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童晏铃尴尬得想原地蒸发的时候,林嘉宇也在头痛。
他可不想发小跟有夫之妇搞到一起,所以本来也不想通知薛盛。可是看到眼见这位姐姐病得好像很严重,他要是装作看不见吧良心过不去,可出手帮忙呢他的嘴又关不住,万一这位姐姐有什么大毛病,他可没把握能把自己见过她的事瞒过薛盛,等哪天说漏嘴了,事后薛盛追究起来岂不是坏了他们的交情?
而且他听说这位姐姐只是过来出差的,家也不在盐港,他俩就算擦出点火花应该也没多大影响对吧。何况薛盛都惦记她这么多年了,那副痴情劲,叫他都不忍心再拦着。
童晏铃不知道林嘉宇打个电话而已还能脑补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只知道自己活到三十多岁还是头一回碰上这种叫人哭笑不得的场面。可她的力气都被疼痛抽干了,现在脑子嗡嗡的,根本没办法走开,只能无力地把头埋进膝盖里装鸵鸟,并祈祷疼痛快点过去。
疼痛模糊了她的时间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肩膀又被人轻轻拍了拍,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上头说:“喝点热水吧。”
她稍微抬起头,就看到了薛盛关切的眼神。他半蹲在她前面举着一只拧开了盖子的保温杯。“不烫的。”他把保温杯递到她唇边。
童晏铃疼得厉害,想不了那么多,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果然不烫。温热的水流涌入腹腔,小腹的疼痛好像都被稍稍安抚了。
她喝了水,薛盛又问。“能站起来吗?”
童晏铃无力地吸着气,微微摇头,勉强挤出几个字:“等会就好。”
薛盛站起来,摸出车钥匙跟保温杯一起扔给林嘉宇:“这里不让停车太久,你去开车。”他说完也没跟童晏铃商量,直接弯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童晏铃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薛盛就抱得更紧了,贴着她发顶说:“知道你不想被人围观,去我车里休息。”
薛盛不说她也能感觉到周围落在她身上的各式各样的目光,她没了挣扎的理由,很快就偃旗息鼓,把脸埋进他胸口,任由他把自己抱进车里。只能庆幸还好不是在老家,街上没人认得她。
到了车里薛盛也没放手。他半抱着这童晏铃让她靠着自己,扯了纸巾帮她擦去额上的冷汗手又自然地覆上了她小腹,用温热的掌心替她捂着小肚子。他手刚挨上,童晏铃便挣扎着要推开。“薛总,这不合适。”她声音虚弱地拒绝。
薛盛被“薛总”这个称呼激出了火气,可看她惨白的唇色又舍不得跟她发作。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把人松开了,按着她小腹的手却没有收回。“我手热,帮你捂捂,这种时候就不要计较了。”他说得正气凛然,动作也确实规矩,除了帮她捂肚子以外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童晏铃妥协了。她舍不得推开小腹上传来的阵阵暖意,也贪恋薛盛此刻给予的温柔。她不得不承认,薛盛出现在她面前的瞬间,她是欣喜的。可她既不敢坦诚自己的喜悦也不敢看薛盛,只好闭着眼睛继续当鸵鸟。几年前她在薛盛面前痛经也发作过一次,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光听林嘉宇描述他竟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倒是省去了她解释的尴尬。
可他俩有默契的不说,前面开车的林嘉宇却是个八卦心旺盛的大聪明。他惦记着兄弟,频频通过后视镜观察后座上的两人。看到薛盛把手都搁人家小腹上了,他脑筋一下子不知道搭错了哪根,脱口就问:“那个,童姐姐不会是有了吧。”
他话音刚落,后座的两人“唰”的一下看了过来。
林嘉宇这时都还没反应过来,跟薛盛对视一眼后那张破嘴又没能管住:“卧槽,不会是你的吧?”
“是个屁!你不说话不会死。”薛盛想打人。
童晏铃也是无比尴尬,她早就听过林嘉宇的不靠谱,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了。好在她这时已经过了最痛的那会,轻咳了一声,解释说:“我生理期而已。”说着就低声向薛盛说:“我好了,你松手吧。”
“你不冒冷汗了再说好了。”薛盛的态度难得强硬起来,捂着她肚子的手纹丝不动。
就在两人僵持时,林嘉宇摸摸鼻子,插了句话进来:“那个,不是我要破坏气氛啊,我就是想知道我们现在到底该去哪?”他都绕着这片兜了两圈了这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呢!
薛盛:“凯瑞酒店。”
童晏铃:“找个地方停车。”
两人同时开口,薛盛马上拧紧了眉头:“你都这样了还要自己回去?”
童晏铃无力地摇摇头,轻声说:“不是,我有事跟你商量,在车里说两句就好。”一会又补充,“是公司的事。”
她说完,明显感觉到薛盛的手微微一僵。过了两秒才说:“阿宇,把车开去前面的天鹅广场吧。”
十分钟之后,林嘉宇把车停到了广场的停车场上,自己下车来走到一旁的小店,刚喊老板拿包烟,想想薛盛那个大少爷最讨厌有人把烟味带进他车里,当下就改口:“算了,我还拿个雪糕吧。”
“得勒!”老板把烟放回去,看他买完也不回去车里就靠着冰柜嗦雪糕,不由问:“外面热得要死,你不去车里凉快?”
