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30
清玓回73号院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周围的院落里陆陆续续传出了铁砧声。
华九披了件薄薄的衣服，正在院子里打水。
“什么时候出去的？”华九见她回来，就搁下水桶。昨夜他让清玓歇在自己这里，结果一大早人又消失得连影子也没有。要不是院子里还躺着那个桂花酒的空坛子，他几乎要觉得，大概是自己平白无故大梦一场。
“我去送石管事了，同他说了些话。”
华九闻言皱了皱眉，不赞同地说，“此事你不必插手。”一切归根到底是他的责任，让他来和石袛解释。看到清玓的发丝被晨雾打湿，他习惯性地想抬手摸一摸。但抬到一半的手，被清玓按住了。
清玓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不是小孩子。你别拿我当小孩子。”
华九想说，“你不是小孩子，你是什么？”
但是华九难得识相地没有说话，因为清玓看起来似乎气鼓鼓的。
清玓喜欢在这些事情上较真。于是他就顺着她说，“嗯，不是小孩子了。”
清玓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因我而起……”
华九打断她：“我明白，你也说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他的脾气我熟，等他回来……”
“不。今天是石管事，那明天呢，明天若是有什么旁人知道了，你也能全部帮我摆平吗？”清玓一本正经地站直，宣誓似的道，“等石管事回来，我会亲自同他证明，我是认真的。”
华九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怎么证明。”
清玓正认真地表态，被华九这么一打岔，剩下的半个句子在舌尖打了个转，然后吞了个口水。因为华九已经欺身上来，在她的耳朵旁低声说：“那你要不要现在证明一下。”
清玓的脸刷地一红，结结巴巴想说什么，没出口就被华九堵了回去。
华九低头亲了亲清玓，又亲了亲清玓，直到清玓喘得不行忍无可忍地夺回了一点呼吸：“等等！”
华九简直，是个野山上修炼得道的老妖精吧！
为什么她都已经快不行了，他还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
华九于是暂且放开了她，带着热气的呼吸还游移在她耳边。他哑着一点嗓子，说：“怎么，来证明啊。”
他说话的时候恶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唇，带了一点混不吝的笑容，然后就抵着清玓的肩膀把她撞到身后的墙上。
清玓脑子里嗡地一声，满脑子只有刚才华九的那个表情。等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青天白日，百日宣那啥！
清玓眼神四下张望，用最后的理智提醒华九：“门……门，院门。”
华九烦死清玓这磨磨唧唧的性格了。到底是不是女的？
他不去管清玓在说什么，一只手去揽清玓的裙子。
“华……华九。”清玓又说。
华九就低头看她。
清玓的脸红红的，小口小口地喘气。她抬起两只手，环住华九的脖子。
华九有些任性地想，管她是什么人。至少这一刻，他相信她的喜欢是真的。她是他的。
但是，不论华九做什么，清玓只是低声地喘气，一点多余的声音也没有。
华九便低低地问她：“你怕了？”
清玓点点头。
华九嗤笑一声：“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清玓说：“我怕。”外面是人来人往的脚步声。
华九很不爽地翻了个白眼。
“那好吧，不为难你了。”华九的笑容慢慢淡下来，放开她，自顾自继续去水井旁打水。
清玓从失神中缓过来，身体还在难耐之中。她愣愣地看着华九打了水，又见他去开了院门，一点点恼羞成怒终于袭上心头，她站在胡杨树的阴影里，背靠着围墙，理了理一团乱的裙子。
华九已经开了门，没什么耐性地支使小执事运方铁。半点也没有困扰的样子。
清玓的脸颊还在发烫，心中却似被泼了一盆凉水。她慢慢地沿着院墙蹲下，坐了下来。
华九骂跑了那个不长眼在门口磨蹭半天意图听壁角的小执事，一回头就发现清玓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膝盖上，在围墙下坐成小小的一团。
“怎么，生气了？”
清玓不吭声。
“真的生气了？”
清玓还是不吭声。
她埋着头，能感觉到华九的脚步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她慢慢地勾起嘴角，打定主意要生一会儿气。凭什么只能他生气。
华九沉默了一阵，说：“后悔同我在一起了？怕被人瞧见？”
清玓猛地抬起头，一把拽住华九的袍角，险些把他拽得一个趔趄：“没有。”我没有，你也不准有。
华九就一笑。
“那就起来，你不是还有事要同我坦白么？”
清玓哑然。
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一点微弱优势，又被大风刮过，半点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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