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笔仙9
第二天早上沉沉跟李芳道别后坐到了回泰顺的乡村巴士。
眼中市里的高楼大厦渐行渐远，耳机里释放着这个世界唯美的老歌。沉沉步上了回委托者陈陈老家的旅途。
高中的生活简单且忙碌，仿佛昨日拼命努力背课文刷习题的不是自己似的，自己的一生加上委托者的一生前前后后两辈子都没有这么努力过，相信这只是开始，以后自己还会更努力，毕竟答应了委托者要照顾好她的父母。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昨天听你打电话说今天回来，还以为你下午才能到呢。”
撒谎，真的以为自己下午才能到怎么会准备这么丰盛的午餐，辣兔肉，瘦肉丸还有土豆丸子，这些都是委托者陈陈爱吃的菜。
“嗯，放假了，想早点回来。”
“嗯，快洗手吃饭吧。”爸爸今天也没去上工，特地留在家里等着女儿一起吃团圆饭。
巴拉巴拉倒豆子般地说着在学校的事情，把各位同学和老师全部数落了一番，再把试卷里觉得老师出题思路有意思的拿出来说了一番，再神气地跟二老显摆自己的成绩以及另辟蹊径的解题思路。把二老哄的眉开眼笑的。
在外人看来沉沉的这番做派不道德，哪有踩着别人抬高自己的呀，但是在父母眼里，自己的这盘作派正是能逗乐他们的存在，既能满足父母心中孩子就是最好的思维还能让父母从孩子的表述中知道孩子在学校过的很好。
直到下午两点一刻多，家庭小宴席散去，吴妈兴高采烈的去洗碗，吴爸美滋滋的在收拾板凳，二老心里都对女儿这段时间的成绩感到骄傲不已。大懒人沉沉则是开始约委托者以前的玩伴。
“孩子他爸呀，咱们家的陈陈读书真是越来越好了呢，还是你有远见，将她送去市里读书，你看这成绩，比咱们镇上的那老张家的闺女强多了，我昨个儿听老张家的嫂子跟我们吹嘘她女儿这次考了镇上第一高中段里第30名。”吴妈听得闺女饭桌上吹嘘了好几个小时，完全被洗脑了，自己的孩子果然就是乖巧懂事，聪明能干。
“是呀，村子里的那些父母就是个没远见的，不把孩子送出去留在镇上不长见识的，陈陈高一的时候成绩还跟不上市里的高中，这不高二的时候立马逆袭了，老师都说这孩子是上重点班的料。”吴爸也被自己闺女吹的找不着北了，直鄙视起其他没有把女儿送到市里读书的父母没远见，也不想想要不是吴爸偶然间上工听说工友说市里的教学条件好，孩子送过去读书有前途，将来可以做大事，吴爸估计也只是觉得女儿能上镇里的高中已是最好的发展了。
所以说·····很多孩子上的学校或许是父母不知道还有更好的学校了，认知的局限呀。
临近傍晚，夕阳西下，乳白色的炊烟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沉沉见到了委托者的小伙伴后再将自己被老师邀请上重点班以及成绩突飞猛进的情况一阵吹捧，惹得委托者的小伙伴一脸的崇拜，半路逆袭，这可是比小说电视剧更加有看头。
夜幕降临，沉沉洗簌完毕后想跟委托者妈妈唠唠嗑，打开门看见吴妈刚洗簌完毕正在优哉游哉擦面霜，沉沉望着吴妈手上这瓶蓝白色罐装白雀牌面霜若有所思。
沉沉在家庸庸碌碌地呆了十来天，吴妈的厨艺始终都有用不完的时候，变着花样地烧菜，在这十几天里，沉沉见到了委托者那位据说很富有的邻居叔叔，这位叔叔年幼丧亲，靠着周围领居们的各种救济过活，十几岁的时候便离开家乡坐上去市里的拖拉机闯天下，十来年未曾回过家乡，当乡亲们误以为这位悲催的叔叔在外面去世了的时候，邻居叔叔携带妻女隆重地回到家乡光宗耀祖，曾经帮助过他的人家每家每户给了10万元的红包，还给吴家村捐了一笔钱修路，给村里更换了老旧的自来水井。
委托者去市里上高中的时候的电脑和手机便是这位和蔼的邻居叔叔送的，吴爸小的时候没少偷家里的东西救济这位邻居叔叔，所以邻居叔叔爱屋及乌对原身也是很好的。
