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这茶里她加了点东西,想借今日林砚前来,发生点什么,好逼着他娶了自己去。
不想先来的却是秦桑。
“「这茶煮的有些久了。”秦瑶唤了侍女来,想将茶换掉。
秦桑先一步的挡住了侍女的手:“我瞧着这茶刚煮上没多久,茶叶才将将展开,妹妹何出此言。”
炉子上火烧的正旺,火花爆开的声音横隔在二人之间。
秦瑶看着对面女子绝美的脸庞,这下子全都明白了,秦桑就是来找茬的,当下也不冷不热的回道“姐姐既然来了,不妨一坐。”
秦桑用袖子拂了不存在的尘埃,胳膊支在石桌上,“我此番前来自然是想帮妹妹一二,妹妹就只有这茶哪里够达成目标呢。”
空气中安静下来,侍女识趣的退了下去,京中天气不好,秋日里粉尘也大,二人就这么坐在院中,丝毫不觉冷意。
桌上的茶秦桑到底还是换了,点到为止,更何况现在的秦瑶对她来说可大有用处,她虽说不能原谅秦瑶曾经对她的所作所为,但眼前让秦瑶活着的用处可比死了大多了。
“你想如何?”
秦桑轻笑,剔透的手指轻点鼻尖,既然抓了个现行,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妹妹可是倾慕林公子,想入了他的府里。”
当她进门,看到秦瑶刻意隐藏起喜悦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让秦瑶今日心绪不宁,又在此处苦苦等待的人只有那一个。
面前人瞪大了眼睛,只消片刻神情就掩了下去,换上一副无辜的模样:“姐姐误会了,怎的就说我倾慕林公子,林公子他。。。一向与姐姐交好,妹妹怎敢妄想姐姐身边的人。”
听了这话秦桑也不恼,吐出一口热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这个妹妹:“妹妹向来九曲心肠,想来我这趟是白来了,你既不领情,那便当我没说。”
说完唤了谷穗,起身就要回了弄玉小筑。
秦瑶看着女子转身离去的动作,心中百转千回,终于还是开了口:“为何帮我?”
临近门口的秦桑眼底一片冰冷,声音染上笑意:“自然是想要促成妹妹与林公子的良缘,你说可好?”
秦瑶也不再追问,疑心未消,她隐隐感觉秦桑应是知晓林宇那事,她是始作俑者,此番又来说帮她,实在是无稽之谈。
门边的女子转了头,眼波流转,美丽不可方物,自是一番上位者的姿态:“我不喜他,你也知道我即将有其他姻缘,又何必让他死拽着我不放,倒不如成全了你。若是我想害你,方才那壶茶早就会被送去给林公子瞧瞧,你说可是?”
秦瑶松了些心思,林砚一走几月,圣上又下了旨意,想来秦桑是还不知道这林石就是林砚,否则怎会放着眼前的太子妃之位不坐,反而想着去攀其他高枝。
当下她心神松弛下来,话里也就吐了口,“可是。。林公子心悦与你。”
女子好看的星眸瞬间上扬,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想求个心安理得?
当下秦桑也不耐起来,嗓音生硬,抬高了下巴:“妹妹既然顾忌如此之多,不如还是算了,想来思慕林公子之人也不止妹妹一个。”
秦瑶这下慌了,她只不过想要多些证明,不料秦桑不耐起来,连忙上前,陪着笑脸,亲亲热热的将秦桑拉回石桌前坐下。
“是妹妹的错,既然姐姐也是想甩掉林公子,我们也算是在一条船上了,我来帮姐姐让林公子自己离开,不如姐姐也说说如何帮我?”
