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纪渊的日子过得很充实，不是在当差巡视西平街，就是在练习山拳和泼风刀，把他的时间挤得满满当当的。
不知不觉间，十日就过去了。
在这段时间里，纪渊的经历也不是风平浪静。
西平街确实是个比较混乱的地方，倒不是说他们实力有多么强，主要是胆子大，民风彪悍，一言不合就开打。
要么就是大乱斗、凶杀案，要么就是纵马长街，横行霸道。至于抢劫盗窃、调戏良家妇女之类的，几乎就是家常便饭。
纪渊每每看到这一幕，总是义愤填膺，有种想要见义勇为的冲动，但考虑到双方的实力差距，还是决定稳一手。
现在正是他最脆弱的时期，能力有限，自保尚且不足，更别说帮助他人了。
当然，正所谓刀剑无眼，就算纪渊行事足够谨慎，也难免会受到波及。
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是真的敢杀官差的。
至于后果什么的，作为练武的匹夫，那是一概不论的。
幸好纪渊修行山拳之后，身体素质提高了许多，每当危险来临之时，总是能够及时地将吴文德护至身前，安枕无忧。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很多东西的改变，往往都是潜移默化的。
纪渊练习山拳，每练一遍，感觉好像没有什么明显的用处。
如今十日过去了，回头再看，竟发现在不知不觉间身体强壮了许多。
跟开始时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四肢开始增长肌肉，不再像之前那般瘦胳膊细腿的，如今走在大街上，昂首挺胸，再不会给人以一种弱不禁风之感。
日积月累，厚积薄发。修炼之事，贵在持之以恒。
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或许比之吴文德这等多年老吏还有所不及，但较之普通的成年男子却是要强出一筹的。
归根究底，普通人只会一些打熬力气的庄稼把式，而纪渊所修炼的山拳却是巡捕司的正经武学。
现在纪渊基本可以确认，他所携带的天道酬勤的命格，应该是真实有效的。原因很简单，换作任何一个身体虚弱、根骨不佳的人来，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天时间里，获得如此成效。
甚至可能连入门都难。
世间有天才和废柴，天才者，事半而功倍，废柴则是事倍而功半。
而纪渊的天道酬勤却不一样，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稳定提升。无论前期还是后期，皆是如此。
在山拳之余，他的泼风刀法，也达到熟练的程度了。
一门刀法通常分成五个不同的境界，入门、熟练、小成、大成和圆满。
泼风刀法是一门基础的武学，招式比较简单，纪渊只用十日就练得娴熟了，配上不错的身体素质，可以初步发挥出它的威力来，勉强达到巡捕司的合格水准。
吴文德与纪渊日日相处，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身上的变化，不禁啧啧称奇，惊异不已。
修行武道可以强身健体，这个并不出奇。
但像纪渊这么虚弱的身体，居然也能练成山拳和泼风刀，这就着实让人感到很不可思议了。
“此子行事风格比我还要稳健，如今又将实力提升上来了，或许真能在这份差事上干得长久些。”吴文德暗暗嘀咕。
巡捕司里，巡卫班房的那些老油条们，同样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纪渊的变化，一个个简直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们掰着手指头，细细数了一下纪渊进入巡捕司开始练武的时间，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这小子该不会是武学奇才吧？”
“未必，我看八成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无论是用什么办法达到的，至少我看他现在的身体状态，练武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糟糕，当初我放下豪言，若纪渊练成武学，我就要拧下脑袋给他当球踢，诸位救我一条狗命……”
“哈哈，谁知道这小子竟是个深藏不露的，咱们也都看走眼了。”他们放声大笑，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
纪渊走在西平街上，偶尔会跟路边的小商贩打声招呼。
他在这条街上巡逻了一段时日，慢慢就跟这街上的一些居民熟悉起来。
“新来的巡卫挺年轻的，脾气也不错，在咱们这条街上干足了十日，没有多管闲事。”他们在低声议论着。
“算这小子识相，跟那吴文德一样猥琐，遇到啥事都不管，就躲起来看戏。不像前面几个巡卫喜欢多管闲事的，甚至还有仗着官威想要欺压咱们老百姓的，没过多长时间就被人给弄死了……”
“长得倒是挺俊的。你看街头茶摊上的小翠，经常对那小子眉来眼去的，似乎是看上他了啊。”
“那小翠长得貌美如花，早就被混子陈三觊觎很久了，如何肯被别人尝了甜头？如今煮熟的鸭子要飞了，只怕陈三要对那小子不利。”他们说着便嘿嘿笑了起来。
此时的纪渊就坐在街头的茶摊上。
他们两个绕着西平坊巡视一圈，通常会找个地方坐下休息，街头的茶摊是个很不错的位置，喝些茶水摊主也不收他们的钱。
摊主的女儿叫做小翠，长得非常标致，身材甚是可观，特别是那白嫩的肤色更是光彩照人，一举一动皆有别样的风情。纪渊难免多看了几眼，那小翠竟仿佛也暗送秋波，似是对他有意。
吴文德看得都有些嫉妒了，一想到家中的那个黄脸婆，对比貌美如花的小翠，心理就不太平衡，天道何其不公啊。
他轻轻碰了纪渊胳膊一下：“这小妞看起来对你有点意思啊，怎么样，有没有考虑成家立业啊？”
纪渊不禁摇头失笑，他不过就是多看了几眼美女而已，咋就扯到成家立业了呢？
“先立业，后成家。等我修行武道，将实力提升起来，再考虑别的事情。”纪渊笑道。
“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吴文德暗自腹诽，若是有这么一个小美人对他暗送秋波，他早就按捺不住饿虎扑狼了。
喝完了茶水，休息得差不多了，他们再度上路巡逻，走到一条巷子里的时候，忽地就被几道身影给拦住了去路。
纪渊定睛一看，前面两个，后面两个，这是将他们给包围了啊。
吴文德不禁眉头一皱，自然是认得眼前这几人，全都是西平街的无赖混子，便怒喝道：“陈三，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陈三嘿嘿冷笑几声：“吴文德，此事与你无关，我要找的是这小子的麻烦！”
“我不知何时得罪过你？”纪渊有些疑惑。
“装傻是吧？”旁边的狗腿子站出来骂道：“我三哥看上的女人，又岂是你能沾手的？”
纪渊一听这话，便明白了缘由，竟是因为女人才惹来此等祸事，果然是红颜祸水啊。
“我也不取你的性命，只要你一条手臂。”陈三竖起一根手指，“小子若是识相的话，就自己断去一臂吧，跪下来磕三个响头，从我胯下爬过去，乞求我的原谅。”
“好大的口气！”吴文德冷笑一声，若是换作入了品级的武者来，他可能还会害怕。
但陈三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西平街的无赖混子罢了，平日里也就欺压一些良民，哪里敢惹到他们这些巡卫的头上？
“纪渊是我的兄弟，你敢动他一根寒毛，先问过我的刀答不答应！”吴文德十分豪气，抽刀而起。
陈三嗤笑一声，拿出一贯钱，扔到吴文德的手里：“够不够？”
吴文德用手掂量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收进了怀里。
“够了。”
他将刀插回刀鞘中，转身便走，几步之间就消失在了远处的巷子口。
纪渊看到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他现在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吴文德前面几任巡卫搭档会接连死去了，敢情是有这么一个坑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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