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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陈博洛不发一言的离开时,舒泉才后知后觉的站起身。

        她拍拍屁股,抿着嘴巴想到刚刚被揉头的画面便忍不住笑,整个人像是被灌了蜜的仓鼠,一个劲的捂着脸。

        这算是暧昧吗?舒泉看了一眼陈博洛的背影,他正倚着机器在发呆。

        不算吧,但算不算都没关系。尽管陈博洛和那个戴着眼镜的女生走得再近又怎么样,舒泉觉得自己胜就胜在是单身的时候同陈博洛发生这一切的。

        车间机器声嘈杂,穿着粉色静电服的品质时不时会来检查,夜班虽查的不严,可舒泉瞧见他们还是放不下心。

        她压了一会板子机器便要维修机器,这时间段闲来无事,她又一屁股坐到地上。

        压板子压到四点,舒泉抵不住困意,隔壁线的大叔说出去休息一会再来,她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出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她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瓶柠檬水后便去换衣间坐着休息。

        换衣间冷气十足,她揉着眼睛,陈博洛的脸忽然在她脑海里冒出来,她想起他揉她的头,眼中笑意满满。

        想到这,她忍不住的扬了唇。

        过了十分钟,舒泉将水放到自己的包里后便去上了厕所,顺便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并不真切,朦胧却不憔悴。

        再回到车间,她刚走到工位,眼睛下意识就瞥向陈博洛,她看着他的身影,下意识抿唇,半晌,陈博洛的视线也悠悠转来,他眼底清澈,夹杂着笑意涌来。

        舒泉也笑,下一秒便瞧见有个人挡住了视线,只一秒,再回望时,她看到陈博洛的眼睛正看着那个人,笑意已不在,只剩下冷漠。

        舒泉望去,不料那个人正站在自己面前。是李佳和的师傅,舒泉心下厌烦,却忍着不表现出来,她说:“怎么了?”

        对方吊儿郎当的,站不直,微微弯腰将一张绿色的单号纸递给她,并笑着道:“你换单号没告诉我啊?”

        闻言,舒泉愣了,接过纸时脑袋回想起这件事。可她记忆涌现时完全记得她告诉过他这件事情,于是皱着眉说:“我给你了。”

        李佳和师傅敛了笑意,“后面的人和我说了我才知道已经换工单了,现在我还要改,你怎么就告诉我了?”

        舒泉上下扫了他两眼,眼中是止不住的厌恶。她深切的明白,对方想把责任推给自己。可越是这样舒泉便越是冷静,她问:“我没给你?”

        “没给。”

        “你放屁!”她骂道,“我没给你你手里的单号是哪来的?”

        她冷嗤着,不屑一顾的看着这个找借口的人。

        “你什么意思?推卸责任?”李佳和的师傅语气渐渐冷漠,他手上拿着手套,此刻揪着冷眼看她。

        到这一刻,看到对方强硬的语气,舒泉忍不住笑了,可她依然觉得委屈且气愤。她瞪着那人,下一秒便移开眼佯装不在意道:“傻逼。”

        未曾想,李佳和的师傅爱装,闻言直接将手中的手套甩到舒泉的桌上。他手指着舒泉说:“你现在什么意思?”

        舒泉喘着粗气,掀起眼皮刚想说话。下一秒陈博洛忽然出现在她的眼里。

        他逆着光,面无表情,看了舒泉一眼后便站到她的身旁,看着李佳和师傅说:“你有事?”

        陈博洛语气冷淡,蹙着眉拿起桌上的手套,“我都看见她把单号给你了,你等会被骂还想拉人下水?”

        他一番话无疑是为舒泉证明。这不大的事情却被李佳和师傅无限放大,舒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很幼稚,幼稚极了。

        她不再说话,这次却觉得委屈极了,生气极了。舒泉拉住陈博洛的衣角,人微微往他身后靠了靠。

        这场闹剧结束,李佳和的师傅离开时舒泉还大声骂了句脏话。再回眸却发现陈博洛正笑颜看她,人倚在墙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勾着唇。

        舒泉挠挠头,笑,“奇葩。”

        “我看你都要和人打起来了。”陈博洛弯唇,人微微往前,站到了舒泉面前。

        舒泉说:“那你要帮我打回去。”

        “我为什么要帮你打回去哦。”

        闻言,舒泉撇嘴,对着陈博洛做了个鬼脸。

        下一秒,她便拉着陈博洛撒娇说:“帮我压个板子。”

