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比武

又过了几天，钱敏敏早上对来陪她钱家两姐妹说，三天后要带她们出门赴宴，这是钱家姐妹进京大半个月后第一次正式出门赴宴，眼看马上就要到四月了，按照大周惯例三月和四月是各家开春宴会的好时间，四月过后天就会渐渐热起来，出门一趟通常是满头大汗，设宴的人家就会少很多，所以这几天说设宴的人家不少。

        钱敏敏身体不好，加上这些事一般都是二夫人操持的，这些是全京城都知道的，所以必须要她出门赴宴的情况也不多。但这次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亲自下帖相邀，又是她的丈夫四十大寿，于情于理钱敏敏都觉得自己应该去赴宴。

        一天前绣房就将之前送过去的布料制成衣裳，送到了两姐妹的院子里，钱敏敏又给她们各自送了一套首饰，让她们三天之后和她一起去。

        岳雨拾跟着钱宜芙出了福心院的门，钱宜芙叫住了她，说之前送她的那身衣服，已经被绣房统一送到钱宜芙的院子，让岳雨拾跟她一道回去取。于是岳雨拾跟着她进了院子，绵儿将那套衣服找出来因为从布料到款式都是钱宜芙挑的，岳雨拾也是第一次看到，从这件衣服可以看出，钱宜芙十分细心且思虑周全，衣服整体是由蓝色的棉布裁剪而成的，衣角和袖口用颜色相近的线绣出了兰草用以点缀，让衣服简单却不失雅致。

        拿到衣服后，岳雨拾向钱宜芙见礼表示感激，钱宜芙笑着让她不用客气，说到：“第一次见面我就直到我们两人有缘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心里待你和姐妹别无二致，所以你不必与我客气，我想着你时常要习武，所以给你选了这匹布料，耐磨透气，上面的绣花是我亲手所画的草稿，你看喜不喜欢。”岳雨拾表现得很满意，钱宜芙见岳雨拾满意又说：“本来打算那匹布打算给你再做一套绣花不同的衣裳，但是无意中被三妹妹看到，非要将剩下的布料拿走，昨天我听她说要拿那料子给身边的庆儿做衣服，岳姑娘，到时候你要是见到了千万别怪妹妹，都是我不好，本来打算重新给你做一身，又怕赶不上三日后宴会，你先将就穿到时候我再做一身给你赔礼道歉。”

        岳雨拾其实并不在意和别人穿同样的衣服，以前和老爹在一起的时候，手头宽裕他们就直接买成衣，手头拮据的话就是低价买一匹打折布料，两人一人一半，各自给自己做衣服，但是由于她的针线活传承自老爹，只能勉强将衣服缝起来，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个人的衣服都是丑的千奇百怪，别人看见还以为是故意为之，直到老爹遇到蓝姨才好一点。

        她不知道钱宜芙为什么要给她道歉，明明是她拿来好处，只能回应钱宜芙说自己不在乎，说完拿着那身衣裳回到房间，试了试新衣服，果然是专业绣娘所制，衣服大小合适，穿起来贴身又不紧绷，举手投足也不会受到束缚，衣服里面还配有一根线形腰带，两端坠着细细的流苏，扎上腰带的她感觉自己像是三夫人那种女中豪杰。这衣服是要在三天后穿出门的，岳雨拾看今天天气不错，感激将衣服洗完晾晒，这一耽搁上午时间就不多了。正好谭虹姐出门回来了，两人打算一起趁着还没到下午去一趟练武场。

        来到练武场，岳雨拾才发现平时没有人的地方多了一个人，是上次尴尬相逢的李维云，他一般两天会过来教一下午的骑射，平时都是午饭前才过来整理器具，为了不和他见面，岳雨拾找于伯打听了他出现的规律，在他会来的那一天就会提前离开，没想到今天不是他来教课的日子他会出现，只是希望他能看在她身边谭虹姐的份上不要来找她，果然他并没有过来，只是在一旁老老实实的擦拭弓弦。

        其实李维云本来就不是故意堵她的，听于伯说岳雨拾打听过他的行踪，又好久没有碰到她了，李维云岂能不知岳雨拾存心躲着他，虽然自己也想找她聊聊，但是也还没梳理好自己的语言，只能一天天拖下去。本来今天是因为赵世子叫他过来的，说是很久没有和他比试骑射，今天赵世子好不容易休沐，邀请他比试箭术，赵世子于他有师徒之谊，他自然就过来了，没想到遇上了她。

        因为练武场上有其他人，岳雨拾并没有使岳氏剑法，只是和谭虹姐一起练习飞镖，一个月来，岳雨拾的飞镖在谭虹姐的指导下已经算是突飞猛进。李维云在一旁一支支的磨箭头，仿佛是有事在忙，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思一直在一旁练习的岳雨拾身上，他想起前几天好兄弟找他喝酒，问他如果出于为一个人好的目的，而联合他人欺骗了那个人这种事情是不是正确，等到他要追问下去的时候，好兄弟偏偏一个字都不肯说。但是据他所知，这段时间出现在他身边的陌生人就是岳雨拾一人，问题肯定是出在她身上。

