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知昏迷
“唔,爹爹……”
这一声梦呓,让贺兰锦回过神来,赶忙跑到床前去看孩子。
她这一起身,安儿就看到屋内的一堆烂木头和碎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粉嫩的小嘴也张开成了o型。
大大的眼睛环顾房内,安儿心里忍不住嘀咕,娘屋子里的桌子怎么不见了?
该不会这一堆烂木头就是……安儿想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默默站到墙边。
娘亲好可怕。
眼见晋儿的额头冒起了细密的汗珠,贺兰锦一喜,出汗就能退烧了。
“渴……好渴……”晋儿皱了皱眉,无意识地低吟着。
刚才给晋儿喂了血,碗里已经空了,贺兰锦拿起碗就往外走,循原主的记忆,去屋外取水。
推开简陋的厨房木门,贺兰锦在灶台不远处看到一口水缸,翻开盖在上面的木盖——说是木盖,其实只是一块破木板。
盛好了水,贺兰锦又回屋,把晋儿半抱在她怀里,扶着女孩儿的后颈小心给她喂水。
值得欣喜的是,女孩儿不再无知无觉,水往嘴里灌进去时,她竟然下意识开始自己吞咽。
贺兰锦终于松了口气。
“爹爹!乔姨!”
突然听见小家伙兴奋呼喊,贺兰锦闻声放下手中的碗,刚转头就看见小家伙飞了似的往外跑出去。
贺兰锦也出了屋门,朝这边正走来一女一男,正是乔萍和沈知,她最先注意到的不是乔大夫,而是被乔大夫半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瘦弱男人。
她不知怎么感到胸口有些闷闷的,不舒服的揉了揉,心下暗忖,难道这具身体还有伤吗?
乔萍看见门口的安儿眼角带笑,但见紧接着从屋里出来的贺兰锦,脸一下子又臭了。
“沈夫郎,你腿伤复发,先去休息,孩子就交给我。”
乔萍温言道,还不忘安抚地拍拍沈知的手。
谁知沈知一下子把手缩了回去,迅速躲开乔萍的手,薄唇紧抿成一线,“晋儿就麻烦乔大夫了。”
“……我过会儿来看你,”乔萍手落空,表情暗了暗,说,“现在我先给晋儿看病,有些人最好别进去打扰。”
说完别有意味的瞥了一眼在门口站着的贺兰锦。
贺兰锦也不恼,默不作声地退到一边,给那乔大夫让道,但乔大夫走过去时,还是狠狠剐了她一眼。
“嘭”地一声,门被紧紧关上。
“……”贺兰锦一脸懵逼,这大夫真是个怪人。
她摇摇头,随后被安儿焦急的一声“爹爹”给唤回注意。
男人身子歪斜,手紧紧抓着腿,指尖泛白,额上青筋凸出,鬓角也被汗水湿透。没了乔萍的搀扶,眼看着身子便要栽倒在地。
糟了!贺兰锦眉头一紧,急急朝着沈知的方向走了过去。
沈知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头昏脑涨,浑身已经力竭,刚才只是靠意志强撑着,这会儿见晋儿有救,终于卸力,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爹爹!”看着爹爹在自己面前直直倒下,安儿已经吓得脸色发白。
正当沈知要倒在地上时,却落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那人轻而易举地将他瘦削的身子腾空抱起。
沈知想睁开眼,但奈何眼皮太重,最后还是太过疲惫沉沉昏了过去。
抱着他的贺兰锦,望向怀中男人惨白的脸色,还有嘴唇上咬破的血口,心中生起一些莫名的滋味。
“安儿,跟着娘过来。”她把男人抱进了之前的草棚,放在较厚实的那堆干草堆上。
她悲催地发现原身家只修了了三间屋子,而堂屋只有一间,能住人的只剩下这个破旧的草棚。
看着男人干裂的唇,贺兰锦垂眸说:“安儿,去给你爹爹打点水来。”。
“好!”跟过来的安儿急急忙忙又跑了出去。
安儿离开后,坐在草堆旁的贺兰锦掀开了男人的裤脚,脚踝竟已经青紫肿大,像是被毒蜂蛰了一般,看起来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她有些讶然的发现沈知脚上的布鞋沾着刺眼的红,贺兰锦脱下沈知的鞋才发现这双鞋的鞋底已经磨损的相当严重,只有薄薄的一层,看着都硌脚。
脱下鞋,她更是倒吸了口凉气。
沈知的脚上没有穿袜子,脚趾还有脚底都凝着许多血痂,有些脚趾盖开裂,血肉模糊,和脚背分外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触目惊心。
她突然后悔没和沈知一起去找大夫,不知道拖着这样的一副残躯,沈知是怎么坚持下去找到大夫。
亦或者,沈知是怎么一步步坚持到今天的……
被风吹的吱呀吱呀一直响的木门终于被人推开,安儿端着盛满水的碗小心挪步过来。
贺兰锦起身拿过安儿手中的碗,牵着小家伙坐到干草堆上。
“娘,爹爹不会有事的对吧?”安儿声音有些颤抖地问。
看着眼睛红的和小兔子一样的小家伙,贺兰锦心中不免触动。
小小年纪一天之内就经历了这么多事,还险些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一定很害怕吧。
贺兰锦放下手中的碗,露出笑容安慰道,“安儿,有娘在,绝不会让你爹爹有事,娘向你保证。”
安儿咬着唇点点头,忽然一把栽进贺兰锦怀里,贺兰锦感到胸口慢慢湿热,不一会儿,就听见小家伙闷闷的哭声。
“别哭呀!”贺兰锦手足无措,轻拍着安儿哭的一抖一抖的小身子。
“安儿,你先出去一会儿,让娘给爹爹看看伤好不好?”
