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高岩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嘴角微抿。
在姚真真看来,这是一种拒绝的姿态,她又说:“如果不方便就算了,那你告诉我,具体应该联系哪位警官,我作为报案人,对案情的进展应该有权了解。”
高岩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他说:“这个案件已经报县局立案,一直在调查中,后续的进展会由贺警官负责联系你。”
“你们调查到哪里了?有幕后指使者吗?行凶的人有没有可能判刑?”姚真真一连抛出三个问题。
高岩失笑:“这块不是我负责,程序上不是由我来解答。”
姚真真本来也抱着侥幸的心理,能得到答复最好,不能的话那她也会另想他法。
“那好,我肯定会和贺警官联系的,而且会一直跟进,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嫌我烦。”姚真真认真地注视着高岩的眼睛。
高岩一愣,觉得她这样认真的神情中带着几分勇气和孩子气,特别的灵动。
他说:“欢迎监督。”
“那我走了。”姚真真板着脸起身。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心情忽然就不好起来。
“你生气了?”高岩拉住她的手臂,刚刚还好好的,他有些不明白。
“我没有?”她忽然就觉得委屈起来。
“有,”高岩看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是因为我没把案件情况告诉你?”
“不,你公事公办,秉公处理,我没什么好说的。”姚真真把手臂扯出来,不看他的眼睛。她确实有点生气,本来以为两人也算朋友了,这案件应该也算不上什么机密,又不是让他走后门,就是告知一下进展,有必要这么打官腔?
高岩有几分诧异,他自觉没有说错什么:“那你希望我该怎么回答。”
对啊,我希望你怎么回答。姚真真忽然觉得这简直就是自己找不自在,她转过头认真地说:“抱歉,这是我的问题,我比较情绪化。”
为什么会生气?换成别人这样说话,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根本没必要生气。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只过谁都不愿意捅破这层纸而已。
高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哄女孩这块,他的经验值实在有限,在他以前的认知范围内,爱生气需要哄的女孩,矫情,他遇到了也是敬而远之。
但是这个女孩现在就站在你面前,就这么让她生气走掉?好像又有点不甘心。
他试着挽回一下:“工作程序上就是这样的,我不会插手别人的工作。”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好像更硬邦邦了。
“我知道了,高所长,不会扰乱你工作的,我还有事,再见。”
高岩就这样眼睁睁看她离开。
两人也算不欢而散。
姚真真在门口调整了一下情绪,把火气压了压,才回到家。
入户门的锁“咔嚓”了一声,姚国梁在小厨房忙,听到声音,头也没抬,说:“回来了。”
“嗯。”
他拿勺子的手一顿,抬起头打量了一下闺女,脸色如常,步伐稳健。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默默地把话咽回嘴里。这一点他和梁老师不同,如果换成是梁老师在,指不定打破砂锅问到底。孩子大了,不见得愿意和父母分享心事,所以他要润物细无声,做一个知心老父亲。
“我煲了银耳红枣汤,已经放凉了,给你盛一碗?”
第二天,姚国梁一大早做好饭,等女儿吃完就自己回上海去了,坚决不要人送。姚真真也只好先去上班。
上午最后一节是英语课,她一脸无奈地看着下面精神萎靡的熊孩子们,简直就是假期后遗症患者,这七天玩嗨了魂还没回来。
一张张脸上不是写着“困”,就是写着“饿”,总之就是人在神游。
她扫视了一圈,问:“你们假期过得好吗?”
“好……”声音断断续续,此起彼伏。
“玩的高兴吗?”
“高兴……”
“不高兴……”有几个起哄。
“困吗?”
“困……”几个熊孩子诚实地回答。
“想不想睡觉?”姚真真抛出绝地诱惑。
“想……”这回群众的声音忽然洪亮了许多。
“给你们5分钟,原地趴下,养精蓄锐,五分钟之后如果睡再犯困,那就抄书50遍,我开始计时了。”
有这么好的事!熊孩子们瞬间清醒,瞬间发出“耶!”“老师万岁!”此起披伏的喊声。
姚真真设定了手机计时器:“还有四分三十七秒,三十六秒,三十五秒……”
即刻趴下一大片头颅。做广播体操的动作都没这么齐整过。
姚真真自己则转身把几道语法题写在黑板上,写完正准备搁下粉笔,忽然发现走廊上有两个人探头探脑在往教室里瞅。
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指指点点,像是在找人。
学校上课期间是禁止师生以外的人员进入的,就算是父母也要事先和班主任联系好。姚真真确定这两人她都不认识。
她戒备地出去:“你们找谁。”
两人眼神闪烁了一下,男的推了推女人,女人犹豫了一下,说:“那个老师啊,章可晶在这个班级吗?”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姚真真开始警觉,这两人举动奇怪,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女的又说:“我们是章可晶的亲戚,从老家过来看她的。”
睁眼说瞎话。这两人举止畏缩,眼神飘忽,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好。
“这里是学校,上课期间禁止外人进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姚真真昂起头,神情肃然。
这回倒是男的说话了:“我们来看自家孩子,谁还拦着。”
姚真真冷笑:“那行,我马上通知保安过来看看。”
“老师,我们看一眼就走。”女的恳求。
姚真真不废话了,直接用手机打了保安室的电话。
“我是姚真真老师,二(2)班门口有一对陌生男女,形迹可疑,你们赶快过来。”
这两人见老师这么不通人情,说赶就赶,也不敢在学校里闹,只好离开,嘴里不甘心地嘟囔:“什么老师啊,这么不通人情。”
“对,课堂上让学生睡觉,一看就不是好老师。”
姚真真盯着他们离开,才走回教室,刚好定时器准时响起。
她说道:“五分钟到了,接下去你们谁要是再犯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遵命!”