秦桑眼底冰冷未消,可真是说话啊,明明是她想要得到林砚,转脸就变成是她来帮自己了。
“妹妹只需按照往日一般讨好于他,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我自会告知于你。”
她今早在哥哥那里听说了圣上想将秦瑶赐予林砚,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她不用再被那个人搓磨至死,至于秦瑶,按着林砚几次三番不让自己动她的态度,怕也是有意的,郎情妾意也是好事。
秦桑走后,秦瑶赶紧将那壶茶倒进了炉火之中,一点痕迹不留,今日秦桑来的突兀,又提出此种说法,她也是惊疑不定,可到底也没将此事说给旁人,也算是虎口脱险了,日后做事还是要更加谨慎些才好。
可说了半天,也没说到底如何帮她,她心下不安定,倒是秦桑那句想要远离林砚的说辞看起来真有几分可信,也颇合她的心意,这么一来她就算做些什么,秦桑也无法说什么。
是啊,得先做些什么真的让林砚对秦桑绝了心思才好,于她是有益无损。
林砚今日到底是没来,他进了宫。
大周帝的身体本就长久的被酒色掏空,加上最近朝政繁忙,身虚体乏。他下在贵妃身上的药,也渐渐起效。
今日早朝过后,毫无预兆的吐了口乌血,御医此刻都围在龙榻之前,轮流诊断,却都只能下出个疲劳过度,偶发风寒的诊断,大周帝刚一转醒,就吩咐下人去林府传了旨。
床下之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不知此时为何宣大臣进殿,不多时,就全被屏退。
林砚低垂着头颅,跪于床下,太监突然宣旨让他进宫,如今又看到此番景象,他无声嗤笑。
“林石,你可知我为何突然宣你前来。”
“臣下不知。”
“臣下?”这次是大周帝真的笑出了声:“还在装啊,你到底叫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林砚沉默不语,他需要大周帝恢复了他的身份,一个正式的身份才能得到那无上的权利,真正将桑桑锁在身边,再不能有其他男子近身,而床上这个行将就木的男人,也只有这个作用了。
“林砚。”大周帝严肃了声音,他的身体他自己有感觉,这次恐怕真的严重了,他确实需要一个储位继承人,他的弟弟南疆王此刻怕是正往京城赶来,想要趁机夺了他的位置,为了保命,他也只能选择这个儿子。
只是,他恶从心起:“朕知道你是林砚。”
林砚身形未动,静静跪在那出,眉目清冷,不动声色的掩下杀机。
大周帝继续道:“你想回到东宫,朕自然会给你机会,就看你自己要不要。”
林砚抬起头来,方才的杀意已然毫无痕迹,剩下的只有卑微:“陛下要如何?”
大周帝缓缓咧开嘴角,看吧,他的儿子果然是权力至上,果然是他的种,他那个母亲再坚韧不肯服输,终究养出来的儿子还是要向他低头。
“很简单,娶了秦家二小姐。”
此言一出,林砚的杀机再也掩藏不不住,他低下头,沉声道:“陛下当知臣心中已经有了人,为何强人所难。”
大周帝的神色淡了下来,不再看他:“也可,太子之位朕便另许他人,长宁郡主也到了出嫁的年龄,爱卿看张大人之子如何,听闻也是个名动京城的青年才俊。”
林砚眼中眼丝密布,好似再多点重压就会爆掉一般。
那张大人之子,确实名动京城,可并不是个青年才俊,是个爱逛勾栏花楼之人,膀大腰圆,肥胖的双颊一甩能有三斤肉,前些日子当街强抢民女,被他爹花了好一阵功夫才压下舆论。
“陛下金口玉言,臣下怎敢不遵,只是这姻缘结合也需多些了解,可否容臣与秦二小姐多相处些时日,培养些感情。”
大周帝轻蔑的瞥了眼床下之人,瞧瞧,还以为多有骨气。
不过是想多拖延些时日罢了,他的身子还撑得起,倒不如看看林砚无计可施只得娶了不爱之人的惨状,想到此处大周帝的喉间冒出恐怖的笑声,后宫那些女人哪有折辱他儿子有意思,他甚至觉得早应该找到他,早些如此对待他。
“也好,不如你多与秦二姑娘出去走动走动,便让福喜跟着你罢。”
说着大周帝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常年在他身侧的那个矮胖太监:“福喜,你也听清楚了,势必要好好照应着。”
福喜连忙点头,跪在林砚身旁应了下来。
事已至此,林砚闭了闭眼睛,一副折断了脊背的模样向大周帝行了礼退下,福喜紧跟身后。
殿内只留大周帝,离近了看,那人阴沉消瘦的脸上挂着阴森的笑容,大周后即便是死了,他的儿子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内,笑着笑着,猩红的眼底光影晃动,一行清泪沿着尖利的下颌骨淌了下来。
当年大周后精通医理,怎会不知贵妃下毒,可为了远离他,连最爱的儿子也不要了,贵妇做的并不精细,他当年亦知,他是想着这次那个倔强的女人总该向他求救了,不成想,她如此心狠。
他多年来不去探究真相,佯装不知,甚至不去寻找她最爱的儿子,只是想要掩耳盗铃,麻痹着自己,是那个女人自作自受,至死不肯接受他的爱意,是她活该,知道那张与她一般无二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才恍然,不知不觉,她已经走了这么多年。
他日日沉溺于酒色,不敢想,不去想,只等醉的不知人事才能入睡,却躲也躲不掉午夜梦回的那个惊才绝艳的身影。
或许,他才是该死的那一个,只怕是到了地下她也不肯原谅,那么,我便死在你最爱的儿子手下可好,只是以这种方式,不知你是不是更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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