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霸凌篇-审问
医院里,贺丹宜猛地惊醒,满脸惊恐地打量着周围,看到从窗外照进的太阳后她才缓缓松了口气。
“你醒了。”林小波走进来,“你好,我是林小波,上次给你录笔录的警察。”
林小波给她倒了杯水问道:“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贺丹宜接过水杯,依旧止不住的发抖,不过她警惕地看着林小波。
林小波见此,走到门外叫来女警李蓉。
“这是我同事李蓉。”
李蓉走到病床前关切地询问她是否有哪里不舒服。
贺丹宜果然放松了一些,考虑到她受到的惊吓,李蓉先是与她闲聊了好一会儿。
见她稍微放松了一些才开口问:“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贺丹宜点点头。
李蓉这才问:“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是被什么人伤害的?”
贺丹宜回忆道:“我只记得我在宿舍上星网,在和朋友聊天,然后突然眼前一黑,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星网也退不出去。然后我就感觉有人拿刀在我身上划来划去,我很痛苦,不停地跑,不停地叫想喊人帮忙……”
“我跑着跑着听见电锯的声音。”贺丹宜目光放远,似乎周遭黑了下来,只有巨大的电锯从天而降。
“我不知道电锯会从哪里出现,我只能在原地转圈,可是他还是不放过我,我好像听到有人在笑。”
“他们说要剥了我的皮,吃了我的肉……”
她陷入痛苦的记忆中,李蓉连忙打断她,安慰道:“没关系了,没关系了。”
“我不知道是谁要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我,但是我好像听到了蒋薇的声音。”贺丹宜泪流满面,“你……相信我吗?我是出现了幻觉吗?”
李蓉替她擦掉眼泪,安慰她:“没事了,都是幻觉,我们会保护你。”
“能查出来是谁要杀我吗?”贺丹宜又问,“你们在哪儿找到的我?”
李蓉道:“现在线索还不足,其实你一直在宿舍里,是你舍友报的警。”
“我室友?她会不会是凶手?是不是她在整我?”贺丹宜反复确认,“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我为什么会出现幻觉?”
“你冷静一下,冷静。”李蓉道,“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一定查出真相。”
贺丹宜还要在问,林小波突然拿出一张照片:“我们想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照片是东田市传过来的,不出李侠所料,前两年有一件校园暴力事件,而照片中穿着厚睡衣,正腼腆地笑着的女孩,正是当时的受害人。
贺丹宜瞳孔一缩猛地后仰,不小心扯到身上伤口,满脸痛苦地倒下。
“你没事吧?”李蓉见此连忙按了急救叫来医生护士。
直到一群人忙完,医生悄声道:“尽量别刺激她。”
林小波看着床上的人回到门外对李蓉道:“我觉得她在耍我们,刚才她问的问题比我们问的都多,见到照片又是这个反应,肯定跟霸凌事件有关。”
“小姑娘受了惊吓当然怕,我当时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李蓉悄声道,“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你说会不会和那东西有关?”
林小波道:“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会反复确认,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吗?她这么确认自己出现了幻觉,是不是有点奇怪?”
李蓉瞥他一眼:“每个人情况不一样,这种情况下还能冷静强迫自己分析,这个女孩已经很努力了。”
两人胡乱聊了两句,等贺丹宜冷静下来又进去询问。
这次贺丹宜垂着头,情绪大变颓丧道:“她叫白云熙是我和蒋薇的高中校友。”
“她长得好看,学习成绩也好。不过,听说……”她顿了顿,“她私生活不太好,蒋薇发现她手机里有一些不雅照片,后来不小心发到了班级群里。”
“她被学校劝退了,后来自杀了。”
“蒋薇一直很内疚,每年都会托黄阳帮忙给她家里寄钱。”她道,“今年元旦,蒋薇不愿意再拿钱,还跟黄阳吵了一架。”
“我一开始说蒋薇和黄阳吵架就是这件事。”
“据我们所知蒋薇和黄阳高中时期是男女朋友关系。”林小波问,“你有看到过蒋薇和黄阳对白云熙有实施过暴力手段霸凌吗?”
贺丹宜顿了顿缓缓动了动,不知道是点头还是在摇头。
林小波又问了一遍,贺丹宜才道:“我……我没见过。”
“那他们具体是为什么给白云熙家中寄钱?蒋薇发的照片和黄阳又有什么关系?”
贺丹宜摇头:“不知道。”
林小波又问:“白云熙自杀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贺丹宜捏着手指紧张道:“没有……”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又改口:“有……”
“白云熙自杀这件事跟每一个对她冷暴力的人都有关系。”她紧张道,“但是黄阳和蒋薇为了补偿她,给她家里寄钱,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
林小波点点头,贺丹宜说的很有道理,但也处处透着精明。
他又问:“白云熙真的是自杀?”
贺丹宜点点头:“是,她是跳楼自杀的,警方调查过这件事。”
“白云熙为什么自杀?为什么会被退学?”
贺丹宜抬头盯着林小波,道:“我说了,她自杀是因为被学校劝退,她被劝退是因为她私生活不检点,他们说一周有两个男人接走她。”
“谁说的?”
