入京,安排他们住进了荣津巷内的客栈。等待第二日去叶府会面。
想不到,自己会数度出入京城。
陆萤心事重重地坐下来,也不知明日会是什么情况。
叶明德原本不信,事出其反必有因。
可夫人言之凿凿,泪雨涟涟。又由不得他不信。
再加上,当年,确实是他对不住那孩子。这些年来,不只是夫人心绪难安,他也会被梦中的书竹惊醒。
事关血脉,叶明德不得不慎重。他派人去当年弃女之地追踪调查,务必将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有了陆萤向叶夫人提供的线索,调查就变得极其容易。
当年捡到叶书竹的酒商,就是陆敬烟。
陆敬烟当年携女去往秦州求医,半途遇到高烧不退的叶书竹。
因自己的女儿也感染了瘟疫,陆敬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避之不及,而是带着叶书竹一同去了医馆。
山寺镇的杨大夫妙手仁心,又喜研究疑难杂症,便将二人收治于回春堂。
半月之后,二女痊愈。
陆敬烟看她孤苦,便将她视作女儿抚养,取名为陆祺。
因是远客求医,关于身份的隐情山寺镇人并不知道。
至于胎记,只有叶夫人知道。
陆萤细细回想着所有的说法细节,一切都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破绽。想来,明天不会出什么问题。
她定定心神,和衣躺下,准备养好精神去应付明日的重头戏。
刚闭上眼睛,便响起敲门声。“笃笃”,清脆又小心。
陆萤刹那间睁眼,眼中一派清明。
“谁?”
无人应声。
陆萤翻身下床,点燃烛火,敲门声又响起。
陆萤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凑在门缝上往外看,果然。
陆萤自己都不知道,她开门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
只是烛火昏黄,陆萤站在光里,叫来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不知道是谁就敢开门?”
周临渊随陆萤步入房中,转身将门关严。
“若是一个登徒子来,你该如何是好。”
“你不就是登徒子?”陆萤坐下。
周临渊拉着凳子凑到陆萤身边,“你知道是我才开门的对不对?”
陆萤扭开脸,“谁说的。”
周临渊强把她的脸转回来,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就是知道。”
陆萤有些不自在,想躲开,周临渊却使了些力气箍着她的下巴,不叫她逃。
“你来干嘛?”陆萤只能岔开话题。下巴被人捏着,说话的声音都笨拙了。
“自然是来看你,京城一别,许久未见了。”
陆萤被周临渊这么一提,更不自在了。
周临渊放开她,正色道:“还有一事不解,须得找你问问。”
陆萤垂下眼眸,“什么事?”
“最近京中盛传,户部尚书家找回来一位嫡长女,这事,你知道吗?”
陆萤无奈道,“你明知故问。”他的人跟了她那么久,她的一举一动他岂会不知。
“那你说说,这嫡长女是谁?”
“陆祺啊。”陆萤将坊间流传的版本又与周临渊说了一遍。
周临渊冷哼一声,“那都是秦越有意散布出去的消息。”自然,他也加了一把火。陆萤想做的事,他不介意帮一把。
“这就是事实啊。”
陆萤仍是坚持道。
周临渊又凑近一些看着她,不信地说:“难道没有别的隐情?”
陆萤非常坚决地摇头,“绝对没有。”
周临渊不说话了。他坐直身子,拉开了与陆萤之间的距离。脸上没有表情。
陆萤猜不到他的情绪,心里有些打鼓。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她惴惴不安地看着周临渊,“怎么了?”
周临渊还是不理她。一个人坐着,不看她,不说话。
一贯爱缠着自己的人突然转变了态度,陆萤越发不安。可她又有口难言。陆萤犯了难。
换她主动靠过去,贴着周临渊,然后,又不知所措了。
她想,如果两人的位置调换一下,周临渊会怎么做呢?
想着想着,陆萤伸出手,学着周临渊的样子,抓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过来。
周临渊:“?”他疑惑地看着陆萤。
他正生气呢!陆萤跟秦越站在一边,却把他当成外人。周临渊不在乎陆萤对他撒谎,但有了秦越做对比,他心里的酸水噗呲噗呲往外冒。
周临渊心里有气,欲挣开陆萤的手,谁知陆萤竟使了力气捏住他的下巴骨。
这是干什么?报复我?
下一刻,陆萤突然倾身过来,将唇印在他的唇上。
周临渊瞪大双眼,不敢置信,陆萤竟然学了全套!
唇上的触感温润绵软,明明没有火,周临渊却感觉有一股火从嘴上一直烧下去。
陆萤的吻同样短暂,刚碰上就分开了。她舔舔嘴唇,原来也没什么嘛,也不知道自己上次为什么那么羞涩。
她放开周临渊,准备离开坐回去。突然,后脖颈被一只手用力按住,将她拉向周临渊,两片唇重又贴到了一起。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对看着。
陆萤的用眼神询问他:干什么?
周临渊眼里都是迷茫:不知道。
陆萤:你怎么会不知道?
