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晚上上班时,陈博洛问舒泉,“今天加我的是你吗?”
“是啊。”舒泉点头道。
他笑,“你这个头像,和你本人严重不符啊。”
舒泉怔愣了两秒,随即拍了拍陈博洛的肩膀,道:“你以前没有看过我主页吗?”
她不信,她不信陈博洛对她没有感觉。可她不信也要抵过他人怎么说,只见陈博洛皱起眉一脸嫌弃道:“我为什么要看你。”
他的语气此刻倒真诚,舒泉有些烦躁了,可她显现出来。半晌,她又回答了刚刚陈博洛的问题,“我本人什么样子啊?”
陈博洛睨了她一眼,“傻样。”
“去你的。”舒泉骂道,下一秒,她便又不自觉起来。她的手在空中胡乱且小幅度的捏了两下,继而迅速的微笑着攀上了陈博洛的屁股。
他站在她身旁,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了件变态事。
“我操。”陈博洛笑了一声,猛然后退两步,他倒是没有昨天的震惊模样,此刻捂着屁股指着舒泉说了句,“女流氓。”
舒泉朝他吐舌。
压了一会板子,组长来告诉她可以压维修品了,她说联系了物料员,等会货就来。
舒泉点头后组长又去了陈博洛的工位通知他。接着工程师便来调试机器。
他们仿若又自然而然的紧靠到了一起。
舒泉拉着陈博洛,他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话题,能聊的话寥寥无几,可这样也抵不住两颗炙热的心。
陈博洛推着周转车,舒泉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他要帮她拉载具,还笑着说她是懒猪。
到达二线最后时,舒泉抱了几张载具放在周转车上,陈博洛亦是如此。他微微弯腰,半晌拍了拍手。
再抬头时,舒泉发现陈博洛人已不知去了何处。视线转了转,再抬眸,她看到陈博洛正站在那个和他平时一起吃饭的戴着眼镜的女生身后。
她忽然就停了动作,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侧脸也是淡漠的,他从来都不是温柔的人,一直都是如此。
舒泉那时忽然觉得,他其实不会爱人。
陈博洛咳嗽一声,带着刻意的意味。舒泉闻声立即收回视线,可她仍不可抑制地再次看过去。
那个女生看到了陈博洛,欣喜的瞪大眸,她眼中忽闪过一道光。可余光里,又瞥到了舒泉,于是她的视线顺到了陈博洛的身旁,舒泉站在他的身边。
她反应过来。陈博洛是和她一起来的。
女生的眼眸中的欣喜消失,她或许有些醋意,只是一秒便重新恢复冷漠。她的眼回过陈博洛身上,骂了句:“傻逼。”
闻言,陈博洛愣神。他的笑也收回了,嘴角的笑抑下,微咬唇间,女生已重新回过头。
他不明所以,可舒泉看出来,他的表情很难看。
须臾间,其他人已经帮她搬好载具,舒泉道了谢。
陈博洛瞥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个女生,他甚至没有看舒泉便直接离开了。
他不打一声招呼就走,舒泉的心沉落湖底。她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女生,两人竟能对视上,她愣神,很快便离开。
远远看着陈博洛的背影,舒泉和小声说了一句,傻逼。
两人此后再没说过一句话,那一天甚至一句交流都没有。
陈博洛没再找舒泉,舒泉亦是如此。
只不过偶尔他们的视线会相撞。陈博洛也常会看向她。
可舒泉不再需要了,她太生气了。怎么可以这样,他将她撇下,虽然只是一小段距离,可他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留她一个人。
——
舒泉又觉得,这两天的陈博洛似乎在得寸进尺,她有时候很理智,看着陈博洛的一举一动,心比冰凉。
今天上班时,舒泉面前的机器是放一个板子停一下,点完胶才会继续开动。她找到了休息的地方,压好板子后便让张書帮她放板子,她便跑去摸鱼。
而陈博洛,也在摸着鱼。不过他可以坐在椅子上假装在整理东西。
里头一共有两台桌子,两张椅子,舒泉让陈博洛坐在里面那张,他说了句你配不配坐在这里。
舒泉不在意这句话,没有理他。
在每次听到二线的机器动时她便会厚着脸皮喊一声张書的名字。
她笑着说谢谢,陈博洛便会在旁边冷哼。
她还生着气,听到他的声音也不予理睬。
机器动了,她便喊一声。大概隔一分钟喊一次,没有间隙,张書并没有嫌烦。
可在最后一次,她再一次喊了声他的名字时。陈博洛在她的右侧,不远的距离,他忽然揶揄地说了一句话,颇有些嘲讽:“张書是你爹啊你总是喊他。”
他或许说时不经意,可舒泉听时便来了心。她闭了闭眼,回过头看着陈博洛,他正低着头,并没有对上双眸。
舒泉冷笑,也转回身。她气极了,语气冷漠而带着厌恶地道:“他妈的有病吧。”
她骂了一句话后便转过身离开,留陈博洛一人看着她的背影。舒泉此刻的心已凉透,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眼睛瞎了。
这是什么人啊。
回到自己的工位后,舒泉喘着气,她气红了脸,咬唇思索着那句带着侮辱意味的话,半晌,吐出一口气后她再次冷笑一声。
和张書说了这件事后,张書对此话没有做出反应,他也是笑了一声。舒泉又说:“我又没让他弄。”
