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尚仪拍了拍秦卿的手,轻轻抚着像是对待什么宝贝一般的小心。
而后才缓缓同人说道:“娘娘,与中宫而言能有选妃之权也是一件好事。那一群人里娘娘就挑自己看得上眼的模样,选看着就好相与的人,还可以从家事名望方面来衡量。想来现在外头娘娘府上定是门庭若市,与旁人看也是天家对娘娘的一种看重。先前郭皇后之事想来娘娘定也听过,不受宠就连想去大选里旁观都不成。”
尚仪这般说的也是实话,宫中之人拜高踩低,有权柄才能真坐高位。她们久居宫中自然见得多,与外头人的思想方向也大有不同。
秦卿并非不能理会尚仪话里的意思,可她此刻难过的不在于帝后之间。
她好似要被那两个人拉扯到疯掉了。她在挣扎着让自己甘心留在这里,告诉自己一定能等到她的夫君回来。但现实却让她看不见来路,只要想着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要再娶这满宫的妃嫔,秦卿就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坚守是那样的好笑。
她竟然那样轻易的就相信了对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秦卿眨着眼,那眼眶里的泪要落不落续满双眼。
尚仪如何不知让一个女子心甘情愿同旁人分享夫君是一见多残酷的事情,可一心一意放在寻常人家尚且困难,要放宫里那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她便只能再劝着。
“娘娘是皇后,来日再多的人都不可能越过娘娘的位置,后宫里往后就算有再多的皇嗣,也越不过娘娘此刻怀着的孩子。若在宫里要将情爱与一心放最前头,少不了一生的伤心,苦了自己也伤了自己,最后不见得能落得完美,保全才是上上策。”与她们看来秦卿今日伤心的无非在于这么一个情字上。
秦卿吸着鼻子努力同人点着头,她明白尚仪此刻能同自己说出这番话自是真心对她、在为自己思量。如果贺昶宥当真只是面前这样的人,她才不会在意对方会有多少的妃嫔,生多少个孩儿。大选小选的,年年都让自己出面,她都不会皱一下眉。
可这个人都背后是她的夫君,她便不想,哪怕是一点都不想给旁人碰着了。秦卿都无法想象若他醒在他人床榻上自己会如何崩溃,但她无法同尚仪言及这些秘密。就是她说了,旁人也只会觉得是她伤心过度出了臆想。
秦卿只能拉着人的手感叹着:“我知道我原本就不是做皇后的料子,你瞧着我身上哪有一点皇后的影子,若非当初被逼的入宫,我自不会来这的。我不稀罕这里、这个位置也不想要一段这般的扭曲的姻缘。”
说着说着泪就压不住的落下来了。她都不懂自己就成这样模样了。
尚仪连忙给人擦着,她也知晓陛下那时的强硬,非得要娶秦家女。内阁后头都来服软劝过可都无用。听闻秦尚书后来在毓庆宫外跪了一个下午,但陛下就是不肯收回成命。宫里还猜测着难道是话本里那种无人知晓的一见钟情,连忻春嫣她们都想好了位置,就只是为能顺利迎秦卿入宫而设立的障眼法。
但入宫后她们瞧着实际也就不这样想了,尤其是第一夜陛下就冷脸出来。但后来又像是补偿一般对人无微不至,她亦觉得合该这般才能得人心。但也好景不长,如今皇后会这般说尚仪也不觉得惊讶,终归是陛下待人不够好。
可她不能这样劝,总得让人能高高兴兴的留在这里才行:“娘娘哪有人生来就有皇后模样的,我瞧着娘娘这皇后当的就很好,能和众人亲切。同陛下之间也只是一时矛盾,不日也会恩爱如初,娘娘如何能否定自己呢?”
