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攻与心
宋铃兰人到了长宁宫,心却落到了祁仲桐腰间别着的虎符身上,想得出了神,连母亲的教诲也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宋紫藤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孤这么劝你都不动摇,那就择个好日子把这亲事办了。”
“嗯?什么日子?”她看着母亲询问道。
“和祁仲桐完婚的日子。”
“儿臣,但凭母上吩咐。”
宋紫藤又与她絮絮叨叨说了一些,不过基本上都是她在说,宋铃兰并没有在听。她无可奈何随意找了个理由遣了她回去,连她贴身伺候的老嬷嬷都看出了不对,端来了茶小心提醒道:“皇上这是被摄政王勾去了神?”
“谁知道。”宋紫藤揭开茶盖轻抿了一口。
“只望王爷这次不要再伤害皇上了。”老嬷嬷叹息道。
宋紫藤因着这话停下了喝茶的动作,从明窗处往外望去,看着自己的女儿在连潮的搀扶下出了长宁宫:“但愿如此。”
“太上皇,您不做些什么去阻止吗?若是陛下再被他欺骗失去的恐怕是宁国的江山。”
“孤今日本是去阻止的,”她望着已经没有宋铃兰身影的庭院,“祁仲桐有办法让我儿勤政,孤倒不如静观其变。”
“……太上皇英明。”
“对了,你去司天台问几个适宜婚娶的好日子,孤亲自给皇上挑一挑。”
“奴婢这就去。”老嬷嬷领了命出门却见先她一步离开的宋铃兰并没走远,于是上前拜见道:“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嬷嬷快请起,”宋铃兰见她气息不稳应当是行走太快所至便关切地问道,“是什么什么事情劳烦嬷嬷竟走得这样子急。”她一边说一边扶着她站了起来。
“为皇上婚事请期可不就要走快些吗?”
宋铃兰一怔回道:“此事真是劳烦嬷嬷了。”
老嬷嬷又与她多寒暄了几句,可左右绕不开她与祁仲桐的婚事,她听得有些心烦便找了个理由先行一步,躲在树桠后面看着老嬷嬷往司天台的地方走去。
她转过身来,背靠着树桠长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连母亲都如此上心,寡人是不是也要亲手准备些什么才好。”
连潮学着她的模样背靠着大树:“可不是嘛?人家摄政王都送镯子当定情信物了,您好歹也要回个礼才是。”
“连潮,你是哪头的?”质问。
“我这就是小小的提醒一下,以免皇上被人说待自己凤君刻薄。”
她本不在乎这些虚言,只是连潮提点的也没错,祁仲桐已算是放下身段,亲自送画像过来,今日又给她看了她心心念念的兵符,他已做到如此自己也该拿出些诚意来。就算日后不能像恩爱夫妻一般白头偕老能像平常夫妇一般相敬如宾也好。
她抿了抿下唇,背部从靠着的树上离开,连潮连忙跟了上去,看着她脚下一转往内务府的方向走去。
就算是为凤君准备聘礼她也可以不必亲自去,如今她愿意去也是有自己的一番私心考量,一来可以敷衍祁仲桐,二来做给朝堂众人相看让他们以为自己打错了算盘。往日里荐祁仲桐为凤君的那群人不就是看祁仲桐与她不合,想趁帝后离心的机会闹幺蛾子嘛,可她偏要把那份虚假的恩爱做给她们看看。
思及此,脚下的步子更坚定了一些。
走进了内务府中,还在忙碌的女官太监们皆是吃了一惊,连忙参拜。她喊了平身之后内务府的总管便连忙迎了前来等着她的吩咐。
“凤君大婚的规格按照礼制是如何?”