这天下午，沉沉戴着遮阳帽穿着长裤长袖外套随着简衣便服的外婆一起上山砍茶树，外婆手底下种植着一小片茶园，每年的生活费都是从这篇茶园产出的。
“外婆，这条小道是去哪里的呀？”
“那条你小时候不是走过吗？上山砍柴的时候你跟在我后面走过的”
“我是说这条路的尽头通往哪里外婆知道吗？”
“我没走到过尽头，听别人说尽头是通往福眸建那边的。”
“哦，外婆你这砍茶树还要砍多久呀？”
“早着呢，你要是坐不住了就去玩会儿吧。”
“好嘞，那我去玩会儿。”说着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实际上没啥灰尘，因为我是坐在地上铺的蛇皮袋面上，只不过从地平线站起来习惯性地拍拍屁股。
顺着刚才看的羊肠小道，慢悠悠地走了进去，委托者的记忆慢慢地浮上心头。
记忆中委托者小时候曾经跟着外婆游走在这条小路，记得从这条小路一直走过去有一颗大榕树，榕树下面有个小洞口，以前的原身在那个小洞口看见一条巨蟒，然后榕树上还爬行着其他的蛇类，可把原身吓坏了。
出于好奇沉沉捡了一条比身体还要长的树枝一边抽打一边顺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不多久，便看见了巨大的榕树。
榕树上的鸟儿特别多，叽叽喳喳的，难怪原身小时候在这里看见蛇，食物链底层栖息在榕树这边当然会引来天敌定居。
“嗨，吴陈陈，好久不见。”
额·····说话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曲念慈，或许因为之前和曲念慈打过照面了，现在在巨大的榕树前看见曲念慈虽然画面有点点的小恐怖，但是腿并没有跑，说明身体的反应机能并没有对曲念慈这只鬼产生排斥反应。
“曲姐姐，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呀？之前听你说去旅行来着。”
“我这不是在这边休息一下嘛”
“对了，曲姐姐，你上次不是说显形会浪费功德嘛？”
“是的呀，但是在这里的话显形所耗费的功德很少呀。”
“为什么呀？不会是这榕树成精了，要护住一些鬼来帮它干什么吧？”沉沉瞬间倒退了好几步。
看见榕树，还有曲念慈这只红衣女鬼，周边阴森森地一人也没有，这······好像在哪个电视情节看过，貌似一棵树养了一班鬼在某个了无人烟的寺庙通过各种手段来帮树抓人，让树吃掉活人，一时想不起来了。
曲念慈愣了神，半会儿道：“你在胡诌什么呀，我是靠着这颗榕树下边的小石头才能这样显形的。”
“小石头？什么小石头？”
“就是那条蟒蛇下面的小石头。”
“告辞！”
听到此，我立马转身就跑·····
“诶，你去哪呀？”
“有蛇呀，不快跑干啥，我又不是它的对手。”
“哦，那你走吧。”曲念慈对这个活人还是挺有好感的，100多年了，不是一个人飘着就是跟其他鬼们聊聊天，没跟活人说过话，虽然做鬼多年但是终究还是人的心性，免不了觉得寂寞。
还以为能跟这个女孩子多聊聊呢，不过也是，活人怕蛇，自己也不能勉强她留在这里陪自己聊天。
“外婆，外婆。”沉沉几乎是用奔跑的速度回到了外婆身边，气喘吁吁地呼道。
外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警惕地看向狂奔跑过来的沉沉后面，将砍刀紧紧握在手边询问道：“怎么了？”
“我看见蛇了。好大一条。”沉沉猜测应该是委托者记忆里面的那条大蟒蛇。
外婆快速地将我护在身后，然后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到没有沉沉口中所说的蛇，目视前方问道：“蛇在哪里？”
