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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商明宝果真不再敢乱动,就这么僵在他怀里,既不敢抬头,也不敢低头,耳廓若有似无地挨着向斐然的胸膛。
他心跳很快,快而有力,冲击着商明宝的听觉和呼吸。
她皱着眉,为难且羞涩:“好了没啊……”
向斐然深呼吸,也丝毫不敢轻举妄动:“没。”
“你说了两分钟的……”
向斐然喉结滚了滚,眸光停在她被穿堂风吹得拂过耳垂的碎发上:“跟你说了别乱动。”
商明宝被他冤枉,委屈得要哭:“我哪里动了?”
向斐然答不出。
商明宝纹丝不动,是他的心在乱动。
没有办法了,他握着商明宝的双肩,将她转了个圈,低声道:“你先走,别回头。”
商明宝背对着他,偏过脸来,眸光上抬,像是跟他告别。
她被他亲得很糟糕,原本梳得很利落的发髻被他的手掌揉乱,眼尾的绯红与双颊的晕成一片,唇被吮肿了。
向斐然扣住她的下巴,又狠又快地含着她的唇瓣亲了一下,这才放过了她:“去吧。”
等商明宝进了门,他咬上烟,潦草地抽了半支后匆匆地掐了,顺着她的脚印走了回去。
他的心跳很激烈,在寂静的雪夜中,连自己都嫌它吵。
进了门,在远处厅池音响的律动声中,渐渐回落成柔软沉稳的低音。
向斐然合上门,抵着门板静了会儿,才彻底平复好自己,走向后台。
商明宝已回座位落座。
她是先去洗手间整理了一番自己才敢回去的,但伍柏延仍然目光复杂地盯了她很久。
她的黑发在灯光下亮晶晶的,那是雪化的痕迹。
她根本不是去了洗手间,而是去外面了。
所以,整个人才会冻得那么通红。
但是,胳膊处的红比任何地方都更碍眼,像是被人狠狠地揉过。
伍柏延没告诉她,他去找过她。
顺着她出去的路,问着侍应生,一路找到了与后巷连接的那道窄门。
他的手已经握上门把手了,却忽然觉得心慌气短烦闷斗狠,面无表情地扭头离开。
“谁的电话?”
伍柏延若无其事地问。
“家里。”
商明宝回,态度比出门前要软化许多。
那种软化不是觉得对他愧疚或心虚,而是因为她的某种渴望被深切地满足了,她现在无欲无求,对世界的一切都和颜悦色。
商明宝身体深处还在发抖,不知道是乍暖还寒带来的温差,还是怎么。
她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酒,咦了一声:“那杯「雨颂」呢?”
“被waiter收走了。”
伍柏延淡淡地说:“给你新点了这杯。
喝完就送你回家,怎么样?”
商明宝另有打算,找着托词:“不用,又不顺路,我让司机来接我。”
伍柏延似笑非笑:“怎么不顺路,你不是搬到麦迪逊大道那边了?”
商明宝在上东区的别墅离伍家不算远。

日前她已经彻底结束了搬家工作,并将第
五大道的闲置公寓租了出去。
对于新家,她没太多的想法,因为商家在所有重要城市和度假地都有置业,这些房子说起来无不出自知名设计师或事务所之手,但住得多了并没有什么新鲜感。
如果她告诉伍柏延,她在西56街有一个35平的公寓,那里可以看到哈德逊河上的日落鳞片,伍柏延应该无法理解。
“你喝了酒找代驾,车里坐不下。”
商明宝说。
“我已经叫家里司机过来了。”
伍柏延指尖敲敲桌面,“太晚了,我不可能把你单独留在这里。
你实在不想跟我一起回去,那我陪你坐到你司机过来也行。”
他这招以退为进有理有据充满绅士风度,商明宝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刚刚没来得及跟向斐然道别。
他表演结束后有没有安排?会不会想要她留下来等他结束?还是说,他有别的事,她应该喝完酒后直接回家,然后跟他约下次再见。
心神不定间,手机震动。
向斐然给她发了一行消息:【早点回家,注意安全,到家报备】
商明宝将手机倒扣回桌面,嘴巴噘了起来。
刚把人亲成这样,却连多聊两句都懒得。
他在跟她玩若即若离吗?
