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小清”顾柏泉温柔地叫了一声玉清名字,这声音亲切极了,让人很容易放下戒备,而且他望向你的眼睛里也是毫不遮掩的释放善意!
玉清看到他的目光,眼神不由自主地闪躲了一下,应了一声。
对上他的目光,会让他觉得自己非常卑劣。
顾柏泉凑到他身边去看他作的画,见他手中勾勒河山大好,一下子被吸引,眼睛晶亮。
玉清见状,一边作画,一边和他闲聊,交谈中,顾柏泉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这么大的风雪,你怎么一个人晕倒在外面呀。”顾柏泉手背在后面,一边微微弯着腰盯着他作画,一边发问。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是不是有些迟了?”他挑了挑眉,笑了笑,想到对他戒备非常态度冷淡的谢灵溪,他答非所问:“郎君心善,就这么救了我,就不怕我是坏人么?”
顾柏泉心道,你是什么人我是最清楚不过了。
“难道你是坏人吗?”顾柏泉压住心里的反感,微微歪了脑袋,真诚发问。
玉清闻言,一双眼睛看向顾柏泉,像是想让他通过他通透的眼眸看到他坦荡的内心,他笑得更加温和:“不是。”
顾柏泉“嗯”了一声,似乎觉得理所应当,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看起来这就信了他的话,好骗极了。
在玉清看不见的角度,顾柏泉悄悄斜了他一眼,不屑极了。
“嗯”完一声后,顾柏泉不再说话,等玉清接下来的动作。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玉清微微转头,垂眸落在顾柏泉专注看画的侧脸上,眸子似乎闪了闪。
最后一笔落下,玉清把毛笔吸了墨,又在砚盘上撇去多余的墨汁,双手握住毛笔,侧递给顾柏泉:“我看你很喜欢画,玉清能有这个荣幸一睹你的墨宝吗?”
顾柏泉出生又不富贵,又是个男子,听说他那姐姐还是个混不吝,想来他是没机会学习书画的。
顾柏泉没有接他手里的毛笔,尴尬地笑笑:“我不会用毛笔画画。”
要是谢灵溪在这里就会发现自己的小夫郎表里不一了,可惜她现在正忙于灶台。
玉清心里一喜,把毛笔往前递了递,赶紧提议:“不若我来教你,也算感谢柏泉对我的救命之恩了。”
顾柏泉在心里啐了一口,谁要和他黏黏腻腻一起作画。
免得突发奇想教人作画拉近关系显得冒昧唐突,玉清还特地扯了救命之恩的幌子,本以为这波稳了,谁料……
顾柏泉快速从他身边跑来,直奔柜子而去,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站定,手里捏着……
一根针!
玉清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眼里露出疑惑的神色。
顾柏泉笑着看着玉清,脸上的笑意实打实发自内心,他兴奋地说:“我突然想起来,我会针画。”
说着他举起手里的针,屋外的雪光映在针尖上,发出一缕冷光。
玉清有些好奇,开口问:“什么是针画?”
顾柏泉早就预料到玉清不可能知道针画,毕竟是他瞎胡说的,他压住眼里狐狸般狡黠的笑意,扭头看着玉清,脸上带着隐隐的骄傲:“唔,我画给你看吧。”
捕捉到他脸上的小自豪,玉清欣然应允,他现在就像是乐于在人前表现的孩童,一会儿他一定要狠狠夸奖他。
顾柏泉用针尖沾了墨水,在铺开的宣纸上用针尖扎出小鸟的轮廓。
玉清错愕了一下,没想到这就是针画,脸色有一点僵硬。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他不能教他作画,但是他可以让顾柏泉教自己呀,这样即可以表现出对他画技的认可,又可以培养共同爱好。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作画的,柏泉好厉害,我可以试一试吗?”
玉清低声问道。
顾柏泉一口答应下来,笑容里带了些异样,不过玉清没有发现。
玉清伸手去接顾柏泉手里的针,顾柏泉装作没看到他伸过来的手,扭身去砚盘里沾了墨水,转身过来余光不经意看向玉清的手,捏着针往他手上撞去。
玉清见他转身过来正要去接针,虎口就是一疼,他脸上的笑意一下退却,下意识快速抽回手,一根针明亮亮的在他手上耀武扬威。
顾柏泉“惊慌失措”地拉过他的手,捏着针哆嗦着手去拔针,很自然的把针往里压了压又拔了出来。
他从怀里拿出之前没派上用场的帕子,给桑落把手上残留的墨汁擦了,定睛瞧了瞧拔出针留下的印记,这一波留个黑痣稳了。
这颗黑痣就当是他黑心外露的体现吧。
“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伸手过来,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是有意的。
顾柏泉脸上挂满了愧意,一双圆月似的大眼睛微微觑着他的脸色,眼角耷拉下来,说不出的可怜。
玉清陡然回过神,脸上重新挂上笑意:“无妨的,是我没有和你说就伸手过去,你没注意到也是正常。”
他忽略手上的疼痛,浑不在意似的从顾柏泉手里拿过针,营造一种没事发生的氛围来安抚顾柏泉的情绪。
他可真是太会了。
顾柏泉吐槽完,就去看玉清作画,看他嘴皮微动,怕他又要他来教,他赶紧先发制人:“我看你画的很好,多练练,应该能画完吧?”
