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伏法
秋风已过，寒风刺骨。
苏云一行来到山下，彭三金走到苏云身旁叹了口气。
“大人，我们今日就像当年武殿长老去皇室要人一样，只是我们份量不够，这人带不走。”
听到这话，苏云眉头一皱，立马有了主意，暗自盘算一番觉得可行。于是在彭三金耳边说了几句，彭三金听完点点头。
今日拿人虽然失败，但那些香客已经开始怀疑，整体看来也算有收获。
苏云招招手示意众位捕快过来，“各位兄弟，今后这三日你们轮流守在山下，拦住上山的香客，也防止这些和尚跑了。每日值守的兄弟我自己出一两银子，不能亏了众位兄弟，毕竟这几日怕是要下雪了。还有每日记得汇报，三日后再做安排。”
听到苏云愿意自掏腰包，捕快们心里颇为感激。彭三金本准备回绝，但看了一眼手下兄弟也不再多说，谁都要养家糊口。
安排妥当，苏云带着彭三金回了左厅。
一切准备就绪，苏云让彭三金找人跑一趟。
看了一眼时辰已临近晌午，苏云决定先去吃个饭然后再去侯家村。
虽然凶手并未抓到，但已经确定了下来，苏云觉得先让侯季安准备后事。
知晓苏云的打算，彭三金不知从那家借了铜锣，边走边喊，“众位乡亲，苏大人要在侯季安家宣判凶手，请立马到场。”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侯季安家里里外外都是人。见村里人都到的差不多，苏云示意彭三金可以开始了，搞这么大阵仗自己可不愿。
彭三金也没拒绝，先是把村长拉到自己身边，又怕后面的人看不见，直接跳上桌子。
“众位乡亲，本月初七晚上的惨案经过苏大人和我的连日侦查，如今已经找到凶手。本来要在几日后才正式宣判，但侯小姐尸骨一直这样放着也不行，所以苏大人决定先让侯季安准备后事。装棺立灵堂，等到正式宣判后再入土为安。”
之所以这么安排，苏云也是为了老两口打算。自这案子发生以来这两人每日饭都没吃，整日以泪洗面，苏云看着确实不忍。算下来这侯季安比自己父亲还大不少，再这样拖下去估计这老两口身体都得垮掉。
彭三金说完，侯季安两人立马跪在苏云面前磕起了头，苏云赶紧拉两人起来，这可承受不起，要折寿的。
村长叹了口气，立马吩咐年轻人开始帮忙。
半个时辰过去，一切准备妥当，临到封棺时老两口趴在棺材上不愿离开，嘴里的哭声一直没有停下。村长知道这样耗下去肯定不行，叫人拉开两人，赶紧封棺。
如花似玉的年纪，本该迎来此生最美丽的时刻，偏偏遭了这种恶行，苏云心里既愤怒又怜惜。
灵堂立好，苏云带着彭三金上了柱香，今生已然过去，如有来世愿不再受此痛苦。
都是自家本族人，村长带着村民也跟着上香，希望侯家村永远不再发生此类事情。
回了县衙左厅，苏云想起侯季安两人的样子，莫名多了几分气愤，不论如何这寂开都得带回来。想到此不禁有些无奈，实力不够啊，如今唯一希望就是自己面子够大。
苏云坐在屋内，瞧见天色渐深，心里有些失落。按照自己预期，这都过了整整三日，应该早就到了才对。
没有瞧见人影，苏云放下书，揉起了眉头。
离约定时间早已过去，这海音寺的和尚根本没来，连手信都没有。
这三日来，守在山下的捕快每日都会汇报情况，苏云也知道这些和尚并未离开，至少未从前山离开。
老和尚不来早在意料之中，苏云等的可不是海音寺的和尚。
“小兄弟，四年不见你就从掌柜变成了官老爷，让哥几个刮目相看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云松了口气，自己面子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三位大哥，总算把你们盼来了，说实话我还怕你们不给小弟面子。”
毛老大哈哈一笑，随手就给了苏云一巴掌，看似很重声音也大，落在肩上一瞬间力道就消失了。
“小兄弟，被我毛大认可的兄弟，即便过去十年这面子也得给。”
听到这话苏云赶紧拱手致谢，这样重义的人实在不多见。
“三位老哥，连夜赶路肯定颇为疲惫，今日先好好吃点东西休息一晚，明日会到三位老哥出手的时候。”
毛老大哈哈一笑，“走吧，来了你的地盘你安排便是。”
苏云也不客气，带着三人就去了旁边的客栈，吩咐掌柜的上点好菜。
四人坐在桌上，菜还未上，毛老大看着苏云问道。
“小兄弟，此次叫我们兄弟三人过来是找谁麻烦？在北境，除了武殿外，我们毛家不惧任何人。”