“回禀皇上,按照礼制正式册封之前所送吉物三十余种共五百余件,衣物饰品两百余件皆以新供锦绣布匹所制作,还有别的金银珠宝,古物藏画也有一百余件,若是凤君亲眷尚在,修缮旧府多拨些赏赐本家的东西也是有的。”
宋铃兰闻言一思,祁仲桐早无亲眷,摄政王府算是新建的府宅无需格外修缮,不如就把他在宫中所居宫室装潢一番。
离椒宁宫最近的是长昆殿,她不太想让他居在此处;若是拨到远些的明芜轩怕是要引得他不高兴,抚宁宫倒是不远不近甚好,宫殿规模也大,仅仅次于她的椒宁宫,只是常年没人居住得好好修缮一番。
“那就把……抚宁宫好生打理一番让凤君居住。”
“抚宁宫奢华,臣居此处难免空荡,倒不如长昆殿来得好,离皇上的宫殿也近。”
来者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她侧过头去看他的时候却下意识的把目光挪到了他的腰间,只是方才还挂在他腰间的兵符却被他收了起来。
宫人们见他前来,连忙再拜,异口同声地说着:“参见凤君。”
他颔首示意众人起来,又看向宋铃兰说:“臣本在长宁宫外的御花园处等陛下出来,不曾想陛下竟拐了弯来了内务府,幸好遇见了太上皇身边的老嬷嬷相告。”
“你来了正好,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干脆一并交代了。”
“臣住长昆殿就好,别的什么金银珠宝,古物藏画也通通减半吧,”他说着话,一双狐狸眼微盍,又补充道,“大婚所要用的二十四人鸾驾减成十二人鸾驾就好。”
宋铃兰吃了一惊,偷偷地瞥向身旁的人,却不料与他的目光恰好相撞,她连忙挪开:“如此缩减下来会不会太简单了一些。”
“臣觉得刚好合适,反正赐给臣的东西也是皇上的东西,一出一进徒增麻烦罢了。”
宋铃兰笑而不语,给了总管一个眼色示意他们按照祁仲桐所言去办,嘴上却依旧关切地问道:“凤君果真愿意如此?不觉得寡人苛待了你?”
祁仲桐被她一句“凤君”弄得一怔,身体僵直的站在原处,目光却如静水流淌,直直地奔赴她而去。
宋铃兰低头莞尔一笑带上连潮便从内务府门口走了出去,祁仲桐反应过来后也转身跟了上去。
“陛下——”他喊住了往前走的人。
宋铃兰停了脚步站在原地等着他走到身边来,等他停在身侧后便仰头看着他,眸子里倒映着妃色的桃花:“凤君还有何事要交代?”
祁仲桐未经人事又向来持重,哪里经得起她这般软语温言的呼唤,脸颊的绯红色都要印到耳后根去:“臣……臣已无他事,陛下难道就没有事情想问我吗?”
宋铃兰瞥见他广袖微移,虽读懂他的暗示却又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格外的冷静自持:“倒是有一件,”她直言道,“你先把连春送进宫里来吧,她这人粗心大意不一定能好好处理自己的伤。”
祁仲桐的眸子一抬,顿了一下复才问道:“仅此嘛?”
“还有……”她侧过身子来与他面对面站着,伸手抚去他肩膀上坠落的桃花,“这几日请务必好好保重身体。”
祁仲桐看着她的手落下,指缝间夹着的桃花在她垂下手的时候就被放开,随风落到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
宋铃兰浅笑着颔首,与他告别后便领着连潮往椒宁宫走去。
连潮在她的一旁一路噤口不言,宋铃兰知道他憋了好多话想说,等走到御花园的安静处才缓缓开口:“想问什么就问吧。”
“陛下,您对摄政王也好像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您不怕他了,还更虚伪了!”
“说什么呢?”宋铃兰抬脚向他的膝盖窝招呼去,也幸得御花园人少,未曾有人窥见她这孩子气的一面。
连潮机敏地一跳躲开她的攻击,笑语道:“这才是我的陛下嘛,随心所欲,无拘无束。”二人相视一笑又继续往椒宁宫的方向前去。
宋铃兰也没有想到祁仲桐如此信守承诺,日暮时分就把连春送到了椒宁宫门口,她放下手中的事情连忙出去,连春一见她出来就要跪下。
“不必多礼。”她连忙扶住连春,引着她往主殿走去。
连春许是因为愧疚的缘故,自见到宋铃兰那一刻起眼眸中便一直噙着泪水。
“如今已脱离虎穴还为何要哭?”她说着话用贴身的手绢替她擦了擦。
“陛下,都是连春不好,都是连春的错……”
“怎会是你的错,明明是寡人的错,”她一边说一边轻柔地拭着她的眼泪,“父亲将你与连潮交给寡人,寡人都没有照顾好你们还让你们替我办如此危险的事情。”
“恩人让奴婢护着陛下,奴婢自然应当殚尽竭率为主子分忧。”
“已经做得够好了,取兵符也非只此一个法子,寡人唯愿不负父君嘱托,照顾好你们。”
连春抽泣了许久才止住了眼泪,看向宋铃兰的时候却又蕴了一汪眼泪出来:“陛下真要娶王爷为凤君吗?”
“圣旨都颁了,自然是真的。”宋铃兰平淡地说着。
“是奴婢没照顾好陛下,让陛下受委屈了……”
“委屈?”宋铃兰语调一低满是失落地说道,“寡人今日做了这么多事,还以为你在宫外听到的会是情投意合呢。”
连春满脸惊讶地看向宋铃兰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情投意合?您与王爷是情投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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