        ——

        下班时,她依旧坐着赵伟的车。和室友约定好奢侈一把去肯德基吃一顿,吃到一半舒泉实在忍不住困意,她看着对面的一个室友玩手机不急不慢的吃饭,有些不好意思提醒。

        睡到下午六点半起床,刷完牙洗完脸便坐在宿舍等着赵伟发信息说可以出发了。

        上班后,对接的男生笑着告诉她:“一线今天维修。”

        闻言,她回头看,发现一线中间的机器不知去哪了,此刻那里空荡荡一片。

        舒泉噢噢点头,说了句好的。

        她压起板子,一线的张書便拿着扫把开始打扫卫生,舒泉看见了便一直说他好幸福不用工作。

        江景兴听到了这句话,他徐徐走来,眼底藏着笑,“你要不要打扫卫生啊?”

        闻言,舒泉探出头:“我吗?”

        江景兴点头。

        舒泉应声说要,张書便笑着将扫把递给她。舒泉接过时笑的热烈,她捂着嘴巴眼中满是惊喜。

        江景兴站在她身边让她赶紧扫地。

        难得的散漫,舒泉几乎是无所事事。她拿着扫把敷衍的扫地,并没有人管她,她便悄无声息地走到陈博洛的身旁。

        远远看到他的背影,单薄又寡淡,舒泉总觉得这个人其实很孤独,他像是静谧又自由的孤身者。

        他背对着她,舒泉拿着扫把轻轻走去。她眼中满是笑意,笑着露出虎牙,手指轻点他的肩膀,“博洛哥哥。”

        陈博洛坐在椅子上,闻声转过头,看到舒泉的笑颜时愣了一下。他看着她,身子慢慢转向她,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啊?”舒泉反问。

        陈博洛:“你知道我叫什么啊?”他声音还夹杂丝丝笑意。

        舒泉闻言轻笑,她倚在机器上笑道:“知道啊,陈博…力…?”

        说错名字其实并不怪舒泉,因为那时的她太过羞涩,平时并不会喊他的名字,这个名字只在她心底反复摩挲过,加上她曾经有个同学叫陈伯力,此刻心揪起来,紧张的名字都喊错了。

        陈博洛一瞬间气笑了,他看着舒泉,不可置信道:“你喊我什么?”

        舒泉一瞬间反应过来,接而笑着捂嘴,她手放在陈博洛的肩膀上,说:“对不起对不起,陈博洛。”

        她咧开嘴笑的真切,陈博洛瞥了她一眼翻了个白眼,可下一秒他也忍不住的扬起唇,他抬眸看着舒泉,心似流水慢慢流淌。

        舒泉弯下腰扫了下地,忽然又说:“你怎么可以坐着?”

        “腿摔了。”陈博洛说,“昨天骑电瓶车去人才公寓的时候有个水坑我没看到,然后滑了一下。”

        舒泉:“我靠,那现在怎么样?”

        陈博洛笑,“走路都难。”

        舒泉皱着眉头,心微微泛疼,她不受控地低下头看陈博洛的腿,张唇想问有多严重,可对方已经将衣袖撩起,手伸到她的面前给她看,眼中还带着委屈。

        他撕开创口贴的一个角,大大小小的伤疤还没结痂,触目惊心。

        舒泉忍不住在他手臂上划了划,力道很轻,她倒吸一口气,想开始说话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景兴此刻来的不对巧,他出现在舒泉都身后,冷不丁笑着来了句,“陈博洛卖惨呢?”

        闻言,陈博洛立即缩了手臂,他瞥了一眼舒泉,又看向江景兴,“去你妈的。”

        舒泉傻傻地笑着。

        江景兴看向她又说:“别笑,你看你那傻牙。”

        于是她立即止住了笑脸,陈博洛也跟着说:“傻牙。”

        “你们才傻牙。”舒泉说,“我这虎牙啊。”

        他们对视上,江景兴笑,“行行行,虎牙虎牙。”

        忽的,他们的话题又一瞬间转移,舒泉刚想转身离开,江景兴立即拉住她问道:“大姐。”

        舒泉早已接受了这个昵称。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江景兴,“怎么了?”

        江景兴说:“听说你和他吵架了?”

        说着,他的手指向后面,舒泉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是李佳和的师傅。她无所谓道:“也不算吵架吧。”

        “听说他和你要过微信?”江景兴笑道。

        听到这话,舒泉顿时头皮发麻,她摆摆手想逃避这个话题,便立即转身就跑,走到投板处时却听到陈博洛来了一句,“和她要微信?”