“在·····在前面的大榕树下。”
外婆松了一口气继续砍着手里的茶树，瞬间卸下心中的防备。当下不由怪沉沉说话大喘气。
“看见蛇有什么好怕的。”外婆没好气地说。
“嘻嘻，我就是看见这么大的蛇，被吓着了而已。”沉沉尴尬地笑笑。
晚上在外婆家用了晚饭，准备在这边小住一段时间，话说出嫁的女儿自己家的事情很忙，又不想跟娘家疏远了，最低成本的方式便是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娘家小住几日，能让娘家帮忙带孩子，还能增强自己孩子和娘家的粘性。等孩子长大以后有出息了，每年再给外婆外公塞个红包，也算是让孩子代自己尽了孝道了。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
“哇，你怎么又显形了呀，这功德是不要钱的东西嘛？”沉沉被突然出现的曲念慈吓了一跳，真是越来越不怕鬼了。
“嘻嘻，我只是给别的鬼传个话。”曲念慈有点不好意思的揪着衣角。
“什么话？”沉沉瞬间感觉周围阴森森的，好像整个屋子全是曲念慈这种生物。
“就是白天那颗大榕树下面不是有一条大蟒蛇嘛，以前它曾经吞了一个人，尸骨化成了粪便又转化成了泥土，那位先生变成鬼之后虽然从小石头上吸取了不少力量，由于无人收敛骸骨，听说上个月名额轮到他了，这边的鬼长大人说他要是无人收敛骸骨就不能汇聚精魂上阴阳路。”曲念慈揪着衣角干巴巴地说道。
过了半响儿，看沉沉没出声询问，曲念慈只好自己继续说了。
“我们算了一下，张先生请鬼车的话需要很多灵力，他自己本身没有多少功德，坐地府的公交赶去鬼口的话身上的功德就会花光，到时候即使投胎也不会是什么好出路。”
还是一脸迷茫，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张先生是什么鬼？
看着懵懂的沉沉，曲念慈都不愿意去想刚才这些话自己是有多厚脸皮了。
但是想到张先生许的好处······曲念慈只好咬咬牙把剩下的话说出口了。
“就是想请你帮帮忙，让人把那条蟒蛇给弄走，然后将混着张先生骸骨的泥土送到云眸南的昆眸明那边。”
继续石化中·····
“当然不会让你白帮忙，张先生说他愿意将那块石头送给你。”
有好处？
“什么石头？”沉沉双眼瞬间变得炯炯有神地盯着曲念慈，忽然间觉得曲念慈真的很好耐看嘛，越看越漂亮，这身红衣实在是太有品味了，一看就是那种厉害非凡的鬼。
“就是那颗用很少的功德就能显形的石头。”曲念慈原先不想说这个的，但是让她去威胁活人给她办事她也干不出来，只能利诱了。
虽然张先生说给曲念慈，但是曲念慈毕竟是鬼体，无法拿取人世间的东西，不如送给这位学生，不仅可以解决了张先生的难题，自己还能随便移动地吸收力量，毕竟对方是活人携带着石头也不会静止不动，比现在这种每次想要吸收石头的光辉却只能呆在原地舒坦多了。
“那石头对我有什么好处？”听曲念慈说的貌似是好东西，好东西当然就要了解一下用途还有好处咯。
“对活人没有好处。”
沉沉深吸一口气，心中狂速地就算着得失。
“曲姐姐，虽然你是鬼，但勉强也算是位长辈吧。但是长辈也不能这么坑人的呀。那条蛇这么雄壮，我过去就是老寿星上吊似的。”沉沉超级无比的生气，这只鬼就是过来给自己添堵的，长得就怪吓人的，心思还这么脏。
沉沉现在看着只鬼越看越觉得面前的红衣瘆人，鲜红鲜红地跟鲜血染上去似的，脸更是刷白的像一只鬼，哦，倒是忘了本来就是鬼。人鬼殊途，即使当初是人，现在变成鬼了，跟自己就算是异类了，难怪这么明目张胆的算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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