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四）

“师父一生仗义，嫉恶如仇。朋友不多，但仇家满天。一路行来，暗算不断。加之我身体骄弱，是以伤一直未痊愈。

        “那时雪焰派尚未有气侯，虽已在天山反而强敌环绕。师父冷防地将我送上山，他好大开杀戒无所顾忌。他道，他唯一的弟子会在冰镜崖前等候只需上得一峰便好。直到现在我还想不透，师父竟真的放心一个不过七岁的小女孩独上雪山。不知是太相信我还是林谱风。

        “说来，运气也好，那日竟没有雪字徐徐有些风，天也是少见的蓝，蓝得可将尘埃洗涤，如西域人纯粹的眼眸，透彻得让人心疼。但那路也是不好走的，更何况被草草医治的伤也有复发的迹象。”

        紫音看见女轩主如寒冰的容颜已如此柔软，茶眸也绽放异彩，唇角勾出梦幻的浅笑，瑰丽如同含苞已久的花蕾在春风三拂下，终于绽放，见者心悸——只因尚带了凋零的悲哀与无奈。

        “那时呀，他便站在冰镜崖边，那些眩目的冰镜折射这天光，原本无华的路途，猛然美若霓虹。透彻的冰镜印着白雪皑皑的世界，与他单薄的背影。现在回想，如梦似幻。却也真是，在天山的七年，只如梦幻空花，散于无亘岁月中，再不得见。再不得见那安详的美。

        “他呀，一身白衣，融入雪中，仿若在冰镜之内，若非黑发随风。若非黑发随风，恐怕我会把他当作天山该有之物而忽略掉。他也一惯如此，原本如此优秀，该锋芒毕露，偏无论身在何处，都可融为一体，气息内敛。便如那上好的和田，见之色润，触之性硬；有如那孤傲之莲，卓然独立，又隐于红尘

        “只一眼，我秒年确定，他便是师父口中的弟子，林谱风。”沉袂轻轻吐出那几个字时，双手不自禁地捂住心口，似乎如此方可减轻痛苦，“那时也真傻，便年样呆呆地仰望他，也不知唤一声。原来，历经艰辛，终于望见启明星是如此美好。好笑的是呀，我竟然哭了，竟哭了。

        “呜咽声让他看见了我，便飘了下来，抱住我，小声安慰。很久之后，我问他，那时为何会抱住我。他说，谁又忍心看见雪地里如精灵般的小女孩哭泣而不理会呢。他一早便知，师父会带个弟子回来，原以为与他一般，却不料是个一见他便哭的小女孩。”沉袂又露出一个梦幻的微笑，幸福的光芒从她飘渺的眸中散发，“那一年，他也不过十岁，也还只是个孩子，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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