向斐然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商明宝的回复。
倒是队里的贝斯手撞撞他膝盖。
向斐然:“?”
贝斯手挑眉:“话不会讲,接吻的气势倒不赖。”
他把手机递过去,给向斐然看上面的照片。
路灯洒进,雪纷飞,他把商明宝抵在墙上,吻得难舍难分。
姿势缘故,他的身体将商明宝挡了大半,只能看到她闭着眼的侧脸和下巴,以及揪着他衣襟的手。
一流的照片。
贝斯手:“想要吗?”
碍于不能讲话,向斐然只能看着他,点点下巴。
虽然看上去还是招牌式的面瘫,但给人感觉异常乖巧。
这支乐队本来就全员年纪比他大,见他吃瘪,贝斯手果然哈哈大笑起来,将照片原图drop给了他,说:“下次带她来玩。”
直到上台前,向斐然也没有收到商明宝的回信。
他以为她已经走了,但上台后,视线一眼便找到了她。
她还是坐在原来的地方,侧身对着舞台,大概是微醺了的缘故,坐姿松弛了一些,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抵着太阳穴,认真听对面的伍柏延说着什么。
因为太认真和别的男人说话,所以不回他信息?
向斐然看了两秒,面无表情地转了圈鼓棒。
乐器被拿动的动静透过音响传出来,紧接着,掌声响起。
商明宝便知道下半场开始了,他已经上了台。
虽然很想回头看他,但她克制着没有回眸。
她没有那么好的演技,只要与他对视一秒,所有的微表情都会在伍柏延前面狠狠出卖她。
她延续之前的话题,认真询问记录着伍柏延那些客人的脾气喜好,甚至问了她们的丈夫是否有外遇,外遇情人喜欢什么品牌的珠宝。

这样的问题放在普通人上自然很奇怪,但这些人不是普通人,他们的家族秘辛、花边情史甚至就写在报纸上,暧昧地相传在午餐会绣球盛开的户外花园里。
伍柏延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果然告诉了她几件,譬如谁谁的丈夫曾给哪位模特或主持人送过什么珠宝。
商明宝一一记在心里,听到伍柏延笑了一声:“你看上去对这件事是认真的。”
“当然。”
“就5到10的佣金,一单能赚多少?还不如回去多撒撒娇,或者——”
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商明宝:“找个能陪你玩得起的男朋友。”
商明宝冲他皮笑肉不笑:“逗我呢?我什么时候需要男人来给我上供了?”
“你得替人家考虑。”
伍柏延云淡风轻地说,余光若有似无地往台上瞟了一眼:“你这种公主,不是谁都能陪你玩得起的。
圣诞礼物想收什么?”
他话锋转得很快,商明宝愣了一下:“无所谓啊。”
“你看。”
伍柏延露出笑容,“谁不想着圣诞节好好表现一下,但可能掏空了家底,送到你眼前也就是一个‘无所谓’。”
商明宝厌烦起他这副睥睨不可一世的样子:“我的意思是,”
她一字一顿,“只要是带着心意的,我都会珍惜。”
“那这么说,我的你也会珍惜了?”