周临渊:我是真的不知道。
小侯爷只在绘本中看过男女□□,却从未亲身经历过。他更不知道两个人亲吻,要做些什么。
花街柳巷都是去听曲饮酒的,通房丫头,一个都没有。
定远侯夫人爱重儿子身体,不许他太早泄了精元。
因此,小侯爷至今还是个童子。连接吻都不会。
此时,屋子里只有一盏幽幽的烛灯,两人坐在桌边,周临渊揽着陆萤,陆萤倚着周临渊,两人脸对脸连,唇对唇,就这么僵着。
终于,陆萤撑不住了。
不知是夜晚的庇护给了她任性而为的勇气,还是幽微的烛光蒙住了她的理智。
陆萤伸手圈住周临渊的腰,双手在他腰后交叉而握。然后,她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周临渊的下唇。
周临渊眼睛瞪得像铜铃,直愣愣地看着陆萤。唇上湿润的触感又在他心口添了一把火。
他不自觉地卸下手中的力道,松开了按在陆萤脖子后的手。
陆萤以为完事儿,正要坐回去。周临渊却一把将人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
陆萤挣扎着要下去,周临渊不许。
他环住陆萤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肩上,“别动,一会儿就好。”
陆萤闻言,不再动作。
周临渊在她脖颈间呼出的热气,就像一根羽毛在拨动平静的潭水。
夜深了,烛火摇摇,欲熄不熄。
天还没亮,陆萤就醒了。
昨晚送走了周临渊,她竟睡得极好,一夜无梦。
打开房门,陆祺就在门口站着。也不知她醒了多久,还是没睡。
“姐姐。”陆祺僵硬地笑笑。
陆萤赶紧把她拉进屋子里,“怎么了?”
陆祺局促不安地说:“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陆萤抓着她的手,“难道你不想嫁给秦越了吗?”
“想!”陆祺肯定地回答道。
“那就是了,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再说了,婚期已定,你不会在叶府久待,没什么可担心的。”
陆祺点点头。她攥紧陆萤的手,“姐姐”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陆萤笑笑,她都懂。
陆祺曾经为救陆萤偷偷潜入过叶府,却只是在后院游走。今日来,却是从正门进去,堂堂正正。
叶府的匾额高大威严,隐隐透着官威。陆祺不禁瑟缩了一下,不敢再直视下去。
跟着下人一道到了会客的堂室,叶大人和夫人已经在高堂上坐着了。
陆家父女三人迈步进来,一时竟不知该做些什么。
面见朝廷官员,是要行礼的吧?
犹豫间,陆萤带头下跪,“民女拜见叶大人,叶夫人。”
陆敬烟和陆祺便跟着下跪行礼。
“快请起。”叶明德开口,声音沉稳有力。他虽这么说着,却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只虚伸了把手,示意自己的客气。
叶夫人一见三人跪下,便站起来殷切地看着他们。目光中参杂着愧疚与感激。
“陆掌柜多礼了,若不是你,我哪有机会再见到书竹啊。”
叶夫人走过来看了眼陆萤,转头把陆祺扶起来。
“快让娘看看。”叶夫人眸中溢出泪来,抓着陆祺的手依依不放。
“咳咳。”叶明德咳了一声,打断了叶夫人的话,“先坐吧。”
“对对,你看我。”叶夫人亲自牵了陆祺到一旁的椅子上落座。“来人,上茶。”
几人落座后,叶明德要陆敬烟细细说来当年见到陆祺的经过。
陆敬烟依言重述,事无巨细,全部都说了出来。直说得口干舌燥。
叶明德听完,与自己调查的结果没什么出入。
只是,“你说她失去了记忆?”
陆敬烟还没得及饮一口茶,又继续回答道:“是,见到她时便已高烧了好几天,也不知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听到此时,叶夫人禁不住落下泪来,懊悔不已。叶明德面上倒看不出什么。
“送到回春堂后,杨大夫说高热不退,可能会损伤头脑,变成痴儿。幸好杨大夫医术精妙,退烧后治好了疫病,只是不记得往事,于智力无损。”
“谢天谢地啊。”叶夫人怜爱地看着陆祺。
叶明德点点头,接着开口,“那枚玉珏?”
陆祺扯出脖子上的红绳,红绳下面,系着一只翠色圆形玉珏。
叶夫人也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打开,拿出一枚同色,却更大一些的环形的玉珏。
陆祺呈递给叶夫人,叶夫人将两枚玉珏套在一起,环形套着圆形哦那个,两枚玉珏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叶夫人顿时潸然泪下。
“竹儿,娘对不起你啊。”叶夫人抓着玉珏,掩面痛哭。
陆祺也被感染,忍不住落下泪来。
陆萤别开头,定定地看着门口,似乎那里有什么吸引着她的东西。
叶明德轻叹一声,“书竹,”他看着陆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俨然一副慈父的样子。
陆祺愣怔地看着他,不知如何作答。
突然,一声大喝:“不,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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