苏云摇摇头，“三位老哥，并不是找谁麻烦，而是遇到棘手之事，我实力低微解决不了。”当即把整个侯家村惨案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该死的混账东西，现在就走，老子立马撕了他。”
毛老大听完，怒不可遏，右手在桌上狠狠一拍，整个桌子瞬间破碎。客栈的客人和伙计吓得话都不敢说，掌柜的在柜台也压根不敢张嘴。
苏云看着毛老大眼露凶光，浑身煞气，顿时后背发凉。
毛老二见苏云脸色难看，立马拍了拍毛老大肩膀。
“唉，小兄弟对不起，听到这种事老哥实在气愤。”
被二弟一拉，毛老大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准是吓到苏云。
苏云干笑几声，“老哥哪里话，你这样的义愤填膺小弟很是佩服，只是修为不够，不然早就脚踏海音寺，手掴老秃驴。”
毛老大哈哈一笑，“小兄弟，好样的。实力低微不用怕，明日有老哥在，即便是龙潭虎穴也陪你走一趟。”
毛老大说完对着掌柜招手，掌柜立马满脸笑容走了过来。
“重新换张桌子，酒菜赶紧上，这桌子钱算在我头上，免得以为大爷欺负你。”
掌柜连忙点头，回头狠狠瞪了伙计一眼。
四人再次坐下，掌柜怕几人发疯，赶紧拿了壶酒亲自送了过来。
明日有事，四人也不打算海喝，简单碰了几杯。
毛老二端起酒杯，突然叹了口气，对着苏云说道：“小兄弟，刚才大哥如此气愤也是事出有因。二十年前，大哥有一至交好友，在阻击夷族时不幸身亡，临走前嘱咐大哥代为照顾家中妻女。可惜等到大哥去了其家里，才得知这好友妻女被当地一帮派的几个杂碎给凌辱而死。大哥盛怒之下，带着族中弟兄把这帮派给平了。所以，今日得知这淫僧之事才会如此气愤。”
苏云端起酒杯敬了三人一杯，“三位老哥都是重轻重义之人，小弟能有幸相识真是缘分，这杯酒小弟先干为敬。”
毛家兄弟三人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兄弟，你很仗义，所以我兄弟三人才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苏云听到毛老大的话，摇摇头。
“这次小弟十分感谢三位老哥出手，否则还真头疼。”
毛老大拍了拍胸膛，“明日我兄弟三人陪你走一遭，真要不敌我也会请家里人出手，这等贼窝本就不该存在。”
苏云心里很是感动，这洹峪郡离太平县可不近，自己叫人送信到三人赶来不到四日时间，期间必是是连夜赶路。只是当年永安城时一句小兄弟就能如此仗义，苏云自问很难做到。
“三位老哥，明日就仰仗你们了，小弟再次感谢。”
毛老大摆摆手，示意放心。
四人相谈虽欢但也清楚明日可能有场硬仗，简单喝了几杯就准备各自回去休息。
………
翌日巳时，苏云带着毛家三人到了海音寺山下，彭三金和一众捕快也已等在一旁。
彭三金见苏云身后跟着三人，虽然不认识但知道多半是其请来的帮手。当日苏云让其找人送信，彭三金并未问送去哪里，如今突然多了三人心中自是高兴。
“大人，到现在为止，山上的和尚没有下山，香客也全部被我们拦了下来。具体如何安排，请大人指示。”
“彭捕头，今日我们只需正常拿人，如遇抵抗自有三位老哥出手。”
苏云下马，看着山上嘴角轻轻一笑。
彭三金点点头，就怕真动起手来自己扛不住，如今苏云叫了帮手自是放下心来。
“三位老哥，待会先不要出手，如果那老和尚不交人，再出手也不迟。”苏云说完又对着身后捕快说道：“留下一人看马，其他人随我上去。”
毛家三人没有意见，能不动手最好，真要动手自然也不怕。
上山路上苏云就悄悄对彭三金说了几句，彭三金听完有些忐忑，但见苏云一脸自信，只能应了下来。
一柱香不到，一行人就到了海音寺门外。没有香客上山，寺门自然关着。
彭三金看了一眼苏云，见其笑着点点头，只能走向前去。彭三金走到门口运起元气一脚踹塌了寺门，往里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寺里的和尚。
回头看向苏云，苏云示意继续。
彭三金只能再次运起元气高声喊了起来，“太平县奉命捉拿杀人犯，里面的和尚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一律按律法治罪。”
喊完彭三金见没人出来，只能再次喊了一遍。
苏云见状皱起了眉头，怀疑是不是这些和尚从后山跑了，但庙里的烟火还在也不像跑了。
正在思忖时，一众和尚走到了大雄宝殿门口，为首的正是湛清。今日的和尚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不仅怒目圆睁，手上还拿着棍棒。