商明宝一愕,没想到会掉进他的圈套,有些不自在地说:“你送什么啊……别这么客气。”
“保密。”
伍家和商家的车子先后到了,打双闪停在街道上。
伍柏延挂断电话,站起身,绅士地从商明宝那张椅背上拿起她的大衣,抻开。
这样的绅士举动是极合场面礼数的,商明宝只好就着他的服务,一先一后地将胳膊套进袖筒,俯身拿起手拿包。
侍应生已在一旁候着了,准备引他们出去。
商明宝推开椅子走出,终于回眸朝舞台上看了一眼。
向斐然没在看她,垂着眼眸,像是沉浸在节拍的世界里。
跟上半场比起来,他下半场又回复到了以前漫不经心的状态。
至十一点,整场演出结束,向斐然毫不留恋地起身,一身低气压地返回后台。
贝斯手故意到他面前来散德行:“哑巴真可怜,气死了也发不了脾气。”
向斐然闻言勾起唇角笑了笑,摇了摇头。
也不至于气死,但刚亲完,占有欲确实有点强。
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他到底已经习惯了自己消化掉所有情绪,不过开合柜门的这么短短数秒,身上的低气压已经消弭于无形。
演出出了一身汗,向斐然拿出卫衣,先没急着穿上,而是搭在肩上,喝完了一瓶冰水后,才两手套进袖口,兜头穿上。
眼前又出现了伍柏延给她穿上大衣的情形。
向斐然脸又黑了。
与乐队告别,他背起放在角落的巨大登山包,一边给自己点了一支
烟(),一边顺着通道走向后门1()_[((),同时单手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向斐然:【到家了也不说一声?】
商明宝回他:【还没到】
向斐然夹着烟,怔了一下。

他没问是不是跟伍柏延还有约,而是问:【堵车了?】
这条之后,他一时没收到她的回信。
略想了一想,他将烟咬进嘴边,一手推开门,一手拨出电话。
铅灰色的防火门推开,商明宝的声音同时从听筒和雪地里传来。
雪太厚,街道太远,静谧吸收了她的音质,令一切有了不真实的质感。
向斐然脸上一愕,这一瞬间意外冲击心脏的感觉是如此猝不及防,以至于他甚至失去了对自己脸上肌肉的控制——
他眉心分明还蹙着,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嘴角却很本能地抬了一下。
他丢下烟头,问:“不是跟人走了?”
“没走,一直在车里等你。”
她仰起脸的姿态天真又自然,向斐然摸了摸她柔软的脸颊:“别招我,不能老是亲你。”
“……”
说是这么说,结果还是垂下脸,在她嘴角亲了一下。
商明宝看着他的登山包:“你从机场直接过来的?”
“嗯。”
难怪没有告诉她,原来是真的很赶。
向斐然牵起了她戴着小羊皮手套的手:“送你回家?”
商明宝觉得自己吃饱了撑的,明明刚刚就能直接回家,硬要等他送。
她点点头:“怎么送?”
“坐地铁。”
“……”
向斐然笑了一下,揽过她,摸摸她的头:“好了,打车。”
但是在送她回家之前,他还是先带她去吃了一碗拉面。
每次表演完都近深夜,体力耗尽饥肠辘辘,他通常都会步行到隔壁街道的一家烧鸟店,叫上一碗拉面。
可能未必有多好吃,但他很少浪费精力在衣食住行上做决策,所以就这么一直吃了两年,并且希望它在他离开纽约前别黄掉。
商明宝果然不觉得它好吃,只动了几筷子就不吃了,问向斐然为什么不另外找一家好吃的,毕竟这附近的深夜食肆不少。
向斐然一派淡定地告诉她:“人一天要做三万五千个决策,大部份都快得你意识不到,但确实调用了你的精力。
所以,如果按照一套既定的程序生活,可以有效避免精力的浪费,从而更专注在有价值的事情上。”
商明宝被他唬住:“……节省下来的精力用来干什么?”
向斐然挑起一筷子面,瞥她一眼:“以前是写论文,现在是想你。”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无比自然,甚至不见思考痕迹。
商明宝心跳一停,脸上慢慢地攀上红,小声说:“不理你了。”
向斐然笑了一下,掀眼,似笑非笑:“又不理我了?”
商明宝根本招架不住,都快急了,软绵绵地央求他:“你快吃吧……”
吃完面,已近十二点。
向斐然拦了辆计程
()车,将登山包扔到后备箱后,陪商明宝坐上后座,问:“地址?”
昏昧光线中,商明宝看着他的脸,忽然想到伍柏延的话。
她的家世,会不会给向斐然留下压力?他会不会望而却步,连……连交往都要缩回手?只要随便查一查,就能看到她现在住的那栋房子,交易价是4000万美金。
“我……”

她手抄在大衣口袋里,垂下视线:“我忘记带钥匙了,56街那个。”
向斐然怔了一下:“你别告诉我,你真住那里?”
