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红烧肉
第十章红烧肉
太阳刚刚露出地面，一条洗得白花花的猪就被送进了满庭芳的后院，厨娘们教着小厮处理猪肉，把猪头、猪身、猪脚一一分开，洗净留待备用。
“今天小姐准备做什么呀？”一个小厮不甚熟练地切着猪肉，猪肉滑腻，力气大了肉切得藕断丝连，力气小了又切不动猪皮，“整整一头猪，都够俺家吃半年的了！”
“谁知道呢？”另一小厮接道，“不过刘大娘家养的猪真的是喂得好，你看这猪腿，真想拿回去给俺媳妇儿炖汤。”
“你可别做傻事儿，”刚那小厮一脸警告，“洛家的规矩最是严了，要是被发现偷偷摸摸的，被逐出府去，那就没有哪家主户敢用你了！”
“嗐，我傻么？我只是说说罢了！”另一小厮翻了个白眼，“只是俺媳妇儿快生了，就想让她也尝尝小姐做的菜！”
洛青芸一早就进了满庭芳，在正厅检查了卫生后，直接进了后院。还没进门，就听到小厮们的对话，笑着推门而入：“你媳妇儿快生了，恭喜恭喜！”
“小姐！”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向洛青芸行礼。
“你们别管我，先忙吧。”洛青芸对他们摆摆手，然后朝着那小厮道：“今天中午忙完后，你就给你媳妇儿带一份回去吧！”
“真的？”那小厮两眼放光，嘴角都笑着咧到眼角了，“多谢小姐！”
小厮们纷纷笑作一团，恭喜他运气好。
洛青芸将自己晒了几天的红曲米收到罐子里，这红曲米外表呈紫红色，由粳米、糯米等大米发酵而成，可是做菜染色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今天洛青芸做的这道菜，就要用到它。
“洛小姐······”
洛青芸刚把罐子封好，就听见一个人在身后叫自己，一转身，只见一个身着蓝色粗布的姑娘站在后门上，一脸的拘束和不安。
“你是？”洛青芸见她面生，不解地看向杏儿。
“这位是刘大娘家的女儿，这条猪就是这位姑娘送来的。”杏儿上前解释，不过她也奇怪为什么这姑娘还在这儿，于是问道，“是还没给钱吗？”
“啊？”那姑娘一愣，随即连忙摇摇头，“不是的，钱昨天已经给了，我是来找洛小姐的。”
洛青芸把米罐交给杏儿，好奇道：“你找我？找我什么事儿？”
“我叫刘茵茵，请···请洛小姐······”那姑娘似是面有难色，看着洛青芸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憋得脸都红了。
洛青芸缓缓一笑，凑近了些，安抚道：“茵茵是吧？你别紧张，有什么直说就行了。”
那姑娘闻言，眼神越发坚定了，捏了捏衣角，猛地开口高声道：“请洛小姐收我为徒！”
此话一出，整个后院忽地一片寂然，小厮们手上动作一顿，惊讶地看向那姑娘。
这谁啊？满庭芳才开张了两天而已，就这么急急忙忙地来拜师了？
洛青芸也是一愣，虽说以后自己也有开美食学堂的意思，但那是以后的事情，这么早就有人来拜师，也是出乎她的意料。
洛青芸：“你想跟我学做菜？”
刘茵茵不住地点头，“嗯嗯，我想拜洛小姐为师，跟您学习做菜！”
刘茵茵本是做菜的一把好手，满庭芳开张的第一天，他的小弟喝了一碗烧仙草，就在她耳旁念叨了一整天。
刘茵茵自然不服气，于是昨天一大早就去了满庭芳排队，想要亲眼见识一下洛青芸的手艺，然而一份板栗烧鸡就彻底把她征服了。
回去后她就开始自己动手做，可怎么也做不出来洛青芸的那个味道，她知道，自己这回是遇到高人了。
洛青芸忽的想起来昨天刘大娘的话了，恍然大悟道：“听你娘说你在家自己做板栗烧鸡，做得如何？”
刘茵茵脸忽地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的，“自···自是不敢在洛小姐面前班门弄斧······”
看着洛青芸并无收徒的样子，刘茵茵心里一紧，赶紧上前一步，猛地跪倒在洛青芸身边，“师父在上，您就收了我吧！”
洛青芸：“······”
这算是怎么回事？还被人强行拜师了！
“你先起来，”洛青芸用力拽她起身，然而这姑娘也是个固执的人，死活不肯起，洛青芸只好长叹一声，“要拜师，可以，但我有几个要求。”
“不管是什么，徒儿都会遵从的！”刘茵茵见洛青芸松口，这才一脸欣喜地起身，“我娘说，只要洛小姐愿意收，满庭芳要的鸡鸭鱼肉全都打折！”