彭三金被和尚的气势给吓到了，当即退回到苏云身前，心里有些打鼓，自己刚才破门而入会不会被人仇视？
苏云见到和尚没跑反而松了口气，随即面无惧色大步走到一众和尚面前，行了一礼。
“湛清大师，今日本官前来拿人，大师还是把寂开叫出来吧！触犯国法是躲不掉的。”
湛清摇头，“施主，寂开破戒，老衲已施惩戒，罚其在后院禁闭诵经超度死者，终身不得离开本寺半步。施主还是请回吧！”
“湛清大师，寂开犯的乃是杀人案，只是罚其诵经也太过简单了？如何令死者瞑目？”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劣徒已然认罚，施主有何必咄咄逼人？”
“大师此话差矣，杀了人躲进寺庙念几句经就想躲过惩罚，那要国法何存？寺有寺规，国有国法，大师既在陈国传道，自是应该遵守陈国律法。”
“施主不必多言，想带走劣徒就过了老衲这关。”
苏云暗骂这老秃驴真是油盐不进，非逼着自己动武。
“哼，果真是贼窝，自己弟子犯错还要包庇，你这秃驴枉为人师。”
毛家兄弟三人听见湛清不愿交人，还要阻拦，怒上心头，直接跃过寺墙落在了苏云身旁。
湛清听到秃驴，心中有些恼怒，但见这三人身手敏捷呼吸间就从寺外到了跟前，知道来人修为不俗，把怒气深深压了下去。
“三位施主来自何地？驾临本寺有何指教？”
毛老大啐了一口，“老秃驴，老子三人自是陪我兄弟来拿人的，识相的赶紧把那淫僧交出来，免得待会让你血溅三尺。”
饶是湛清修养颇高，心中也起了真火，眼前这人一口一个秃驴，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只是对方来路不明，能让其离去当然最好。
“三位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今日三位施主向本寺出手，明日或许也会有其他人向三位出手。冤家宜解不宜结，三位施主还是下山去吧！”
毛老大眉头一皱，本就反感这类之辈，如今听到湛清的威胁之言，哪能忍得了？
“呸，老秃驴，老子从不怕人威胁，今日咱们手里下见真章。看刀。”
湛清见眼前之人话未说完就举刀砍来，只能拿起身旁禅杖阻挡。毛二和毛三见老哥动手，自是掏出武器向着眼前僧人砍去。
毛大和毛二使得都是刀法，出手狠辣，力度不凡。只是招式上有些差别，不过苏云不懂刀法也看不出来门道。
害怕众人交手伤到自己，苏云退到一旁，看了起来。
自修炼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人对招，自是想学到些东西。毛三使得是拳法，手上带着拳套，拳法刚猛狠烈。虽与苏云的《开山拳》不同，但其气势磅礴，大有一拳平天下之意。毛三每出一拳，必然会有一人倒地，即便是对手举棍阻挡，也会棍断人倒。苏云看着毛三出手，身上有股热血沸腾之感，只觉得这种打斗颇有血性，拳拳到肉。
海音寺的和尚除了湛清，其余众人修为比起毛二毛三相差较远，再加上武技上的差距，往往一招都挡不住，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十几位和尚就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毛二毛三收拾完一众和尚，有些失望瘪瘪嘴，本以为苏云口中的和尚本事大，结果一交手就觉得无趣。连一招都挡不住，这还是两人留手的缘故，真要动了全力，一刀之下能砍一片。两人结束也不打算帮忙，收回武器走到苏云身旁。
“苏兄弟，这群和尚不经打，比起我家的族人差的远。”
听到毛二的话，苏云有些无语，虽不知这三人出身哪里，但这种身手多半来历不凡。自己不过是个开源境的小武者，面对海音寺的和尚自是不敌。如果自己境界高上几分，即便打不过也能全身而退，现在只能当当看客。
“毛二哥，你们三人武艺高强，哪是我能比的。说实话，要不是三位老哥出手，我压根不敢上来。真逼急了，估计得把我扔下山去。”
毛二哈哈一笑，“小兄弟，不要急，修炼之事得慢慢来，我们三人能有此修为也是花了三十多年，而那老和尚至少也有五十年功力。”
听到湛清五十年功力，苏云有些担心，“那毛大哥，能否拿下那和尚？”
毛老三摇摇头，对湛清的实力表示认可，但想赢却很难。
“嘿嘿，在北境同境界内能打赢大哥可不多见，这老秃驴虽然功力深厚，终归没跨过那一步。只要没跨过那一步，想赢我大哥几乎不可能。”