商明宝赶忙点头:“真的,但是……钥匙忘在学校了,储物柜,换了个包。”
她说得颠三倒四,但向斐然听懂了:“给你去学校附近开个酒店?”
商明宝一脸正气地瞪他。
向斐然咳嗽一声:“……没那个意思。”
“不要。”
商明宝拒绝:“没带卸妆的。”
“去我家。”
向斐然这次干脆地说。
“……”
商明宝更瞪他,神情里多了一份微妙的受伤:“什么意思啊?……你家里有女孩子用的东西吗?”
是他前女友留下来的?
向斐然一看就知道她误会了,一边将地址报给司机,一边说:“我室友女朋友的,她偶尔会来留宿。”
明黄色计程车划过冰天雪地的街道,往西九十六街驶去。
这是他第一次深夜散场后打车回家,从下城到上西区,挺贵,斥巨资了。
公寓大堂有二十四小时的dooran服务,今夜轮值的正是那个一直拜托向斐然帮他收集叶子的老犹太人。
见他破天荒带了个女孩子回来,瞌睡都给吓跑了,瞪着眼睛目送两人穿过整个大堂,直到进入电梯。
“这栋楼比较老,隔音不是很好。”
向斐然一边注视着楼层数字,一边说:“我室友还比较爱干净,但是毕竟是两个男的,如果你哪里觉得不方便,就跟我说。”
商明宝抿了抿唇,看穿了他的伪装淡定下的紧张。
到了门前,向斐然掏出钥匙,推门而入。
西蒙正在客厅坐着看电影,屋里的灯全关了,只剩下液晶电视的幽幽蓝光反射在他脸上。
听到动静,他抬眼望去,一个弹射蹿起:“shit!
shitshit!”
人在极度震惊情况下果然会丧失语言能力。
向斐然眯了下眼,将钥匙拔出来,还没张口,西蒙惊恐地指着他身后:“bro,有个女女女女的跟着你一起回来了……”
他瞪着商明宝浮在昏暗走廊上的雪白的脸,吞咽着又骂了一遍:“shit……”
从他的表现看,他的“女的”
确切意思,应该是“女鬼”

向斐然淡定地关上门:“我知道。”
西蒙都破声了:“what?”
啪地一声,屋内灯光全开,将一切都照得亮亮堂堂无所遁形。
向斐然保持着一手按开关的慵懒姿态,懒洋洋地问:“所以,你宁愿相信我身后跟了个女鬼,也不愿意相信我真的带
了一个女孩子回家。”
()
西蒙:≈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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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明宝从向斐然身后歪出脑袋,乖巧地挥了挥手:“hi……”
向斐然为两人做介绍:“西蒙,博后,意大利人;babe。”
西蒙:“?就没了?”
向斐然丢下沉重的登山包,乜他一眼:”
你还想知道什么?”
西蒙抬手投降:“够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babe,nicetoetyou”
商明宝冲他微微鞠躬了一下,点点头:“打扰了。”
向斐然走到西蒙身边,半提醒半威胁:“浴室里有什么不方便的,记得收收。”
西蒙接收讯号,赶紧钻进浴室里一边把瓶瓶罐罐摆整齐,一边将四周细节处理得更干净了些,还拆了一瓶新的无火香氛。
商明宝来回指了指两间卧室:“哪一间?”
