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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当天晚上谢瑾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幽暗的地牢里,各种奇形怪状的妖物如同牲畜般挤在笼子里,他们在笼子里瑟瑟发抖,眼神里充满惊恐,看着面前一只蛇尾人身的妖物被开膛破肚,暗红色的血流了一地,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尿骚味。

        原来不知道是谁吓尿了。

        一个白衣男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将染满血的刀子扔到地上,拍了拍手说道:“早知道要杀这东西,我就不穿云翎锦来了,血都溅到我身上了。”

        另一个穿着短打的男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从死去妖物的肚子里拿出一颗缠绕着黑气的妖丹,随手放进旁边的竹筐里。

        竹筐里装了一半缠绕着黑气的妖丹。他直起身,捶了捶腰:“你就别抱怨了,我都杀了一下午了,可算杀完了。这美人蛇修为很高,血肉应该都可以入药。”

        白衣男人随手拿了个凳子坐下,冲笼子抬了抬下巴,问道:“那些都不杀了吗?”

        “不杀了,”短打男人挥起斧头毫不犹豫地砍向那美人蛇的脖子。

        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于是转头不经意间向笼子里瞄了一眼,就看到一堆奇形怪状的妖物中,一个孩子尤为显眼。

        他挤在身形庞大的妖物下面,正冷冷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就如同啐了毒的毒蛇,让他觉得慎得慌,于是他问道:“这怎么还有个孩子啊?”

        白衣男人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答道:“和那个美人蛇一起抓来的,谁知道哪来的野孩子,关着吧,正好小八那里缺人干活,明天把他们一起都送过去吧。”

        短打男人没当回事,摇了摇头继续挥起斧头砍向其他部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没人注意到,牢笼里的孩子双手紧紧地抓着栏杆,指甲嵌进肉里,渗出点点血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眼神通红,一眨不眨地盯着石台上那早已冷透了的尸体。

        没人知道,那是把他带大的阿嬷。

        谢瑾猛的睁开眼睛。

        他看着头顶摇摇欲坠的房梁,眼角通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脑海中一幕一幕闪过他们将阿嬷的身体一点点拆解,扔进竹筐里,就如同讨论畜生般讨论这些能部位卖多少钱。

        画面的最后,是阿嬷滚在地上,眼神灰暗的头颅和那云翎锦衣角不小心沾上的那一滴血迹。

        谢瑾霍然起身,月色从窗外照进来,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马尾冰冷的弧度,他脸色苍白,嘴唇殷红,如同暗夜修罗般,带着让人胆颤的戾气。

        这些打着正义旗号草菅人命的人,都该杀。

        叶苒苒是被脖子痒醒的,她迷迷糊糊睁眼,就看见谢瑾脸色苍白地坐在床边,黢黑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眼神不似之前那般似笑非笑,而是带着深入骨髓的冷意。

        就仿佛自己是那砧板上的猪肉。

        叶苒苒一下子吓精神了。

        她试图起身,却发现禁锢着自己脖子上的手如同铁钳子般,纹丝不动,叶苒苒觉得更不妙了,这仿佛和之前的捏脖子不大一样。

        叶苒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起来对他半夜发疯波澜不惊,舌尖却紧紧抵住了上颚,硬生生地憋住了呼之欲出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阿爹救命!

        所以谁能来告诉她,大半夜的,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叶苒苒都不用转头,就知道门口那俩壮汉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估计早就被打晕了。于是她咽了口唾沫,斟酌开口说了句:“晚上好。”

        谢瑾没有说话,手指略微收紧了一些。

        叶苒苒立刻求生欲拉满,抓着他的手腕快速说道:“今天月色正好,咱俩一起出去赏月怎么样?我房里还有点桂花糖。”

        说罢转头看向窗外,正好看到一片乌云慢悠悠地飘过来,挡住了那一轮弯月。

        叶苒苒:……

        天要亡我!

        就在叶苒苒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谢瑾突然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你小时候吃过这个糖吗?”

        这是个送命题。

        于是叶苒苒毫不犹豫,张口说道:“小时候日子苦,没吃过。”

        谢瑾微微眯了眯眼,认识谢瑾这么久,叶苒苒早就知道他这微表情就是不相信,连忙抢在他动手之前说着:“听阿爹说这桂花糖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谢瑾盯着她看了半晌,叶苒苒瞪着眼睛,努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真挚又诚恳,俩人对视了半晌,谢瑾终于把手放开,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叶苒苒长呼一口气,连滚带爬地起床跟上,顺手还拿走了桌上的一盒桂花糖。

        叶苒苒府有个湖心亭,湖面上种满了荷花,眼下正是夏季,粉色的花苞和绿色的荷叶紧紧依偎着,填满了这片湖水。阵阵蝉鸣声中,晚风拂过,带着一阵清香。

        在这样静谧惬意的环境中,叶苒苒放下了警惕,剥开一个桂花糖放进嘴里含着:“谢瑾,我说那不帮我就把门牙磕掉,那是逗你玩的,你说你怎么这么玩不起呢?”

        她放弃了端正的坐姿,懒洋洋地支在小几上说道:“你怕变丑我还怕疼呢!”

