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求婚
简临这个通知，通知的十分仓促，以至于汤卜凡临走前只来得及跟乔一交代一下店里的相关事宜就匆匆忙忙地和阮嘉木启程了。
两人定了8月1日下午3点的机票，飞机飞了一天一夜，等到达北城的时候都已经第二天中午了。
出了机场，汤卜凡看着周围陌生又熟悉的高楼大厦街道巷尾，不禁有些心神恍惚。
十年了，如今再回来，恍如隔世。
汤卜凡站在机场大厅门口，视线穿过车水马流的街道，落在不远处的公共厕所上——他和阮嘉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如今那个公共厕所已经被翻修了，门口变得宽阔了不少，周围又重新贴了一层瓷砖瓦片，看着干净整洁，也陌生了。
汤卜凡有些出神地盯着那个新版的公共厕所，脑子里拼拼凑凑，费劲地还原着它之前的面貌，然而还没还到一半就被人倏地打断了——
“木头凡子！这里！”贺宇举着写着他俩名字的标牌，在拥挤的人群和一片嘈杂声中冲他们兴奋地挥着手。
汤卜凡和阮嘉木一愣，正打算拎着行李箱过去，就见贺宇已经扔掉那个大牌子，穿过层层人群朝他们跑来了。
“想死我了凡子！”贺宇飞奔过来，先给了汤卜凡一个熊抱，然后毫不留情地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混蛋玩意！你是真一点都不想我们啊！当初一声不吭就走！这么多年连个消息都没有！我，我还以为……”他红着眼眶，忍着哽咽强行把“你没了”三个字给咽了回去。
汤卜凡沉默了一瞬，安慰性地拍了拍贺宇的肩：“我也很想你们。”
一句话，瞬间将贺宇的怨气给消了个一干二净，他拉着汤卜凡把这几年发生的大小事宜问了个遍，最后实在没忍住，问了句汤卜凡当初离开的原因。
前面的几个问题，汤卜凡都耐着性子事无巨细地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汤卜凡顿了顿，避重就轻地随便解释了几句。
贺宇见他不愿多提，也就没再多问，指着不远处的车岔开话题：“走吧，我送你们回家，你们是回之前住的那个地方不？”
“不是。”阮嘉木说：“定了酒店，在简临婚礼的附近。”
“嗯？有家干嘛订酒店？”贺宇满脸疑惑，随即他想到什么，自问自答了：“哦对，我忘了这么多年里面肯定已经脏得不能住了。没事，回头我帮你们联系个家政阿姨，让她给收拾一下。”
……
贺宇把他俩送到酒店门口就离开了，听他说他只请了今天一上午的假，下午还得赶回公司把今明两天的工作处理完。
汤卜凡他们也没多留他，他俩吃了个午饭就回去休息去了。
时间实在太匆忙，两人只来得及倒个时差，连准备礼物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为了弥补简临，两人各自给他包了个特大红包——以至于简临第二天拿到红包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你说你们俩，包这么大一包，送一个就算，还送了俩。”简临那俩大包放在手里垫了垫，有些羞涩地笑道：“这让兄弟我很不好意思啊。”
“收着吧。”阮嘉木说：“我们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这俩红包就当作心意了。”
“看你说的，就咱们这交情用准备啥，人到了就行！”
汤卜凡：“快别磨叽了，客人都在里面等着呢，你打算让我俩一直站在门口吗？”
“那兄弟我可就不客气了啊！”简临收了红包，招呼他们进来：“快进快进。”
—
周围人来人往，里面的座位几乎要坐满了。简临给他们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后就去忙了，婚礼马上开始，新郎要到后台做准备。
两人刚坐下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贺宇，汤卜凡冲他挥挥手，把他招了过来。
几个人凑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突然，会堂里的灯光倏地熄灭了，下一秒，婚礼进行曲悠然地在上空响了起来。
司仪拿着话筒走到台上，说了一连串的开场白，然后一指对面地玻璃大门，欢快地宣布：“让我们有请今天的主角，我们的新郎新娘！”
大门应声而开，会堂的灯光又倏地亮了起来，光线扫过满座宾客，最终打在门口相携而站的简临和江米身上。
……
婚礼如期进行，汤卜凡和阮嘉木在现场帮着简临接待客人又送走客人，一直待到晚上十点才离开。
两人没有打车，他们住的酒店离婚礼现场很近，步行十分钟就能到。所以两人就这么牵着手，溜溜哒哒地漫步在夜色里。
走到一半，阮嘉木突然停了下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黑丝绒的小盒子，然后在汤卜凡迷茫地目光中毫无征兆地单膝跪了下来：“凡凡。”
他喊凡凡的次数不多，每次喊基本都是重要的时刻。
汤卜凡有点懵：“你干嘛……”
阮嘉木把手里的小盒子打来，头顶的路灯倾泻下来将盒子里的一枚带着细碎小钻的戒指照得锃亮。
“求婚。”阮嘉木顿了顿，看着手里的小盒子说：“那天听到简临说要结婚了，忽然想起来这枚戒指。很早之前就想给你，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看着简临结婚，很羡慕，就忍不住拿出来了。”
他说完抬起头，真挚地看向汤卜凡：“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汤卜凡没回答，他喉结滚了滚，只是哑着声音问：“什么时候买的？”
“大学的时候，拿到第一笔奖学金就买了。”阮嘉木说。
他当时想着，如果某年某月某日遇见汤卜凡，就把这个戒指送给他，他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买完他又后悔了，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某的具体时间，可能是一年可能是五年也可能是十年或着更久，到时候钻戒款式过时，钻石光泽变暗，汤卜凡还怎么可能会喜欢？
果然，汤卜凡说：“我不嫁。”
阮嘉木一僵，感觉浑身上下的血开始倒涌，然而下一秒，他就听汤卜凡又说：“要嫁也是你嫁。”
“那我嫁！”阮嘉木想也没想。
“笨蛋。”汤卜凡噗嗤一声被他逗笑了，伸出手凑到阮嘉木跟前：“还不快给我带上？”
阮嘉木抽出戒指，缓缓地套在汤卜凡的无名指上。激动得手都在抖。
细碎的小钻与头顶的冷白光线交织在一起，在汤卜凡手指上映出微弱的光圈，汤卜凡抬手把阮嘉木拉起来，捧着他的脸去跟他接吻。
两人在空旷的街道旁，在灯光下，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激动地接着吻。
……
不知过了多久，阮嘉木环抱住汤卜凡，下巴搭在他的肩上，轻柔缓慢地说：“我已经跟艾文他们商量过了，打算开个分公司，如果你之后想留在北城，那我就把分公司开在北城，如果你想继续回维也亚那，那我也跟你一起回去。”
“从今往后，你在哪，我就在哪。我们永远不再分开！”
“好！”
头顶星火明亮，湮没了大片黑暗。
恍然间，一眼万年
分别时悲痛欲绝，再见时喜出望外。
时过境迁，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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