        他的语气带着讥讽,似是不屑。舒泉一瞬间不知道他究竟是对谁的不在乎,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瞧见陈博洛正面无表情,根本不在意的模样。

        对视良久,陈博洛忽然说:“真的假的?”

        语气依旧不算好,甚至带着厌烦。

        舒泉那时的心情立即沉入谷底,她忍住不去发火,不去悲伤,可她年轻气盛,无法不跟着心走。她低下头,接而对着陈博洛喊了句,“男的也当八婆啊!”

        此话一出,江景兴立刻传来翻涌的笑意,他拍着陈博洛的肩膀笑道:“她说你八婆诶。”

        舒泉喊完便低下头扫地了,她刻意不去看陈博洛的表情,也没有勇气。她知道他们没到能这样说话的的程度。

        可她不甘心自己的喜欢只有自己付出,不甘心陈博洛对自己没有感觉,看到他无所谓的模样,她便忍不住装作不在意,忍不住说过分的话。

        她扫着地,江景兴也早已离开。车间嘈杂,机器运转不停,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陈博洛,发现他低着头不说话。

        地上扫了半天也不再有垃圾,此刻只剩下无所事事在她身上抓挠,舒泉烦了半小时,又忍不住去找了陈博洛。

        他表情淡淡,看到她来到他的身边,只一眼便收回视线。舒泉戳了戳他的肩膀道:“博洛哥哥。”

        “嗯?”陈博洛应答。从喉间发出的声音,没有温度。

        舒泉:“你生气啦?”

        陈博洛垂眸,“没有。”

        找不到话题,舒泉又离开。可没一会她又辗转而来,又戳了戳他道:“博洛哥哥真的生气啦?”

        陈博洛抬眸,柳叶眼中满是淡薄与疏远,“我就是在想事情。”

        他又接道:“昨天又和我朋友吵架了。”

        舒泉闻言,便询问起究竟是什么事情。

        两个人之间似乎短暂的破了冰。可再当舒泉找他时,陈博洛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她不知道他会这么生气。同时也厌烦自己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下脸面去找他,这根本不是正比。

        再找他时,陈博洛眼底终于有了些笑:“你这个人好玩呢,说我八婆还和我说话。”

        闻言,舒泉立即装作眼泪汪汪,她眉头微蹙,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说:“对不起对不起,拜托拜托。”

        见此,陈博洛彻底忍不住了,他嘴角上扬,低下头说:“没生气。”

        这次,语气坦诚。

        舒泉说:“要是你真的生气那我也不和你说话了。”

        听到这话,陈博洛有些诧异,他揉了揉手臂,“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难受呀。”舒泉笑着说。

        ——

        凌晨四点,打扫卫生太过无聊,一二线的前半段她都扫的快发亮了。刚巧舒泉同线体后面的人认识,于是她便悠悠向后跑。

        那边的人几乎都是男生,瞧见她来还拿出私藏的椅子给她坐。舒泉坐在那里说:“我今天没事做,机器维修。”

        那个和她说买鞋垫的男生笑,“那不很舒服吗?”

        “对啊。”她笑。

        聊了两句,她发现他们年龄其实都不大,几乎都是不到二十的年纪来做暑假工,也都是学生。

        人来人往间,舒泉有意无意的往前看,她想找到陈博洛的身影是轻而易举。此刻的他正坐在工位上,模糊又朦胧间抬起头,舒泉眯起眼睛,觉得他们此刻应该在对视。

        下一秒,江景兴却忽然走到他的身边。舒泉还在看着,便看到陈博洛对着江景兴指了指她。

        “舒泉!”江景兴立刻喊道,“你干什么呢?”

        舒泉坐着没动,她拿着扫把晃悠了两下,没意识到江景兴的情绪,笑道:“打扫卫生啊。”

        江景兴指着她,“回来!”

        听出了语气中的严肃,舒泉敛了笑意,走到他们身边时,江景兴面露严肃,他眼中满是厌烦,“你在前面打扫的时候玩就玩吧,你还跑去后面坐着。”

        他说话时皱着眉,嗓音低沉,完全不似平时的吊儿郎当的模样。此刻站在这里,站在光下吼着舒泉,态度恶劣。

        舒泉头一次见她这样,愣了半天。

        她以为她和江景兴关系很好了,没想到他会这样对自己说话,没想到她根本没有给自己留情面。

        她好面子,什么都不肯认输。于是舒泉便开口解释道:“是他们给我搬椅子的…”

        江景兴又吼道:“那你就坐着是吧!”他顿了两秒,“去哪坐着不行?”

