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案发地在城郊的一个度假村，a市旅游业不算发达，所以民宿的生意不算景气，一年十二个月，有十一个是淡季，山里没有温泉，冬季更是淡季中的淡季。
接到报案后，因为受害人失踪地点不确定，失踪时间又已经超过了七天，受害人生还的几率不大。
各街区的警方都抽调了大半警力，对自己辖区范围进行了地毯式搜索。
搜救犬在城郊一座矮山的半山腰，突然疯狂吠叫，跟随着搜救犬的嗅觉，他们找到了被掩盖在层层枯叶下干涸的血迹，然后在不远处发现了陈渊。
据陈渊描述，那天他真的只是去爬山的，看到案发地明明没有树木，却堆了一堆枯叶，所以用登山杖翻动了一下，结果翻出了血迹。
他以为是山中野物的留下的血迹，也没有在意，重新埋好后就继续登山了。
现场勘测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除了围着那滩血迹发现的陈渊的脚印。
受害人名叫张昭昭，是一名十七岁的高中生，今年高三，同时也是一名在网络上小有名气的网红，而报案的正是他的粉丝。
现在正是a市的寒假时间，张昭昭每天都要直播学习，自从开始直播以来，他一直非常守信用，说好了每天直播，有事都会请假，结果却突然一连七天，粉丝们都没有收到直播推送。
有人闹着玩似的报了警，结果发现张昭昭好像真的不见了，警察打不通他的电话，找到他的住处，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因为他的身份性质和粉丝数量，舆论迅速在网上发酵，警方破案的压力倍增。
渗入土地的血迹已经发黑了，保守估计，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七天。
但因为张昭昭还没成年，没有经历过比较正规的血液样本采集，他又是个孤儿，无法确认案发现场的是否是他的血液。
根据底下度假村老板的描述，山里确实有些野鸡、野兔子之类的，甚至有时候还会出现鹿，警方也怀疑过地上的是不是动物的血迹，但dna样本检测的结果，证明了确实是人类血迹。
根据血迹面积测算，渗入土地的血液，已经达到了成年人的身体内所有血量，所以被害人极有可能已经身亡。
艾维斯看着地上暗沉的痕迹直摇头，
“所以是狗都闻不出来的，让我们来？”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姜媛满脸嫌弃，
“别胡说了，赶紧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现场已经被警方勘测过不止一遍，凶手非常警惕，掩盖血迹的枯叶上没有留下除了陈渊之外任何的指纹。
落叶林的树叶叶片都不算大，堆在血迹上的数量可观，也难为警方一片一片的检测指纹。
现场已经被警戒带围了起来，血迹干涸多日，冬季土地坚硬，辨认脚印非常艰难。
陈渊被两次传唤的关键点就在这里，除去现场的警方专用鞋痕迹之外，只发现了两种鞋的脚印，都是四十三码的男士脚印。
法医推测凶手的体重在一百四十斤到一百六十斤之间，而陈渊体重一百五十斤，鞋码正好是四十三号，这种巧合让人没办法不怀疑。
在旅游淡季中的淡季去爬山，也显然不符合常识，很像侥幸的凶手杀人之后再次去确认现场。
健谈的王警官发了一圈香烟，除了禹成泽，其他人都不抽烟，禹成泽接过来后也没有抽，只是把香烟捏在指尖。
王警官将香烟点燃深深吸一口，吐出一圈白色的烟雾，
“我们也不是没怀疑过猛兽出没伤人的可能，但是附近没有明显挣扎的痕迹，野兽也不吃衣服，总该留下点痕迹，陈渊确实可疑。”
小刘警官凑过来接话，
“现在只留下这一滩血水，总感觉像是什么武侠片里神奇的毒药，比如说什么化骨水之类的，把好好的一具尸体化成了血水。”
他说完自己抬头看了看天，
“封建迷信不可取，我们要相信马克思。”
这位小刘警官的脑回路倒是可以和艾维斯对到一起，他刚说完，艾维斯就向他投过去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化骨水当然只是说说而已，警方快把这周边掘地三尺了，也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舆论逼得紧，弄得这些警察们天天也压力山大。
警方初步推定这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但因为没有找到打斗挣扎的痕迹和被害者的尸体，让一切的分析都显得苍白。
“我觉得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太整齐了。”
沈星一一路没说话，现在一开口就把人家派出所好几天的侦办进度撅了回去，王警官尴尬的合上了手里的案情分析文件夹。
来的路上，沈星一找出张昭昭之前直播的录像看了，这位受害人中等身材，不胖也不瘦，十七岁的男高中生挣扎起来应该也颇为剧烈，肯定不像是案发现场这一片平静的样子。
如果不是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凶手到底是怎么把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扛到半山腰的呢。
这种案情分析的问题，相柳插不上话，他四周转了转，没有感觉到这座山上有什么能吃人的猛兽，猛兽伤人这种可能基本可以排除了。
这种十天以上的案发现场，基本已经发现不了什么线索了，禹成泽没说什么，在四周转了转，冬季干枯的灌木没有发现打斗痕迹，现场勘测报告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如果不是凶手的手段太高明，那么这里发生的事几乎可以用灵异事件来解释。
回警局的路上，他们坐在车上分析案情，线索实在是太少，既不能听了一面之词就证明陈渊的清白，也不能推定他就是杀人凶手。
艾维斯揪着自己的头发，
“我感觉我好像理解了警方的崩溃，陈渊没有足够的证明证据证明他是凶手，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不是凶手，但又找不到第二个嫌疑人，所以只能把突破点放在他身上。”
姜媛说出和妹妹商量过后的想法，
“我们觉得陈渊不是凶手，在审讯室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他，他的心理素质，老实讲，不像是能够承载杀人之后的心理压力的，两次问讯结果完全相同，也不像在编故事。”
禹成泽点点头，
“还有别的理由吗？”
姜媛拨弄了一下卷发，
“其他的，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
禹成泽将车熄火在路边，
“我也觉得他不是，总觉得有些关键的线索被忽略了，这种离奇的案件，网络舆论的大面积发酵和嚣张的仍然在逃的凶犯，更像是对警察的一种示威。”
沈星一伸出一根手指，还在纠结，
“陈渊是不是凶手我不知道，但我还是觉得山上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太干净了，什么凶杀案现场会只有一滩血迹啊。”
相柳和王超憨憨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他们在说什么？听不懂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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