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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初遇


“琋姐姐,你真的要去京城吗?”

        郑璠就像是一只试图引起主人注意的小狗,紧紧跟在郑琋身后,寸步不离地盯着她收拾行李。

        “为什么要走呢?你不想和我们住在一起吗?”

        郑琋对他的粘人程度甘拜下风,无奈之下只能再次解释,“不是不想和你们住,我得去找郑玙哥哥,等找到他,我会带他回来和你们团聚。”

        因为只有死前见了一面,郑琋并不知道郑玙现在的下落,所以她想要找人的话,只能按照上一世的路线重走一遍,试着沿途寻找他的踪迹。

        “那我和阿姐陪你一起去。”郑璠拦住郑琋,满脸委屈,“而且你好不容易才找到我们,就要再次启程去京城,要走那么远的路,多累啊……”

        郑琋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自情绪莫名低落那天起一直紧绷的神经有了放松的迹象,“没关系的,这一次我不会急着赶路了,有墨玉在,不会太累的。”

        “真的不能带着我们吗?”

        郑玓在厨房帮郑琋做路上吃的干粮,进屋时听到郑璠带着哭腔的询问,安慰他道:“我们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你就别难为你琋姐姐了。”

        郑璠也知道除非郑家平反,或是当今皇帝大赦天下,不然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西陵城。

        不过知道归知道,他还是不甘心,忍不住小声痛骂了一句“狗皇帝”,然后泪眼朦胧地看着郑琋,“那琋姐姐你要早点回来啊。”

        郑琋应了下来,把郑玓包好的干粮塞进包袱里,走到院子里,解开了墨玉的缰绳。

        墨玉已经好久没有痛痛快快跑一场了,一解开缰绳就迫不及待往外走,被郑琋拉住了。

        “我走了。”

        郑玓解下了身上的围裙,“我们去送送你。”

        郑琋刚要说不用,郑璠就上前一步,从她手里夺过缰绳,牵着墨玉出了门,“走吧琋姐姐,我和阿姐送你到村口。”

        郑琋无法,只能任他们去了。

        ……

        十天后,郑琋牵着墨玉踏入上京城门。

        入了城,她四处打量着街道上的一切——急匆匆赶路的行人、热情招呼客人的商户、注意力全在自家孩子身上的大人、走走停停极易被路边小摊上的玩意儿吸引的小孩……

        按理说她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是算上前世的经历,她也在这座城池里搅起过一番腥风血雨。

        就比如城门口公告栏那里,就曾经贴满了画着她的画像的通缉令,许多人围着指指点点,说她一个姑娘家竟然杀人,简直丧心病狂。

        想到这里,郑琋撇了撇嘴,反正她是对这座城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走过大街,面前是一个熟悉的拐角,拐过去后是条小路,牵着马走了一会儿,小路陡然开阔,迎面传来鼎沸的人声。

        路过前方菜市口时,郑琋止住了脚步。

        京城就是在这里处决被判处斩刑的死囚。

        郑琋看了一会儿,目光从正中间的石台转移到了下方黑紫色的石砖上。

        每一次来到这里,她都会想,要染上多少人的鲜血,才能让原本青绿的石砖变成如今的颜色?

        叹了口气,郑琋觉得自己此次来上京的目的又多了一个,她要找到郑家几位长辈的尸骨,把他们带回平江府安葬。

        上辈子她也想这么做的,不过郑玓出事后就没顾得上。

        过了菜市口,绕到一条不怎么宽阔的街道上,郑琋观察着两旁的建筑,一点一点回忆自己上一次走在这里时的情景。

        那时她从郑璠口中得知了郑玓夫家的地址,刚到京城就特意到王家去了一趟,不过因为顾虑太多,到了王家大门外面也没敢上前敲门。

        顺着记忆中的路线,郑琋再一次来到王家门外,静静地看着眼前高高的院墙。

        片刻后听到里面有人声传来,她后退了几步,隐入旁边的小巷子里。

        一旁的侧门被打开,几个侍女拥着一个做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侍女跑下台阶四处张望,在看到转角处已经露出个头的马车后,回身朝女子道:“柳姨娘,车来了!”