秦卿摇着头,她知道自己没有当好这个位置,端不了天家威仪更当不得天下女子的表率。但她终在尚仪紧张的注目下还是对人挤出笑来,想着或许自己还算走运,到这里也能遇着这样好的一群人,一心一意的去为她思虑。
见人情绪终于有所回转,尚仪松一口气立马又说起:“娘娘也知陛下与忻家的纠葛,如今既然陛下下诏让娘娘来定初选的人,娘娘即可直接不让那人来,这抉择不就握在娘娘手上了。”尚仪自是方方面面都从好的来说来宽慰人心,让秦卿尽可能的心里舒坦些。
秦卿可不觉得贺昶宥真会让自己那样随心去定,不过是给个好听的名头不过是推她到前头去挡百姓的议论纷纷在。这忻春嫣若真是要入宫,那她怎么挡也是挡不住的。但秦卿不反驳尚仪的话,她一直笑着,只看着人说一句:“我知晓了。”
尚仪顿时也展露笑来,就害怕人在这般时候忧思过盛。
里面说着话,外头的人都扒着门等待着,真是各个着急,都想渴望娘娘心情缓和些。
秦卿也没有那么多气要说的,听尚仪这一番宽慰既说着从前,又说着未来,她便是装也要装出一副已经看开了的模样出来,不能白费了人的用心。
女官们进来后,见着又有笑意的人才拍着胸脯放心一点,这个时段哪能让人受着气对腹中胎儿可是大忌。
午膳后秦卿还多了用些糕点才小憩。
迷迷茫茫的梦里好似看到了贺昶宥躺在床榻上而周围布满了人。秦卿见着人却没想上前去看,她的脑海立马传递着要从这屋子里逃出去,可她却怎么都找不到门,吓得人到处乱走,直到吓醒出了满头的汗。
这宫里竟像是一个她如何都逃不出的牢笼。
不过几个时辰,尚仪便有又回到秦卿面前,拿着要来初选的名册给秦卿过目。书册里头从家事到年岁,条条件件都写的那样详细,可可见人用心,真是希望秦卿有力的。
秦卿拿着厚册子里头有几位她从前也认识,但关系不近只是宴会里说过话,但她翻到末尾都没见着徐家女儿的名字,这样的时候自不可能落下一个徐盈盈,明明年龄家事都正正好好,如何会不入大选的名册里。
一旁的尚仪见人翻来覆去的找着什么就先问着:“娘娘可是觉得有哪处有问题的吗?”
秦卿这才将册子递回去同人摇头说道:“自是没有什么问题,都写的这样仔细,可见用心,只是我以为旧友也会在,不知为何没在名册内。”
秦卿便直接同人问着,她和尚仪自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一听这话尚仪也是一惊若真落下了人那还是她们办差不力,立马问着名字。一听是徐家嫡女,就回秦卿说道:“说来也巧这位姑娘本也是在名册上的,但前两日定下了亲。这般自是没办法入宫,我们就将人划去了。”
秦卿一听徐盈盈定亲了,那好奇与高兴一下就涌了上来。本无精打采的眼睛立马瞪得圆圆的,人也从椅背上一下坐了起来:“是同哪家公子结的亲呀,定下婚期了没有?”
从前她同徐盈盈亲如姐妹,外出必是站在一处还有说不完的话,日日都开心。
这还是近日来上一头见秦卿那样高兴的,尚仪忙回忆着同人说道:“好像是外城的一户人家与徐家相当,好似那家人中为官不多,大多从商,很是富有,婚期应当还未定下,只听说是合了八字,两家都满意就送了金钗。”
秦卿听着不断点头感叹着真好的话,这般能同人简简单单过日子就是最好的。
外城和徐家也不远,家事相当自也不会受气。秦卿为密友高兴能如了她们从前的愿,只是往后她们的孩儿却不能一到长大,而如今她想见人一面也是那样的难。
尚仪见人笑着却不知不觉又走了神,还以为人听了这些又难过了,连忙站了起来,喊着:“往后,娘娘自也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听人这样的话,秦卿就知晓是尚仪多想了。她就同人叹道:“我没在烦这些。”
说完还同人笑着,没成想如今这殿里是这般杯弓蛇影。
尚仪这才松了情绪接一句:“那娘娘是想什么心事了呢?”
“我同徐盈盈自幼一道长大,本以为这回还能见上一面说说话的,但如今”秦卿一顿便想着,这样也好能得安稳能得好姻缘自是最好的事。
见人眼里的落寞,尚仪便猜人这是想家了。入宫就是这样的,时间久了反而就不会响了,而秦卿也就来了一年半的时光。
就这般想着想着还真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来,尚仪连忙同秦卿说着:“娘娘,大选那日要入宫的秀女多,且大多由内务府与我们六司统筹着,娘娘要真想见徐姑娘一面也不是没有办法,我立马去多备一份折子,娘娘亲自写一书信,到时一块儿给徐姑娘送去,想来徐姑娘见着就明白是娘娘邀约自是会来,到时候就让人将车马往里接到偏殿,让人与娘娘一会即可。”
听着这话,犹如久旱逢甘霖让秦卿心中生喜将那些原本的烦忧皆抛,她立马同上一点头说好让人准备东西。
心中希望着这事能顺利让她在徐盈盈出嫁前再见一次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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