“右边的,次卧。”
向斐然答着,走过去,为她拧开房门:“你先坐,我把行李收拾一下。”
他很坦然,没有什么手忙脚乱的样子,既没有不良癖好要藏,也没有不干净的东西要打扫。
他的房间,有商明宝熟悉的气息和香味。
她站在门口,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目光将这间二十多方的卧室环视一圈。
八角落地窗的窗帘拉着,洒进被积雪反射着的月光和路灯灯辉。
窗前,是高高低低摞着的书,有的顶上放着玻璃烟灰缸,但干净透明,显然是每天清洗;有的书顶则搭着看了一半的、书脊倒扣的书。
一侧,一盏落地台灯安静矗立。
他没有床架,或者说床架很矮,只有几公分,垫在地板上,这上面就是床垫。
因此,可以说这是一张没有床头的床。
纯灰色的四件套,被子还留着清早起床后抖落铺展的模样。
在门边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很长很宽的书桌,这上面的东西就比较杂了,电脑支架,书、烟盒、一些基础的男性用品,标本册、画框,喝了一半的威士忌酒瓶等等。
在八角窗靠里的那一侧,也许是阳光最充裕的地方,养着数盆绿植,一旁则是鼓凳、哑鼓垫和两套鼓棒。
衣柜的柜门关着,外面的银色金属衣帽架上则挂着平时用的电脑包和一件外套。
向斐然洗过手走了进来,将窗户打开:“半个月没住人了,通通风。”
商明宝有些拘谨,“嗯”
了一下,又说:“还好。”
时间过晚,向斐然没废话,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整洁的四件套:“等我,给你换下床单。”
商明宝就真的靠在门边站着,看他将被套脱了,将原来旧的拆下来。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问:“要不要我帮忙?”
“出去找个地方坐。”
“啊?”
向斐然无奈地看她:“你看着我,我紧张。”
商明宝心想到底是你紧张还是我紧张……低头着,脸上热热地出去了。
西蒙给她倒了一玻璃
()杯的水,问:“女朋友?date?”
商明宝捧着杯子小口喝着,听到向斐然在屋子里替她答了:“妹妹。”
西蒙:“妹妹?又是妹妹?”

商明宝呛了一口,又听见向斐然淡然的声音:“他见过方随宁。”
一杯水喝了过半,向斐然床单也换好了。
体力活,出了汗,他将卫衣脱了,站门口叫商明宝一声,说:“可以了。”
商明宝回到他房间,心跳剧烈无比,几乎扯紧了她的呼吸。
她努力装作泰然自若的模样:“那……”
那什么?
那什么?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那”
什么……
向斐然叹了一声,垂眸问她:“不热?”
“啊?”
商明宝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大衣都没脱,围巾也没摘。
她解开围巾,指腹触到,才知道脖颈间冒了好热的细汗。
向斐然接过她的围巾,在衣帽架上挂好。
商明宝的指尖停到大衣的纽扣上。
解到第二颗时,她的影子上覆落上了向斐然的。
她吞咽了一下,往后轻轻地靠上了书桌。
身体两边的桌沿,撑上了向斐然的两手。
他一句话没说,只有淡然眼眸下的视线落在商明宝眼底,如一片云在湖心落下云影。
商明宝与他对视两秒,解扣子的动作和呼吸一起停了,闭上眼,微微偏过下巴。
这是她自觉的讯号,等待他的吻。
只点了一盏落地灯的房间,被昏黄暗影和唇舌交融的静谧水声填满。
这样冷静的吻只持续了十几秒,就被凶狠替代——向斐然两手托住了她牛仔裤包裹的浑圆双腿,青筋性感的手臂猛然用力,轻易地将商明宝托抱到了书桌上。
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没想到会在自己房间里第一次做。
明明是很热的温度,但商明宝比在雪地里抖得还厉害,像一直在他掌下簌簌发抖的雀,不知道是想要依赖他的保护,还是准备闭上眼承受他的侵犯。
向斐然的吻流连至了她的耳朵,吻着她的耳骨,吻她生长了一颗小痣的耳垂,讲话嗓音连着叹息一起落在她耳侧:“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他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商明宝被吻得鼻音绵软,耳朵烧着了一般:“不可以……”
向斐然若有似无地亲着她的唇,“不可以什么?”
“不可以……”
商明宝难以启齿,最终眼一闭牙一咬:“不可以做那种事。”
向斐然失笑一声,灼热气息占满她呼吸:“没那个意思,还没开始学。”
他直起身,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将她半脱落的大衣仔细拢好:“我睡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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