毛二点点头，“小兄弟有所不知，我大哥修得乃是家传绝学《毛八刀》，这刀法招式虽然简单，但力道惊人。每蓄力一次，力道就大一倍。可惜大哥境界不够，目前只修到了第五刀。不过就凭这五刀，这老和尚也挡不住。”
苏云听完点了点头，但还是一知半解。毛老大出刀实在简单，看着就像横劈竖砍一番。但自两人交手，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回合，湛清和尚一直都只在被动防御，毛老大每出一刀，湛清就举起禅杖挡一刀，每挡一刀就会往后退一步。在苏云看来，这老和尚虽处于下风，但防守之间游刃有余。
毛老大本以为这老和尚修为虽比自己高了一点但也不会太多，直到交手才发现不对。暗自猜测这老和尚多半快踏进那一步了。好在自己出手迅速，没给对方反击，否则说不定还会翻车。如今瞧见自己两位兄弟已经结束，不免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毛大虽只修到第五刀，但平时对敌往往难尽全力，如今碰到高手，当即不再隐藏，使出了全力。
随着口中一声轻喝，毛大全力运行元气，手中的刀也快了几分，出手更加凶狠。
湛清虽不清这出刀之人是谁，但心里却有些轻视，自己好歹修行五十载，如今也只差临门一脚。直到接招之后才有些皱眉，这人出刀快不说，每刀力道也不小，每隔几个回合力道还会翻上一倍。自己虽然借着后退卸掉了大部分力道，但手上传来的余力还是让双手发麻。好在自己修为深厚，对方这种打法迟早会元气耗尽。只是随着毛大一声轻喝，手上传来力道再次翻了一倍，老和尚不禁有些吃力，阻拦也不再游刃有余。
毛大见状哈哈大笑，运起体内的最后一口元气再次砍了过去。
湛清本来就有些吃力，如今感受到对方力道再次增加，当即不再保留。右脚往地上重重一踏瞬间立在原地，身上的僧袍被体内散开的元气瞬间撑了起来，整个人像是胖了几圈。
毛大叫了一声好，使出最后的力道重重劈了过去。
湛清脸色一变，举起手中禅杖挡住了这一刀。
“叮”的一声，湛清手中的禅杖在这一刀之下立马分成了两段，刀上的余劲只奔面庞而去。
湛清脸上骇然，本能举起断成两截的禅杖阻拦，只是元气已散，根本挡不住，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重重撞在柱子上。被其撞击的柱子受此力道，裂开了几条缝，整个大雄宝殿也晃了几下。
见到湛清倒地，毛大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武器，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气。今日这一战堪称自己练武以来最难的一次，好在最后突破了自己的极限，勉强施展出了第六刀。也是这老和尚修为深厚，换作常人早就被劈死了。
见所有和尚解决，苏云叫来彭三金在其耳边说了几句。
“三位老哥，今日幸亏有你们在，不然这些和尚也拿不下。还请几位老哥再次出手封了他们的穴道和经脉。”
苏云见彭三金离去，连忙对着身边抱了抱拳。
毛大已经脱力，只能由毛二毛三出手，两人没有拒绝，立马开始动了起来。
虽然和尚都被制服，但寂开却不在其中，苏云只能再次请两人出手跟着自己搜查一番。
很快寂开就被找了出来，见自己师父等人被制服，寂开也没反抗，让两人封了穴道和经脉。身后的几位捕快见状，赶紧拿出镣铐把寂开锁了起来，毕竟是杀人犯，总不能跟其他和尚一样待遇。
苏云刚才就没看见小和尚，如今搜查完了整个寺庙还是没见，不禁有些疑惑。
寂开见苏云似乎在寻找什么，不禁开口说道：“苏施主如果是找小师弟，就不用找了，小师弟几日前就离去，说是要给小僧赎罪，去了哪里小僧也不知道。”
苏云本来以为小和尚遭了毒手，得知其离去反而松了口气。
“包庇罪犯又武力阻拦朝廷办案，把这些僧人都带回去。”
虽说寂开已经拿下，但苏云觉得不够解气，犯下如此恶行还不知悔改，反而准备对自己动手，得给这些和尚一点教训。
听到苏云的话，捕快们面面相觑，但见苏云不像开玩笑，只能押着众人向山下走去。
湛清不仅重伤，连穴道经脉也被封锁，根本没法反抗，只能走在前面。
众人走到山下，彭三金早就准备好了囚车。和尚们自然不愿，但还是被强行推了进去。
苏云之所以派彭三金去准备囚车，目的就是让人知道不论是谁，犯了国法都将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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