埋在贺兰锦怀里的安儿听话的起身,使劲抹了抹眼泪,“安儿知道了……安儿一定会乖乖的……”
哭了一天的嗓子听起来有些软趴趴的,贺兰锦又摸了摸他的头,发顶软软的,她不可否认已经有些摸上瘾了。
恋恋不舍的松开手,安儿顶着肿泡似的红眼小跑着出去。
回过神,贺兰锦也开始干正事了,可摸了摸身上,半天没找到工具。
呃,她把小刀给落在屋里了。
贺兰锦扶额叹了口气,算了。
只见她撸起袖子,直接咬在原本的伤口上,鲜血顿时顺着胳膊流了下来,滴进碗里,将瓷碗里透明的液体眨眼染成红色。
她刚刚试过血有用,如今正好又派上用场。
将沈知扶起,贺兰锦动作娴熟的开始给他喂血,以前在战场上没有医疗兵的时候,战友中若是有人受伤过重,大家迫于无奈也是这么处理的。
虽然会使自己短时间内发动异能的力度受限,不过比起队友的消亡,这倒不算什么。这没想到这句身体的血也有这种功效,看来她的穿越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默默想着,转眼一碗血已经见了底。
正打算起身,忽然脑袋一阵晕眩,她无力的又跌坐回干草堆上。
原身身体本就虚弱,她从醒来就滴米未进,又用了太多的血,身体开始抗议了。
贺兰锦按了按有些昏沉的头,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走到门边。
安儿一见娘出来,马上跑了过来。
看自家娘脸色不好,安儿拉了拉贺兰锦的衣摆问道:“娘,你也不舒服吗?”
“没有的事,我身体好着呢!”贺兰锦见安儿小脸露出担忧,马上扬起一个宽慰的笑容。
“可娘,你的脸好白……”安儿正说着,堂屋的门忽然打开了。
打开门的乔萍一见贺兰锦,面色瞬间冷了下来,轻蔑地看了贺兰锦一眼,说道:“沈夫郎呢?”
“太累睡着了。”贺兰锦淡淡说道。
乔萍冷哼一声,目光怀疑的看着贺兰锦,“睡着了?不会是你又打阿知了吧?”
一次两次见面,贺兰锦自然能察觉到面前的大夫似乎很是不喜她,她也不矫情,接受了原身的记忆后,她也觉得原身的确挺难让人喜欢的。
贺兰锦没回她的话,如果按照原身的行事的确是会这么做的,但沈知的确睡着了,她也懒得解释。
“大夫,晋儿她怎么样?”
贺兰锦不问还好,一问好像点燃了乔萍这个炮仗,直接破口大骂。
“你还好意思问?贺兰锦你说你有尽过做娘的责任吗!生而不养,还虐待她们,这么小的孩子,才四岁,满身都是伤疤,背上的痂现在都还没掉,我看着都于心不忍,你怎么下的去手!”
一旁的安儿被吓的小脸一白,乔姨向来很温柔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可怕的乔姨。
见贺兰锦面无表情,没有一丝动容,连原本喜欢她的安儿也往贺兰锦身后躲,乔萍更加来气。
她上前一把揪住贺兰锦的衣襟,“还有阿知,你是故意的吧?之前不让我给晋儿看伤,现在倒好——”
“等我走了,你让阿知跛着脚追我,你知不知道要不是遇上王大娘的牛车车轱辘不小心陷到土坑里,还不知道阿知是要走……”
“乔萍。”
一声冷厉的男声忽然打断了乔萍的话。
贺兰锦和乔萍皆是一愣,乔萍说话的声音顿时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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