        他喘着气,冷眼看舒泉。舒泉自知不对,也没说话,低下头哦了一声便继续打扫卫生。

        拿出无尘布擦机器时却越想越难受,缩在角落里也无心继续,她便坐下地上将无尘布叠起来,像叠被子似的,又张开,又叠起来。

        如此反复下,再抬头,江景兴正站在他的对面。此刻的眼中已满是不耐烦与厌恶,他张口,冷冷地盯着舒泉说:“你现在什么意思?”

        他瞪了一眼她。

        舒泉那一刻,火气也冒了上来,她站起身看着江景兴不示弱道:“我就是在擦机器啊。”

        闻言,江景兴向前跨上一步,指着舒泉说:“你在擦机器?”

        他气不打一处来,眼神冷冽。

        舒泉张唇,刚想说话,江景兴又吼道:“舒泉你现在想干什么!”

        声音很大,周围很吵闹。她站在他面前一动不敢动,完全呆愣住了,她一瞬间起了怕意,虽说生气,可惧怕已经占了上风。舒泉好面子,此刻也不能服输,瞪了江景兴一眼后便去了张書那。

        她和张書关系一直很好,张書很照顾她。舒泉同他抱怨着,越说越觉得委屈,然而下一秒,张書说他要下早班。

        下早班时间是四点半。

        这话却像是最后一根崩断舒泉情绪的弦,明明不算大的事情,可舒泉现在只有张書一个能说话的人,此刻他要走,舒泉彻底忍不住了,她还想挽留,谁料陈博洛同她擦肩而过,他们没有对视,陈博洛往外走。

        舒泉一下子想起来就是陈博洛同江景兴告的状。

        她心里涌上反感的情绪。

        江景兴此刻走来,正式且语气硬气的说:“等会你压板子,张書要下早班。”

        舒泉站在桌旁,手上拿着无尘布,情绪低落,无法逆转的向崩溃的边缘游走。

        她手放在桌子的不锈钢栏杆上,拿着无尘布摩擦。

        她站在那里,想着陈博洛的告状,张書的即将离开,江景兴的态度。

        眼眶渐渐温热起来,她的鼻腔像是被堵了起来,可偏偏有鼻涕滑下,舒泉吸了下鼻子,咬着唇忍住所有委屈。

        她站在那里五分钟,张書也在,江景兴也在。

        可她没有勇气抬头,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然泪水便会汹涌而至。

        直到最后,张書离开后,舒泉慢慢挪到工位上,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实在忍不住,低着头慢慢抽泣起来。眼泪是滚烫的,一滴又一滴落下,她觉得自己糟糕极了,怎么能哭呢,多大的事情啊就哭。

        舒泉,你一点用的没有。

        哭着,江景兴的对象不知何时走来,此刻的她依然保持着低头的动作没有动。舒泉已经和江景兴的对象说过几句话了,此刻两个人也认识。

        舒泉听到他对象问自己怎么了,江景兴满不在乎地说不知道。

        接而那个女生递给她一张纸说:“他就是傻逼你别理他。”

        语毕,两个人离开。

        可过了一分钟,江景兴便回来了。舒泉低着头手里拿着纸巾擦眼睛,终于鼓起勇气看江景兴。

        一抬眸,撞入对方眼里。他依然是那副表情,不耐烦,厌恶,反感蜂拥而至,厌倦的看着她。

        她那时,眼眶又热了。

        江景兴说:“你想怎么样?”

        舒泉不说话。

        他便走到她的身后,坐在周转车上看着她。舒泉手里握着面纸,皱着眉头哭泣。

        不多时,车间门被打开,有个人徐徐走来,舒泉余光瞥到了来人是谁。

        陈博洛。

        江景兴也看到了是谁,他坐在那里,对着陈博洛指了指舒泉,说道:“哭了怎么办。”

        陈博洛闻言,看了一眼舒泉,纳闷道:“谁哭了。”

        江景兴:“舒泉。”

        下一秒,他又说:“舒泉哭了,你快给他买ad钙奶。”

        舒泉心顿了。她好像记得,以前有个很火的梗,说要给女朋友买ad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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