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痒·2

顾易被自己的羞涩困在沙发上，眼睛不敢四处乱瞟，手里的水杯成了掩饰紧张的道具，这可是老娘第一次邀请异性进我的闺房。

        此时的我正背对着顾易，挑拣地上的书，这个看似稀疏平常的动作我昨晚反复演练了多次，我敢保证他正在慢慢把视线转移到老娘的薄纱睡衣上。每捡起一本书，我的屁股就随之摇曳一个节拍，作为一个身材还算有料的女人，我听到了顾易咽口水的声音。我顾盼回首朝他一笑，顾易赶紧避开了视线，假装没有看到。

        尬气弥漫房间，火候差不多了，我一个弯腰，把书堆在他面前，喘了一口气，香汗从额头流到了脸颊，满园春色关不住，顾易扭过头不敢看我，随手捡起一本书。

        “原来是一些司法考试的书啊。”顾易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怅然。

        “那你以为是什么书呢？”我直勾勾盯着他，让他紧张地喝了一口水。

        “这些书不适合我吧，我也没想过要做律师之类的。”顾易笨拙地扯开了话题。

        “你的卧室有多大？”我坐在顾易身边，很自然没有一丝媚态。

        “跟你的客厅差不多吧，怎么了？”顾易一头雾水。

        “你有自己的书房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早就从他的朋友圈里知道了。

        顾易点点头，更加困惑了。

        “它们不是让你读的，而是让你找个地方安置，你可以在书架上为它们腾点位置，也可以让它们躺在你的床上，或者把它们放在你们男生藏小黄书的地方。”我的语调开始暧昧，动作开始轻浮。

        “我才没有那种书！”顾易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像个被看到了□□的小男孩。

        “你激动什么，东西都掉了。”我指了指他脚下，恢复了一个长辈应有的姿态。

        顾易正要弯身去捡，石化在原地，脸憋得通红，原来他掉的东西是一个安全套。

        “小小年纪，”我帮他捡了起来，开始了质问，“随身带着这种东西，你想干什么？”

        “我……这不是我的……”顾易不敢看我。

        “我看你人挺老实的，才邀请你来我这里，想不到你也有这种坏心思！”我佯装发怒。

        “莘姐，这真不是我的，我从来没用过这种东西。”顾易急得快要哭了。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他的，那是我刚才故意丢在那里栽赃给他的。

        “是吗？”我假装重新查看手里安全套，捂住嘴巴，“啊？！对不起顾易，这个好像是姐姐的，误会你了，姐姐向你道歉。”

        我把安全套随手丢在茶几上，如此明显的玩笑，任何一个男人也会把持不住，但是顾易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竟然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对不起，我去个洗手间。”顾易捂着嘴巴冲进了洗手间，我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只听见咳嗽声和流水的声音。

        这点诱惑就刺激成这样了，顾易你不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急旋风吧。不管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况这只小白兔太让我有食欲了。

        顾易刚从洗手间出来时，我正在换衣服，就当着他的面，从镜子里我看到顾易错愕的眼睛和紧咬的嘴唇。

        “咱们出去吃饭吧，这件旗袍看来是白买了。”我试着把自己冷静下来的身体塞进旗袍里，有些费力。

        “过来搭把手，别愣着。”我的手指轻轻一勾，顾易便提线木偶一般站到了我的背后。

        “莘姐，是这样吗？”顾易轻轻拉扯着背后的开襟，我感受到了他指尖的颤抖。

        “嗯，我肩膀有些痒，帮我抓一下。”其实我想说的是让他用手抱住我。

        “这里吗？”顾易的手指就像长了吸盘，感觉像五只蜗牛在肌肤上滑过。

        “往下一点，再往下……哎，如果有一天地球引力消失了就好了，就不用天天戴着这么一个枷锁了。”我托了托胸罩，瞥了一眼他。

        “如果地球引力消失了，我们都活不过五秒，大气层会消失，压力骤然下降，我们的身体承受不住这巨大变化，就会像气球一样爆炸。”顾易一本正经，忘记了他的手正贴在我的肩上。

        “看来我又少了一个幻想。”这个死理工男，我营造的氛围全被你破坏了。

        “莘姐，你的肩膀好像是对这个肩带过敏吧，有一些红点，怪不得会痒，”顾易的手恰到好处地找准了发痒的皮肤位置，“因为你勒得太紧了。”

        “这已经是最大号的内衣了，没有痛苦的束缚哪有骄傲的绽放。”我笑道。

        顾易低头不语，像是在思考，他在思考我的态度吗？笨蛋，我都这么明显了他都没get到吗？我本想着等他蠢蠢欲动的时候一把推开，来一个欲擒故纵，看来是我高估他的勇气了。顾易啊顾易，你到底是阳光男孩还是阳痿男孩啊？

        旗袍还是没穿上，带着一丝失落，我坐在顾易对面吃完了这顿饭，席间他的话还是那么少，大概是我俩没什么共同话题的缘故吧，但是顾易你一个劲地盯着我的胸干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饭后我俩一路无言，就这样走到了地铁站，我好像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对他有了一点点怪异的感觉，糟糕，是两年前遇到那个“他”的感觉。

        顾易手里提着两袋子书，看着安全闸口后面的磁悬浮轨道，我找着话题。

        “我每天上下班都坐这条磁浮线，但始终不明白它究竟是怎么运转的？”

        顾易刚要准备给我科普，车来了，想说的话含在了嘴边。

        “上车吧，下次再给我解释。”我突然有了一种不舍。

        “谢谢你送我书。”顾易憋了半天就说了一句谢谢，但是他的眼睛好像还想说别的。

        “应该谢谢你收留我的书。”完了，我怎么突然羞涩起来。

        车门慢慢打开，又慢慢关上，我和顾易又回到了各自的世界，滚滚红尘，两不相欠，也许这就是这次失败的猎艳的结局吧。

        地铁里的报站提示刚平息下来，顾易突然对我挥起手来，激动地说着什么，可惜我不会唇语，猜不出他在说什么，我拿出手机示意他发微信，又突然想起来，他的手机在吃饭的时候就没电了。

        地铁远去前，他留给我一张兴奋的脸，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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