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上线在哪里，这个黑兜帽守口如瓶，但对于相柳来说其实没太大关系，他只负责把人抓回去就好了。
因为突然爆发的网络舆论，警察局里的人出奇的多，休假的人也赶回了岗位，整个局里现在都在为这场凶杀案忙碌。
凌晨将报警记录曝光到网上的ip地址找到了，电话卡用的是其中一位失踪者的号码，没什么参考价值。
ip定位在a市的市中心，市中心的商圈人来人往，找个人的难度简直是大海捞针，兢兢业业的白领们彻夜不歇，精准的找到发帖人还需要进一步排查。
这个黑兜帽坐在审讯室里死不开口，稍微能给他们一点安慰的，就是相柳带回来这个人踏进警察局的瞬间，他们又听到了那个游戏提示音。
遭瘟的游戏拖着半死不活的长音，
“恭喜玩家找到新的线索，神秘的黑兜帽，请各位玩家按照游戏指引对他进行审讯，或许这个黑兜帽会知道一些案情的线索。”
“友情提示，距离游戏结束还有五天，请各位玩家抓紧时间。”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警察局今天晚上肯定是要加班，相柳瘫在监控室的椅子上，隔着一层监控镜头看禹成泽审讯。
黑兜帽的兜帽已经被扒了下来，露出躲在黑影下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这个男人大概三十来岁年纪，身材中等，样貌平凡，是放在人群中绝对不会被一眼看到的脸，非常适合做一些暗中的工作。
警察们比对了指纹和面貌特征，找到了他的身份信息。
此人名叫赵潜，31岁，大学毕业，a市本地人，目前是无业游民，有个哥哥也在本市工作，两人一直住在一起。
禹成泽看着手上拿到的资料，
“他一直都住在城东吗？”
如果凶手家住城东，不熟悉地形，可能不会选择城西郊外的山上作为抛尸地点，凶手就可能另有其人。
沈星一很快从电脑上找出了赵潜之前的资料，
“老大你来看，这个地址好像是城西的。”
屏幕上显示着变更之前赵潜登记的家庭住址，是城西的一个村庄，因为城郊拆迁规划，正是现在度假村的地址。
有了这一层联系，抛尸地点可以解释了，可是赵潜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证据已经摆到了赵潜面前，他也没有再隐瞒，冷笑一声靠在椅背上，
“是啊，人就是我杀的，怎么样？”
禹成泽冷着一张脸，
“杀人动机？”
“没有什么动机，想杀就杀了，我看他不顺眼。”
赵潜无所谓的靠着椅背，勾起一个戏谑的笑，
“警察同志，我觉得你应该理解一下，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杀个人排遣一下，很正常的。”
禹成泽放下手上的卷宗资料，也跟他一样靠在椅背上，唇角轻轻勾起，
“我看你杀人的很动作熟练，不像是只杀了一个，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多吧。”
赵潜露出一个有些疯狂的笑容，身体前倾，撑在桌子上，
“哎呀呀，警察同志真是我的知音，杀人这种事这么好玩，只干一次多没意思，怎么，这种感觉警察同志也理解吗？”
在旁边旁听的周警官拍了一下桌子，面容严厉，
“严肃点！别转移话题。”
禹成泽给旁边的姜媛使了个眼色，姜媛面容冷漠，看着就铁面无私，非常符合黑脸审讯的形象，会意的开口，
“张昭昭才十七岁，还是一名高中生，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选中了他？”
赵潜短促地笑了一声，
“哈，你们想要什么理由，我看着现场给你们编一个。”
姜媛一拍桌子，疾言厉色，
“这不是给你撒野的地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赵潜，我劝你想清楚，坦白才能减刑。”
“警察同志，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不坦白才只是一个人，最多两个，今天那个如果你们把它及时送医院，可能还死不了，我怎么也不会判死刑。”
赵潜瘫在椅子上，一副无赖样，
“可万一我听你们的坦白了，秃噜出来什么不得了的，那才是危险了。”
赵潜虽然已经抵赖不了，但铁了心捣乱，审讯室里除了他坐在椅子上无所谓的抖脚，弥漫着一片低气压。
在监控后面听不过瘾，相柳悄悄推开审讯室的门，给自己搬了一把椅子贴着墙边坐下，禹成泽侧头看了他一眼，相柳赶紧把头扭过去冲着墙，一副“转过去你就看不见我的样子”。
进入到法律约束的社会，处处都有规定限制，对于这种明知道有罪的人也不能越过法律去制裁，处处束手束脚，这种感觉很难受。
禹成泽头疼的捏着眉心，
“今天你杀人，是我们的同志亲眼所见，这个你总不能抵赖。”
赵潜抖着腿，
“啊对，是我，杀了就杀了，撞上来算他倒霉。”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真是气得人牙痒痒，相柳坐在墙边，都不禁为他的厚脸皮感到惊讶。
于是他决定采用上午的计策，诈他一诈，刚才看资料上，赵潜好像还有个哥哥，他笑着说道，
“凶手不止你一个，还有你哥哥吧。”
赵潜一怔，抖腿的频率突然错了一拍，他靠在椅背上咧嘴一笑，
“诈我啊警察同志，不过别白费力气了，我告诉你们吧，张昭昭，和今天那个带头闹事的男人，还有今天涉及的失踪案，所有人都是我杀的，我一个人杀的，理由就是看他们不顺眼，反正我怎么也是死刑，杀一个和杀一群区别不大。”
没有错过赵潜突然的行为变化，禹成泽把目光投注在资料上的一行小字上：父母离异，父亲于十年前意外死亡。
他低声吩咐旁边的沈星一，
“查一下他父亲的死亡原因。”
他猜的没错，赵潜父亲的死亡原因有些问题。
两分钟后，沈星一把查询到的内容打印在a4纸上推过去，纸页还是热乎的，
“老大，他父亲是被见义勇为的群众打死的。”
十年前，兄弟俩的父亲外出抢劫，抢劫了一位带着小孩的妇女，小孩浑身是血，被推倒在地上，生死不明，正义群众挺身而出，抓住抢劫犯，群情激愤下失手将抢劫犯打死。
法不责众，且群众们的行为属于见义勇为，即便有些超出范畴，也属于社会良好风气的宣传，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没想到十年后他的儿子们长大了，兄弟俩都有反社会人格，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搅乱社会治安，目的竟然只是给自己的父亲报仇。
赵潜的哥哥名叫赵严，比他大两岁，工作地点正是在a市市中心的中心商圈，和匿名爆料帖的发帖人ip地址所在区域吻合。
案件信息全市联网，沈星一查看了内网的访问记录，泄露信息的不是本片区派出所，而是城北的一家派出所，赵严的高中同学是那里的警察。
周警官通知在市中心商圈摸排ip地址的同志把他悄悄扣下来，又联系了城北派出所的同志，监视泄密的同事。
他们毕竟不是真的市局下派工作组，提供了线索，怎么解决就是派出所的事了。
相柳靠在墙边无所事事，看着接到指令的警察们忙碌的奔走，他悄声询问和自己一起靠着的王超，
“结束了吗？”
游戏提示音在耳边滴滴的响个不停，关于兄弟俩父亲的线索，关于住址的线索，关于赵严的线索，关于赵严同学的线索……
短短两分钟，他们本来已经降到四天的游戏结束时间又涨回了六天，游戏半死不活的长音叠在一起，灌得相柳耳朵里嗡嗡的。
王超迟疑着开口，
“应该还没有吧……”
和他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另外两道，这回的游戏音尤其明显，
“游戏尚未结束，请各位玩家继续努力。”
周警官凝重的放下内线电话，
“赵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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