“好吧!”
“保证刻苦学习。”
……
她不由失笑。
随意地看了一眼坐在第一桌的章可晶。端端正正一脸班长样,似乎刚才外面的小骚动并没有影响到她。
下课后,姚真真直接给章妈妈打了个电话。
“可晶妈妈,我是姚老师。”
“姚老师!你好你好……是……我们家可晶干了什么……”章妈妈长期被儿子折磨的敏感神经,导致接到老师的电话就过度反应,马上自我检讨。
“没有没有,可晶很好,就是有个事情和你说下,上午11点多的时候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到我们学校,说是你们的亲戚,要见见可晶。”
“什么!”章可晶妈妈声音忽然高扬,“他们怎么有脸——那那那他们见面了吗?”
姚真真说:“没有,我让他们离开了。”
“哦——”章可晶妈妈语气缓下来,“姚老师,这样的,有个事情想拜托您,就是下次如果再看见他们,麻烦别让他们见可晶,他们……不是我家亲戚。”
“这个应该的,只不过在学校里我还能挡一挡,出了校门就无法保证了。”有心想见,在校外,在上下学的路上都是有机会的。
姚真真猜测到几分,章可晶的眉眼和刚才离开那个女人颇有几分相似,反而和章父章母从五官到身形无一处相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显然让这一家人都陷入了麻烦中。
章家人对章可晶的疼爱是毋庸置疑的,可见血缘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难说,有血缘的不一定能相亲,无血缘的也不是不能相爱。
姚真真赶到教室食堂的时候,潘晓语已经打好菜等着她了。
中午一起吃饭对两人来说基本等同于茶话会。
潘晓语正吐槽坑爹的景区、糟心酒店服务和海滩上饺子一样的游客。
“我以后再也不会在国庆长假出远门了,呆在家里刷刷剧逛逛街多香。”
姚真真笑笑,以她对潘晓语的了解,下一个假期,她还是会止不住奔向全国各地,这是一个年轻的激情澎湃的健忘者。
潘晓语咬着筷子继续说:“老冯说咱们这儿就是景区,还往外跑什么,为了补偿我,这个周末带我爬黄石古道,听说风景很美,真真姐,一起去呗?”
姚真真问她:“你们家缺少灯泡吗?”
“哎呀!不是我们两个,一堆人呢!老冯叫了几个朋友一起。”
“那我就更不能往里凑了,都不认识的。”有这功夫,还不如在家批改作业。
“我也和他们不熟,他们都是本地人,动不动就讲方言,我听得半懂不懂的,老尴尬了,而且老冯玩嗨了都不管我死活,你就陪我去吧。”
姚真真安慰:“没事,一次尴尬,次数多了就麻木了。”
潘晓语用失落的小眼神盯着她:“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说过要和我一起玩遍这里的每个景点,姚老师,你为人师表,要做好表率啊。”
这个时候记性这么好了。
姚真真停下夹菜的动作,自我检讨,果然自己挖的坑还是要自己去埋。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刚才说去什么地方来着?”
潘晓语笑开了花。
就在两人快吃完的时候,方青茹端着餐盘走过来,很自然地坐在姚真真旁边,好像两人都熟稔似的。
方青茹冲两人友好地笑笑,然后对姚真真说:“程智的伤好了吗?”
姚真真说:“大致已经好了,只有手指甲没长好。”
方青茹叹了一口气,说:“谢学东请假了。”
然后又压低声音说:“前两天有个警察找我了解一些谢学东的情况,你说是不是查出了什么?”
姚真真有些意外:“那警官是不是姓贺,有没有说什么?”
方青茹点点头:“是啊,你认识?一直说还在调查中,就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后来我给他们领导打了个电话,也只是说等调查结果。”
这个领导是谁?姚真真大概已经知道了,看来确实一视同仁,大公无私。
潘晓语对这其中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疑惑地说:“原来也就是两个孩子打架,哪个学校没有,怎么现在闹成这样?”
姚真真说:“是啊,所以更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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