“就是传言听说的。”贺丹宜摇头,“我真不知道,我说的这些也都是听说。”
她说的内容和东田市警局发来的报告内容一致,但是林小波却问:“既然白云熙自杀和你没有关系,蒋薇改名字,你为什么也要改名字?”
“原来名字不好听就改了。”贺丹宜又垂下头,不愿多提。
“那这件事和黄阳又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给白云熙的家人寄钱?”林小波道,“你说过你没有看到过蒋薇和黄阳对白云熙有实施暴力手段……”
“我是说了,但是我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这些我都是听同学们传的。他寄钱或许同学自杀没能帮他心里内疚,有可能吧?”贺丹宜急道,“也许,也许黄阳暗恋她,总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寄钱。”
“黄阳和白云熙并不是同学,也不是校友,为什么你说同学自杀他心里内疚?”林小波逼问,“内疚的是你还是他?”
“我口误说错了。”贺丹宜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把白云熙自杀这件事往我身上扯,现在我才是受害者。”
“黄阳是你男朋友,你说他可能暗恋白云熙,还内疚给白云熙家里寄钱,你明知道这种情况,还能接受黄阳?”
贺丹宜极为无奈眼眶也红了:“我不接受我能怎么办?我跟一个死了的人争吗?我争得过吗?”
说得太急,贺丹宜猛咳两声,林小波道:“我们希望你能老老实实说出真相。”
“我没有隐瞒,我说的就是真相。我不知道黄阳为什么给她家里寄钱,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内疚!”贺丹宜明显有所隐瞒,林小波却没有证据继续逼问下去。
李蓉道:“你好好休息,如果又想起什么的话随时联系我们。”关掉录音和林小波一同出门。李蓉却似突然想到什么道,浑不在意道:“对了,你刚才问我们在哪里发现的你,我忘了具体告诉你。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被关在一个行李箱里,就好像,你长在了里面一样……”
贺丹宜脸色刷地变白,直接下床扑了过来。李蓉连忙接住她,没想到吓吓她的话,会对她会有这么大刺激。
“救我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李蓉和林小波连忙将她扶着回到床上,李蓉诱导道:“如果你不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也没办法救你,解铃还须系铃人,懂吗?”
贺丹宜频频点头,哭出声来:“懂懂……我都懂……但是白云熙自杀真的和我没有关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嚎啕大哭道,“她的照片被爆出来后,蒋薇她们经常欺负她,打她,骂她……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上学路上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被人说这个学校的女学生不检点、不自爱……我不孤立她,就会被别的同学孤立,我不欺负她,就会被别人欺负。”
“我也是受害者,我和其他人一样就是希望她能退学,没人想她死。”她边哭边问,“是不是她回来了?是不是她要找我们报仇?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
李蓉和林小波不由有些动容,两人将贺丹宜安抚一番,等她冷静下来后才离开病房。
林小波把事情进展汇报给温德后才道:“头,我觉得她隐瞒了很多事,只要提及白云熙的问题,她不是说可能就是也许大概,完全把自己摘除。我想去帮她求一张护身符,我觉得她肯定是个突破点。”
温德蹙眉:“你先把黄阳死亡当天的日程再查一遍,确认他最后见到的人到底是谁,尸检报告显示他的死亡原因是高空坠亡,具体死亡时间是在十七号的晚上的九点到十二点。”
“是!”
林小波连忙跑去黄阳宿舍,再次寻问他的室友,回来的时候天边染霞,他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又拐了个弯去了老城区。
他赶到的时候院子里正热闹,祝清正跟达格玛生物捯饬烧烤架。
贝乐围着围裙把菜端出来,还不忘摇头吐槽:“都是肉,没有蔬菜吗?”
“有土豆呀。”祝清道,“你好喜欢吃土豆。”
“你好!”达格玛生物表示同意。
“大师?”林小波眼馋地看着他们点起了火,“您给它叫你好吗?不愧是大师,品位独特。”
祝清没理他,只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啊?您要干嘛……”林小波才刚走进院子,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这儿竟然一点面子都没有,好歹给她打扫了好几天院子。就算求不来护身符,至少能蹭顿烤肉吧!
祝清看他委屈的模样无语道:“你要找的人,马上就逃。所以你现在走,可能还来得及。”
“我要找的人?”林小波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要找的人、最后见黄阳的人,最有可能是黄阳的女朋友贺丹宜。
“她要跑?”她是受害者啊。
林小波心里一团乱,连忙联系了李蓉。
李蓉看了眼病房里的人道:“没事,她正在吃饭,别忘了给我带份蜀家面。”
挂掉电话李蓉特意进去看了看她,贺丹宜吃了饭精神安定了许多。
两人聊了一会儿,贺丹宜又跟父母通了电话,通完电话她道:“明天我父母过来,希望警察能帮我隐瞒高中时期的事情,那事他们不知道,我怕他们知道了……”
李蓉想了想点头道:“我们会尽力帮你,不过如果这件事跟高中霸凌事件有牵扯的话,恐怕也瞒不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贺丹宜点点头:“能不能请您帮忙拜托下医生,我父母问起的时候,就说我是不小心摔下楼梯的,没什么大事。”
“估计瞒不住。”李蓉看着她哀求的眼神,想了想还是点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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