        片刻后,车夫赶着马车停在门外不远处,那名年轻女子借由侍女的搀扶上了马车。

        等到马车走远,郑琋才从巷子里出来。她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缓缓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掌心里的石子因为她太过用力而被捏成了粉末。

        抬手一扬,粉末随风飞散。

        这一次郑玓没有同意嫁到王家,王清衡却还是一样抬了柳氏进门,而他正妻之位空悬,也不知道又会害到哪家女子。

        要不就和前世一样,直接解决柳氏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郑琋沉默了片刻,暗自摇了摇头,她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冲动。

        于是转身离开。

        她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之所以放过柳姨娘,也是想看看,这一次没有郑玓,她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

        离开王家所在的那条街道,郑琋准备找地方住下,还没有走到大街上,就听到前方一阵喧闹声。

        喧闹是因为旁观的人太多,事件真正的主角倒是不怎么吵闹,相反还很安静。

        郑琋走近,透过人缝往热闹的中心区域瞧了瞧,是一个青年正拦着一名女子说着些什么。

        郑琋并不太关心别人的事情,她推了推挡住前路的大婶,轻轻道了声:“借过。”

        大婶正在跟身边几人说着些什么,听到郑琋的话微微侧身,给郑琋让出了一条道,郑琋正要道谢,就见那大婶已经回过头跟人聊上了。

        “哎呦呦,早就听说苏家小爷得了怪病,没想到这病竟是这般古怪,一发起病来就要到街上来强抢民女!”

        “对啊对啊,这个月都第三个了吧,苏老先生也不管管自家孙子。”

        “苏老先生哪里管得了啊,苏家小爷这性子,稍不顺他意就要死要活的,老人家头疼着呢!”

        郑琋听到强抢民女四个字脚步就是一顿。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胆敢做出这种事来,而且旁观者还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京城的民风竟如此不堪吗?

        可是仔细看了看,郑琋又觉得不太对,不单是看热闹的人不对,里面抢人的和被抢的也不对――

        只见人群中的青年,也就是众人口中的苏家小爷,并没有对那名女子做些什么,他只是沉着脸拦在人家前面,不说话也不让路。

        青年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仆,统一的面相严厉,不苟言笑。面对自家主子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也只是安静地守在一边,并没有像话本里的恶仆那样,狐假虎威,对姑娘动手动脚。

        那名女子神情也很无奈,放低了声,像是在哄那青年。

        “苏公子,我不是不跟你走,我急着回家做饭呐。这样,你上我家提亲啊!你看你家世又好,人也长得俊俏,你提亲我爹娘肯定同意,到时候我们成亲了我肯定跟你回家!”

        一听就是玩笑话,围观的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到底谁才是被抢的那个?

        郑琋一时间忘了要走的事,牵着墨玉站在人群中,疑惑的看向青年。

        有人起哄:“苏小爷,人家姑娘都说了,你就去提亲呗!”

        也不知是不是被气的,青年的脸色渐渐发红,耳朵动了动,他的目光精准无误的落在说话那人身上,恶狠狠的像是要打人。

        那人没想到躲在这么多人中间说一句话都能被找到,有些心虚。

        结果还没来得及赔罪,就听得青年清朗而又带着些怒意的声音传出:“说了强抢民女,都提亲了还算是哪门子强抢?!”

        郑琋被青年的话惊到了,可是观左右之人神色,像是司空见惯,并不怎么稀奇。

        这个时候郑琋要是再不察觉出什么,就真的太傻了。

        这苏家小爷还真是病得不轻。而且病的还是脑子。

        想清楚这一点后,郑琋也不想看这出闹剧究竟会怎样发展了,她拉了拉缰绳,牵着马,准备绕过人群,往不远处的客栈走去。

        谁料她刚一动,墨玉脖子上的铃铛晃了几晃,没了铃舌的铃铛打在墨玉脖颈上,发出憋闷声响。

        人群中的青年立刻转过身来,将目光投向了她。

        然后,在郑琋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正在强抢民女的苏家小爷身影一闪,径直就朝着她去了。

        苏家小爷名叫苏戡年,京城里出了名的脑子不太好使。

        当然这个脑子不太好使不是说他脑子有病——苏戡年的脑子不但没有病还特别灵光,闯祸的时候歪主意一个接一个蹦跶——而是说他的行为处事,不太像个有脑子的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

        就比如说强抢民女这件事,放在别家贵族子弟身上,那就是无赖、纨绔行径,是让人深恶痛绝,是为人所不齿的。

        但是,苏戡年这个纨绔却当的十分浮于表面,偶尔发个疯,也都是有限度的。

        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脾气怪、行事无状让人摸不着头脑,话说的挺凶,真正的坏事却从来没有做过。

        时间久了,大家哪能看不出他无意为恶?