说了一会,张書又和她说了最近的一些事情,舒泉听着,陈博洛的身影而来。
从她的余光中撇到,舒泉便立即低下头。盯着地面时,她眼前一闪而过的是她昨天抛下她独自离开的模样。他的鞋从眼前晃过后,舒泉又抬起头继续说话。
她不愿再和他说话了。
然而说着说着,舒泉看到张書的视线对准了他的身后,仿若在不远处。
舒泉愣神,强烈的预感告诉她,陈博洛在她的身后。她刚想转身,脖颈传来了一阵凉意。
她打了个哆嗦,随后又感觉到那只手轻轻地捏了捏她。
舒泉彻底缩了脖子,她猛然回头看去,对上陈博洛那双柳叶眼。他的眉眼此刻带笑,站在光下,露出一小截发。
她推了一下陈博洛,说:“烦死啦。”
很奇怪,气愤忽然转瞬即逝。
她觉得自己很不争气。
——
一线忽然调来一个男生,长得不高,也不太帅,带着一个方框眼镜,呆呆的模样,鼻子里的鼻毛甚至都没有修理。
舒泉那时刚压完板和张書聊天,组长便带着那个男生来了,看到组长时吓得舒泉赶忙跑开,但组长没有多说什么。
组长说:“骆进登以后就在里面这操机了啊。”
舒泉闻言,点头说了句好。
她转眸看向骆进登时,对方也在打量她。那一刻,她觉得,这个人肯定比李佳和师傅还猥琐。
组长离开后,张書指着骆进登说:“你他妈就是骆进登啊。”
听那愤愤的语气,舒泉一下子笑了出来。她跟着张書说了一句,“你他妈就是骆进登啊。”
张書接话道:“一天到晚就在群里发信息的是你啊。”
闻言,舒泉也反应过来。这个骆进登,经常在群里说一些无关紧要又很懂的话。
这个骆进登并没有回答,他笑了笑,显得更猥琐了。
舒泉扶额,有人真的能这么猥琐啊。这个鼻毛,能不能修一修啊。
她视线再次转向骆进登时,他也朝自己笑了笑,然后下一秒从口袋拿出一颗糖放在她的面前。
舒泉看着那只手,顿了两秒,接而抬起头,看着骆进登。
他说:“给你糖。”
舒泉接过,她看了一眼张書,说了句谢谢。
有些尴尬。张書下一秒说:“你什么人啊?”
几个人笑着,舒泉一抬眸便看到陈博洛往这里走来,他似乎刚忙完,正脱下手套在拍手,似乎也很困倦,打了个哈欠后,舒泉也不自觉的跟着打了个。
陈博洛走到几个人中,看了一眼骆进登,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我被调过来的。”
陈博洛指着他,“他前两天要和我换线呢,我都没答应。”
闻言,舒泉抬头,陈博洛的侧脸线条清晰流畅,此刻面带笑意,却也不面善。
张書又说:“这小子,刚刚给舒泉一颗糖,不给我呢你说说,看着美女就走不动道来。”
他说的太过暧昧,舒泉笑着推了下张書。眼睛下意识看向陈博洛,意料之中的相撞时,陈博洛眼中的笑没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
四周也没了声音,舒泉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想是被蛊惑了,往他的眼深处悬溺,直到最深处。再反应过来时,陈博洛嘴边的笑也没了。
“干嘛?”她说。
陈博洛缓了两秒,他垂下眸整理好思绪,再抬头时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糖呢?”他喊的大声。
舒泉:“滚。”
——
下了班,两个人似乎戛然而止,一切都向后退。
那一份关系,停步不前,甚至连初见都不如。
回到宿舍,她洗完澡以后在涂水乳。手机震动后她打开,看到恩给她发的消息。
她和恩是因为追星认识的,她们曾经日夜为偶像打投,到现在归于平淡后也无话不谈。
恩问她近况,她说不想喜欢了。
她和她说了这几天的事情,最后说:我不知道,但我不太想喜欢他了。
恩安慰着她,和她说陈博洛这样应该天性就是凉薄的人。
舒泉其实不信。
她又点开陈博洛的朋友圈,却发现他设置了半年可见,此刻她可以看到他的一条动态了。
还是三月份发的。
是一张海底捞的图片,面前摆着啤酒和调好的酱料,桌上各种火锅食品,沸腾着的锅底鲜艳透红。
她愣了两秒,打开评论区。空白如也。
退出他的朋友圈,她已然有些难受。截图了和恩说的不想喜欢陈博洛的话后,她发了朋友圈。
截掉了多余的话和备注,只留下一句:我也不知道,但我不太想喜欢他了
舒泉和恩说:希望他误解,我是不喜欢他的。
可其实,我是特别喜欢你的。但你对我太不好了,总让我难受,我真的,不想喜欢你了。
她试着放弃,却不知道怎么做。
再次测试塔罗牌后,牌面意思还是他也喜欢你。
舒泉崩溃的不行,第一次为陈博洛流下眼泪。
她从来不知道,换原来暗恋一个人,真的是所有的喜怒哀乐。
爷爷,要是陈博洛喜欢我,你就让我今晚梦到他吧。这次,我遵循你的话,我相信你,爷爷。
爷爷,我好难受。
她沉沉睡去,就算是梦里也不安稳。
再醒时,恍惚间她确定,确定她梦到了,梦到陈博洛和她并肩了。梦到他似从前般的羞怯与小心翼翼,他的眼依然是只对她一人的欢喜与明媚。
再醒来,大梦如归。舒泉像是被人打了一棒,刷牙时也在回想。
她梦到了,她梦到陈博洛了。
那天的舒泉,笑与泪都温热。她以为那是她最悲伤与开心的一天,后来才知道,再回想起来才发觉,那天以后,才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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