洛青芸笑着摇摇头，“这其一，我收徒从来不收取任何费用，也不要你送什么礼，更不要你娘给我的优惠！”
“不要东西？”刘茵茵不解，怕洛青芸不肯教给自己真本事，“为何不要东西？”
洛青芸：“这就要说到第二条了，我教你厨艺期间，你必须要为我满庭芳做事，五年出师后，你可以选择自行离开，另立门户，也可以继续在我满庭芳干。你能否接受？”
“这有何难？”话音刚落，刘茵茵就立刻答道，“还有呢？”
洛青芸一笑，“没有了，就这些了。你看你还要不要继续拜师？”
刘茵茵闻言，禁不住瞪大眼睛，她实在搞不懂洛青芸的想法。
在芙蓉镇，独门技艺几乎从不传授于人，要不是昨天听了她娘的话，加之自己求学心切，她断不会如此无礼上门拜师。
洛青芸如此技艺，难道要求就这些？
“怎么？不想跟学我了吗？”洛青芸见刘茵茵发愣，开口催促道，现在该去准备中午的食材了。
“不是不是！”刘茵茵赶紧上前磕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起来吧，从现在开始，每天上午你就在旁边学着，跟我一起做菜吧。”洛青芸将她扶起来，“以后，我就叫你茵茵吧。”
······
巳时末【1】，满庭芳准时开门，洛青芸还是按照昨天的流程，让所有顾客一一落座。
“洛小娘子，今天新品是什么呀？”
洛青芸看向二楼，高声笑道：“李大爷今天可是有口福了，今天我做一道红烧肉！”
“红烧肉？那是什么？”
“不知道，反正是肉，我今天看见刘大娘送了一条猪进了满庭芳的后院。”
“嚯，一整条猪！洛小娘子不愧是老财主的闺女儿，真是大手笔！”
“······”
洛青芸深吸一口气，用眼神示意茵茵来帮忙。
“帮我把五花肉切成一寸长左右的大块，然后用你右边的棕叶捆成十字形，肉皮朝上，结要打成活结，一会好解开。”洛青芸为她解释，“这红烧肉得炖好长一会儿，要是不把它绑起来，这五花肉的肥肉和瘦肉就分开了。”
洛青芸说完，取出一个干净的小布袋，放入五段桂皮、十颗八角、一把香叶，三把自制的红曲米。
“这是要干什么？”茵茵一边切肉，一边注意着洛青芸的动作。
洛青芸：“这些香料，直接洒在汤里的话，出锅的时候很难挑出来，要是让客人不小心吃到了，那就糟了。所以这个小布袋就是一会儿和肉一起下锅的。”
洛青芸将绑好的肉块冷水下锅，撒入姜片和大葱，先进行焯水。
趁着等候的这段时间，洛青芸开始准备炖锅里面的小料。
先给锅底铺一层小葱段和姜片，防止红烧肉炖的时间长了粘锅。然后加入一勺生抽、一勺老抽，一把冰糖，最后扔入小料包。
“把肉块捞起来吧，放进这个锅里。”洛青芸见肉块焯好了，对茵茵吩咐道。
说完，她就把一个坛子抱过来，揭开上面的红盖子，一瞬间，满庭芳内酒香四溢。
“这是陈年的花雕吧？”
“闻着像，不知是哪家的酒！”
“还能是哪家的！你不想想洛财主家里的田有多少亩？不用自己家的粮食酿酒，难不成还要去外面买酒？”
“可···这洛家也没人卖酒啊？”
“定是他们自己喝了呗！可惜了，这么香的酒，只恨他们不卖啊！”
这一桌的话音刚落，一楼就有人大声问道：“洛小娘子，你这花雕酒，卖不卖呀！”
洛青芸没想到居然还有人问她要酒喝，这酒是她从府里的酒窖随便拉来的，都是洛家大哥酿的酒，没想到这么受欢迎。
洛青芸：“这位大哥倒是把我给问住了，这酒现在怕是卖不了。不过乡亲们要是想喝，倒是可以去给我大哥说说，让他今年多酿几坛酒，让大家伙儿尝尝！”
洛青芸说完，便直接往炖锅里倒酒，直到花雕酒和肉平齐，才对茵茵道：“加大火，猛炖！”
红烧肉最是难炖，所需时间颇长，洛青芸怕乡亲们熬不住，吩咐小厮给他们上茶。
虽说等的时间长，然而红烧肉炖肉的香味儿，却是一早就从铁锅中绕过锅盖缝隙飘了出来，勾得满庭芳上上下下一圈儿的人，不说口水直流，那也是心痒难耐。
“洛小娘子，这还得要多久？”
“是啊，这味儿也太勾人了！”
“确实，我都忍不住去外面买了一个烧饼，就着这个味儿吃了！”
洛青芸笑着听完乡亲们的抱怨，看着系统上时间将近，把手放到盖子上，“大家伙儿看好了，要出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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