        所以百姓们并不怎么厌恶他,反而因为苏戡年长了一副好相貌,人也没什么心眼,以至于所有人遇见他“为非作歹”的时候非但不怕,甚至还有不嫌事大的会主动去逗他。

        只不过众人看热闹归看热闹,心里也都明白,苏戡年就算脑子再不好使,再没有心眼,真发起火来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

        原因嘛,就是他有人护着。

        城里百姓皆知,苏戡年有一个极其护短的祖父,而且他这个祖父还是当今皇上的老师,曾经做过位列三公的太傅大人。

        这可是个高官啊,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虽说前些年苏大人受到亲生儿子的牵连被摘了官帽,但架不住皇帝的恩宠却一日胜过一日,以至于苏大人虽然人不在官场,但面子仍在。

        他护着的宝贝孙子,京城里几乎没人敢惹。

        所以见苏戡年一动,围观的众人下意识的就往后退,生怕惹得这位爷不快。

        郑琋被突然后退的人群挤到了角落里,还没来得及避开,就见眼前飘下了一块银白色绣着青竹暗纹的衣角。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衣角的主人,也就是苏戡年,伸出手就去碰墨玉挂在颈间的铃铛,结果被墨玉喷了一脸的热气。

        郑琋回过神来,她把墨玉往身后拉了拉,皱着眉头问苏戡年:“你在做什么?”

        苏戡年似是这才发现郑琋,他将郑琋上下打量一番后,直截了当道:“你也跟我走。”

        郑琋不解。

        旁边的大婶小声跟她解释:“小姑娘,没事的,你不用怕。苏家小爷就这毛病,他就算真的带你回去也不会有什么事,顶多好吃好喝地供你两天就会让你回家的。”

        原来是想把她也“强抢”回家。

        郑琋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本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绕过拦路的苏戡年就想离开,结果身后的墨玉突然叫了一声。

        郑琋回头一看,原来是苏戡年扯着墨玉的铃铛,正在努力的把它解下来。

        墨玉被扯着走不了,它看着苏戡年一脸的嫌弃,高高昂着头不让苏戡年碰它的铃铛。

        “你这人……”郑琋气得话都说不顺畅了,她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这样的人。

        周围的人更是看的新奇,这苏小爷“抢男霸女”、招猫逗狗是常事,跟匹马抢东西可是从来没见过,有人问道:“苏公子啊,你干嘛非要这匹马的铃铛?”

        苏戡年并不答话,眼睛直直地盯着铃铛。

        因为墨玉一个劲乱动,苏戡年又抓不到铃铛,眼看着就要往墨玉背上跳。

        郑琋清楚墨玉认主,性子又傲,所以害怕苏戡年这一举动会激得墨玉发起狂来伤到其余人,于是赶紧脚下一动,在半空中拦住了苏戡年。

        没想到苏戡年身手也不错,他反应很快,在郑琋拦他时微微侧了下身子,让郑琋扑了个空。

        两人身影交错,郑琋轻轻落到了马背上,苏戡年则用脚尖踩着马屁股,任由墨玉怎么甩都稳稳的站着。

        “身手不错。”苏戡年对郑琋称赞道。

        郑琋看着他不说话,苏戡年顺着她的目光下移,看到了墨玉乌黑发亮、躁动不安的屁股。

        慢慢的,他脸上不知怎么就出现了委屈的表情,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可怜巴巴:“我就是想要那个铃铛。”

        郑琋被他的转变惊得目瞪口呆,她张了张嘴几次想说话,在看到苏戡年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后都没能说出来。

        这人之前不是还在跟自己打架,怎么说哭就要哭了?

        “我只是想要那个铃铛!”苏戡年泪眼汪汪地指着墨玉的脖子道。

        郑琋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行,那是墨玉最喜欢的东西,不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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