        谢瑾依旧没说话,坐得笔直,垂着眸子看那盒子里的桂花糖,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苒苒懒得揣测谢瑾的想法,她神神秘秘地往谢瑾那边靠了靠,说道:“不过这个忙你还真得帮我,我和你说。”

        她鬼鬼祟祟地看了看两边,确定没人这才开口接着说道:“我能看到未来,未来将会出现一个不得了的大妖头,他要灭世,现在他还不是很强,所以咱俩得趁现在把他给杀了。”

        谢瑾终于舍得把目光从那糖盒子身上移开,不过还不如继续看糖盒子呢,因为叶苒苒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傻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叶苒苒决定挣扎一下,她知道谢瑾肯定不会相信,于是她拿起桂花糖纸,白皙的手指上下翻飞,然后放到嘴边用力地吹口气,再张开掌心,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小兔子就出现在掌心中。

        她将小兔子放在小几上,小兔子滚了一圈,正好滚到谢瑾手边,叶苒苒看着谢瑾探究的眼神,洋洋得意底说道:“没见过吧?这可是以后几年才开始流行的小兔子折纸,你肯定没见过。”

        下一秒,谢瑾毫无犹豫地抬手,“啪唧”一下,给小兔子压瘪了。

        叶苒苒:?

        紧接着谢瑾掌心凝聚灵力,将已经压瘪了的小兔子烧得干干净净,他将纸灰放到叶苒苒面前,面无表情问道:“所以呢?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叶苒苒:好吧,忘了这位也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于是叶苒苒决定痛定思痛,以毒攻毒:“我这事和你没关系,可是那魔王的魔丹,和你有关系吧?如若你帮我杀了那魔王,你取出他的魔丹加以炼化”

        可是话还没说完,一阵劲风迎面扫来,叶苒苒灵巧地往旁边躲去。

        耳边突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再一转头发现刚才自己坐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大坑,湖心亭渐渐失去平衡向下沉去。

        谢瑾站起身来,高高在上地看着她,眼角下的小痣发着诡异的红光:“烧杀抢掠,在你们眼里,他们是不是连猪狗都不如?”

        叶苒苒不知道他突然发的什么疯,她呆滞地看着旁边的大坑,如若自己没有躲开,现在那大坑里的怕是自己的尸体。

        谢瑾是真的想杀了她。

        费尽心思辛辛苦苦救下的人,竟然想要杀了她!

        想到这,这几日的委屈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呀要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和这个喜怒无常的人捆绑在一起拯救世界啊?!

        她压根不想喝药,她也不想修仙,她更不想回到这个破地方阻止什么魔头灭世!

        但是她没得选择,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人给她选择的机会。

        她被迫喝下一碗又一碗灵药,成天成宿背着晦涩难懂的法决,以为回到过去就能解脱,谁成想还要受这种窝囊气。

        叶苒苒越想越气,她颤颤巍巍站起身,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推了谢瑾一下。

        可谢瑾却还是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叶苒苒更气了,她吸了吸鼻子,忍住眼里的酸涩,歇斯底里地朝他吼道:“你凶什么?你有灵力了不起吗?你能火烧厨房了不起吗?欺负我没有灵力很好玩吗?”

        “你以为我想搅合进来呀?大晚上听鬼故事我难道不害怕吗?又是剥皮又是吃人的”

        “你以为我想杀了那魔头吗?那魔头灭世不灭世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不是没得选,我才不管这破事呢”

        这时候湖心亭又沉了一点。

        叶苒苒没站稳,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她抹了抹脸,捡起手边的桂花糖盒就往谢瑾身上扔:“今天不开心想杀人,明天不开心又要杀人,来啊!你把我杀了吧,咱俩同归于尽好了,死了也清净”

        谢瑾垂眸看着散落一地的桂花糖,眼角小痣的红光淡了些许。

        他俯身拿起一颗桂花糖,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放入口中,浓郁的桂花香气沾满了口腔,胸中的戾气突然消散了不少。

        至少叶苒苒过得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快活。

        叶苒苒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越说越委屈,越委屈就越停不下来:“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房间里就要杀人,赏月也不开心,吃桂花糖也不开心,还把我小兔子烧了……”

        叶苒苒抽泣了一下,剥了个糖,用糖纸擤了一下鼻涕:“是,我承认以血入药是不对,但那也不是我做的呀?”

        “我知道的时候就想办法救你出来了,救你出来还要被嘲笑吃八个馒头,那我不要面子的嘛?我如果不是一整天没吃饭,我能吃那么多吗…”

        “为了让你开心,嫁妆都赔进去了,到头来你还要杀我……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谢瑾你不是人!你把我的嫁妆还给我!”

        叶苒苒泪眼模糊地看了一眼谢瑾,月下的少年丰神如玉,身上穿着那新买的流光锦,通体银白,但在月色的映照下却显出神女降魔图,没看到神女,只看到了一堆张牙舞爪的魔物。

        正如谢瑾此人,最擅长用容貌蛊惑人心。

        叶苒苒哭得差不多了,扶着柱子站起身,正准备宣布自己单方面和谢瑾绝交,却看见谢瑾抬手,向她摊开掌心。

        叶苒苒擦了擦眼泪,就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小兔子安静地躺在他手心里。

        谢瑾微微俯下身,又恢复之前眼角含笑的模样:“刚才烧兔子是逗你玩呢,怎么这么玩不起呀?现在还你一个。”

        叶苒苒吸了吸鼻子,拿起小兔子委屈巴巴地说了一句:“你怎么看一遍就学会了……”

        谢瑾收回手,直起身,语气里带上一点少年人的自傲:“我学东西向来很快。”

        叶苒苒把小兔子收起来,抬头问道:“那你帮不帮我?”

        “帮,”谢瑾看向她,眼中带着些许狂热:“你要那魔王命,我要他魔丹。”

        与其让那阿猫阿狗选择灭世,不如自己炼化了他那魔丹,然后屠尽仙门走狗,岂不美哉。

        叶苒苒看他神情不似作伪,但是还是缓缓伸出小指:“咱俩拉钩,一言为定。”

        谢瑾挑了挑眉,显然看不上她这些小孩玩意儿,但还是伸出手,勾住了那白皙纤细的小指。

        “好,一言为定。”

        在这满塘月色里,两个人的大拇指印在了一起,许下了属于二人的第一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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