玉清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我画的不太好,你能教教我么”这句话还没出口就这样胎死腹中。
雪落得不小,天气还是冷的,待他画完一只小鸟,手已然冰凉,玉清体贴的将桌子上的手炉放顾柏泉的手里:“我看你脸色有点苍白,还是注意些好。”
说着他的指尖不经意碰了顾柏泉一下,明明他的手比他还冷。
顾柏泉没有推脱,把手炉收进了手里,这是谢灵溪怕他冷常备着的,他可真是会借花献佛。
心机,太虚伪了,顾柏泉总算知道上一世谢灵溪是怎么慢慢落尽他的网里了。
不经意的撩拨关怀最致命。
画完画,玉清的肚子叫了,他脸一红,这会儿谢灵溪也做好饭,招呼顾柏泉吃饭!
玉清脸色变了,她们家竟然是妻主做饭,看来顾柏泉在家里的地位和他打听的可不止一点出入。
吃饭的时候,谢灵溪扒拉着饭,漫不经心地开口:“玉清是吧,你什么时候离开,我见你下午有心作画,想来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
玉清不曾想谢灵溪会问的这样直接,一口饭卡在了嗓子里,顾柏泉连忙给他顺顺后背,玉清朝他感激地笑笑。
谢灵溪不满的白了一眼玉清,让顾柏泉安心吃自己的饭,不然饭要冷了。
今天谢灵溪特地把饭菜分成了三份,一人一个小碟子,说是这样吃卫生。
这饭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咸极了。
不过以前比这难吃的饭他也吃过不少,待慢慢将饭咽下,他试探性地开口:“我同家姐走散了,能否在女郎家叨扰几日,等家姐来寻我?”
顾柏泉看向谢灵溪,谢灵溪略一思量便答应了,与其让玉清在这里憋着坏,还不如先安了他的心,在做打算。
能被谢灵溪留下,玉清也松了一口气,谢灵溪对他戒备心太强了,这两日他一定要耐住性子,打消她的疑虑后面在做打算。
“不过你一个男子住在这里总是不好的,我们家就一间主屋,你睡大厅里也不好,别人看到了难免会说闲话,坏了你的声誉,我们家柴房空着,不若你睡那里?”
语气像是在商量,谢灵溪的脸色却不不容置喙,只是通知他一声。
玉清脸色一凝,也说不出别的话,只能答应。
她这话是在敲打自己不守男德,随意就在别人家留宿吗?
吃完饭,收顾柏泉就听从谢灵溪的吩咐,抱了一床老旧的被子给玉清,面色惭愧的说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
玉清接过,理解的点点头,和顾柏泉道了谢。
收拾完碗筷,谢灵溪就搂着自己的小夫郎进了温暖的被窝,她今日要早睡,明早还有事情要做。
天刚蒙蒙亮,谢灵溪就从床上起来,顾柏泉习惯了她早起练习,也就没放在心上,睁开眼看了一下又继续睡下。
过了一个时辰,听到院子里有响动和说话声,顾柏泉一下子惊醒,穿好衣服到院子里,就见谢灵溪领了几个官差进来。
谢灵溪眼睛一撇,就见顾柏泉已经起来了,赶紧快步走过去把身上的披风扯掉披在他身上。
“你怎么出来了?”谢灵溪一边给他系披风带子,一边问。
“我听到外面有声响,不像是妻主的声音,所以出来看看。”
谢灵溪一听这话,笑了,原来顾柏泉对他的声音这么敏感。
“玉清住我们家也不是个事儿,他不是说自己和姐姐走散了吗,我找了官差,让他们带玉清走,肯定很快就能帮他找到姐姐。”
见顾柏泉眼睛看向官差,谢灵溪出声解释。
顾柏泉摩挲了一下手指,谢灵溪把官差都带来了,而且她的顾虑也是对的,他不好再留玉清,不然就太刻意了。
而且,谢灵溪一边都不怜惜玉清,他竟然是高兴的。
于是他低声说道:“妻主考虑的是,我去看一看小清醒了没有。”
谢灵溪应了一声,让他去了。
他们毕竟都是女子,不好直接进去,顾柏泉过去是最合适的。
玉清一晚上冷风睡不着,好不容易天明了才迷迷糊糊睡着,又被开门带进来的寒风吹醒,他一抬头就看到顾柏泉一张惭愧的脸。
玉清:……
我觉得事情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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