林嘉宇朝车的方向努努下巴:“老板谈事把我轰出来了。”
“原来你也是打工的啊。”小店老板打量着林嘉宇的穿着,觉得雇得起他的人应该是个大老板才对。“大老板不好伺候吧。”
“可不是,屁事忒多!”林嘉宇咬了一大口雪糕,凉得他哆嗦了一下。
薛盛这个兔崽子,一见到姐姐就拿他不当人了。刚到广场停下,就说有正事要谈把他轰下车,搞得他还会窃听商业机密似的。要不是童姐姐讲了几句软话他非得跟他呛起来不可!不过这两个人也是奇怪,明明郎情妾意的,赶走了他这个大灯泡以后在车里居然还坐得规规矩矩。
车内,童晏铃已经缓过来大半,坚决不肯薛盛继续给她捂肚子了。薛盛也没再勉强,只是收回手时心有不甘地说:“你非得跟我划分得那么清楚吗?”
不然呢?童晏铃无奈:“薛总……”
两个字刚出口,薛盛就更不高兴了:“阿宇你都能喊名字,怎么对我就叫得这么生疏?”
这都哪跟哪啊?童晏铃不想跟他歪缠,直接闭了嘴。
一会薛盛投降了:“好了好了,随便你怎么叫,你要跟我说什么事?鑫山吗?”
童晏铃这才开口:“对,我今天去探了陈总的口风。禾木要做进去,很难。”
薛盛不在意地说:“我知道,你不都说了吗,你搭桥,能不能成看我的本事。”
“但当时我没想到鑫山会这么排斥利康以外的供应商。”童晏铃认真地说,“我问你个问题,你想跟鑫山合作是见到我以后一时兴起还是之前就已经筹备了很久?”
薛盛的眼神一顿,欲言又止。
童晏铃不等他说话又赶紧补充:“我不是在试探你,你就当我自大吧,我只是觉得你需要剔除掉我的因素再重新评估一下跟鑫山合作的价值,调整后续的投入。我是说,如果我有影响你做决策的话。”
她说完,薛盛就死盯着她不说话,车厢里一度陷入难堪的沉默。半晌,他才哑着声音开口:“所以,你也知道。”说完又自嘲地笑笑,“也是,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表现得不能更明显,童晏铃又不傻。而她一直都是清醒又狠心地看着他沉沦,却不肯出手相救。
童晏铃躲开他的视线,不去跟他掰扯扯不清的感情。她吸了口气,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更认真一些:“我接下来说的话只有怀疑没有证据,你听一耳朵,可以参考,但出了这里你就得当没听过。我让你重新评估,是因为我怀疑利康和鑫山或者说和陈总有私下交易,而且不是吃回扣这么简单的交易。有这个前提在,他们很难会愿意采用禾木的设备,你非要啃这块硬骨头只怕得不偿失。”
话题被强行掰正,薛盛还在气闷,讲话还带点赌气的口吻:“要吞下别人的市场当然难。但不试怎么知道。”说着又盯住童晏铃,强调,“这还是你教我的。”
童晏铃暗叹口气:“对,但那时候我只是个销售,不用对整个集团公司负责。我们试错的成本不一样。而且我听说你正式接手公司有四年了,应该也清楚三普的董事会那帮人吧。我还在公司的时候就听说他们想把你爸挤出去。鑫山这事你要是意气用事,搞不好会被人抓到把柄。”
薛盛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所以你是在担心我?”
童晏铃也没否认:“毕竟是我拉你进来的。我不想给你惹麻烦,也不想对不起你爸的栽培。”
薛盛呵了一声:“还扯上我爸了。童晏铃,我说点什么你都要跟我撇清关系有意思吗?承认你关心我有那么难?”
童晏铃被他逼得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们有私交,我是关心你。可我现在在跟你说正事,你扯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因为我想不通。”薛盛赌气扭头,“你对谁都温柔,为什么对我就那么狠心?”
“我不是对你狠心,我是为了你好。”童晏铃毫无说服力地辩解。
薛盛一下子转过头来:“我平生最讨厌这句话!为了我好?你怎么知道什么对我才是最好的?你让我不要质疑你的选择,那你就可以对我的选择妄下判断?”
他机关枪一样连声质问,童晏铃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薛盛盯紧了她的眼睛,问出了从见面时他就一直想问的那句话:“你敢说,放弃我,你就没有一点点后悔吗?”
童晏铃在他的逼视中败下阵来,再次移开目光:“过去的事就不要谈了,好吗?”
看到她的逃避,薛盛的笑容也变得干涩:“是啊,你都结婚了。我只是想不通,我们明明就是最合适的,你为什么非要那么在意什么年龄家庭。”
童晏铃嘴唇翕动,到下车也没能说出真话——“因为……我是一个懦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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