        正想着，赵世子牵着两匹马来到练武场，一进门就叫他过去挑一匹，岳雨拾和谭虹两人见状就想先行告辞，世子挥挥手，说只有两人比试不尽兴，让她俩留下来做评判，两人只能先站在场边等着他们开始。

        只见李维云跳了一匹马就上去试骑两圈，和马熟悉起来后逐渐加快速度绕场跑了两圈，骑上马的李维云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派肆意张扬，好像天下任他行走，发丝飞扬衣袂翩翩，只见他在马背上一手拉弓一手持箭，端的一个骁勇的小将，弓弦拉满，一只羽箭疾驰而去，正中红心。

        “好！”世子见状大为赞赏，李维云停了下来，驱动马来到世子身边，世子也骑上马，两人按照之前的约定，由世子先来，每人十只羽箭，绕场一圈射一箭，正中红心多者为赢。至于靶子完全就是乱摆的，各种样子五花八门，有正常立在场上的，有用绳子吊在空中摇晃的，还有两个靶子背对背中间相隔不过三寸叠在一起的。

        世子先行，只见他驾驭身下的马一路疾驰，很快就绕场一周，拉着缰绳架起弓箭，一箭正中红心，第一箭中。接下来的九圈，世子把把命中，分别命中六个地面靶，四个空中靶。勒住马下场，世子笑着说：“好久没练，手有些生了。”岳雨拾却完全没有这个感觉，她没练过箭，但是以她练习飞镖一个多月以来的经验来看，世子已经很了不起了。

        世子下场后将马拴在不远处，来到岳雨拾和谭虹两人身边，催促李维云上场：“云小子，你可得好好努力，别最后和我打个平手，我可期待你青出于蓝的。”李维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想着说：“您就好好看着，我绝不会输给您的。”惹得世子笑着说“臭小子”

        李维云接替上场，无论是驭马还是箭术都和世子不相上下，已经八箭了，再命中两箭也只是和世子打平手，于是他跑完一圈后没有对准箭靶，反倒对准挂着最高那个空中靶的绳子，一件就将绳子射断，靶子旋转着向下滑落，却在半途中被下面那个空中靶的绳子缠绕住，悬悬地吊在空中，等他再跑一圈回到原处，找准角度向那个靶子射去，只见那只箭不仅射穿了那只靶，还连带着它飞向不远处的另外两只箭靶，洞穿第二支箭靶，从第三只箭靶的背后命中正面红心，一箭三靶。

        这一箭惊呆了在场所有人，世子见他下马过来只是感叹：“可惜不是我家小子，不然我爹该多高兴？”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赵容瑾的声音：“合着父亲觉得我是不如小云了，要不爹你收他当干儿子，我去给大娘当儿子。”世子见赵容瑾过来也没有心虚，一只手拍在自己儿子的后脑勺上：“谁说我想要小云当儿子就是不想要你了，我就眼馋一下，当然我自己的儿子在各个方面是都最优秀的。再说我是替我爹馋，又不是自己馋”李维云也来到他们面前，牵着马对赵容瑾说：“什么小云，你应该叫我云大哥，我可是比你大整整一岁。”赵容瑾摇头：“一日当小弟，终身是小弟，谁让你刚入军营的时候都没我高。”

        见三人对于刚刚的那句话没有任何芥蒂，岳雨拾明白李维云和赵家父子的情分非比寻常，就听到赵世子问儿子：“今天你不是应该在军营吗？”赵容瑾回答父亲：“三叔去换我了，说是娘让我回来，本来听说爹你今天和人比试，我兄弟情谊都不管，眼巴巴过来给你加油，结果就听到如此令人伤心的一句话。”世子只得说：“行了，我私库钥匙放在你娘那，你去找她拿，库里的东西你任选一件，可以赔罪了吗。”赵容瑾达到目的才罢休。

        三人闹过之后，赵世子让岳雨拾和谭虹做评判，有箭靶为证，两人分别仔细检查是否命中，发现全都命中，只不过世子命中十只箭靶，李维云命中十一只箭靶是一目了然的。结果出来，世子宣布这次李维云获胜，李维云只是说自己是用了讨巧的办法，也算不得胜利。世子没有理他的话，直接说作为胜利的奖品，就是在半个月后跟他一起陪伴皇上春巡。

        春巡是大周传统，皇上每年春天在农作物播种完成之后都会在京城周边巡视农田，亲眼见识农作物长势，了解农田基本情况，一来一回要三天时间，这段时间皇上的安全十分重要，一般都会安排大量武将在陪驾。

        知道这个传统的李维云知道赵世子是想让他在皇上面前露脸，让吏部不再压着他的任命，这个位置是世子担保才拿到手的，世子却给了他，这份心意他心领了，他没有说出那些肉麻的话，只是向世子深深行了个大礼。说来也是讽刺，自己的亲身父亲绞尽脑汁地想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而赵世子却是那个忙前忙后帮他奔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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