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雏骨汤·1
我想生个孩子……
萧姝对着画笔许下妄念,画笔就是她头顶的神和圣。
这支笔从中央美院伴其一路走来,向列宾讨教过一招半式,追随过路易·大卫的脚步,也曾向往过德拉克罗瓦描绘的自由世界。
尤其是那副《自由引导人民》,高举三色旗的妇女强健有力、美丽炙热,引领着萧姝走向了恋爱自由,走向了财务自由,走向了婚姻……
那支画笔为她挣得了一切,可是,一场车祸,又夺走了一切。
那场车祸导致了两个后果,腹中胎儿流产,家中丈夫瘫痪。
现场的鲜血和玻璃碴子,成了挥之不去的颜料,在她脑海里晕染开来。她长久不能安睡,五年来,每个夜晚都在重播各种梦境加工的恐怖故事。
腹中的婴灵夜夜嚎啕,他想爬出来,却湮没在血泊中。
他恨呀,恨自己的母亲。
入睡越发困难,每每惊醒,枕头湿成了湖水。
此后,她开始尝遍中药、西药,失眠没能治好,却意外发现自己停经了,在39岁这一年。
无法再怀孕,这不仅意味着自己的艺术天赋无人继承,更意味着一个可怕的后果。
腹中的婴灵无法借肉身脱体,他将永远在噩梦里向萧姝哭泣、怨恨。
萧姝日渐枯萎,雌性激素像沙漠里的绿洲,正在消释,一次对镜梳妆,甚至看到唇上冒出了细细的胡须。
美人生须,此言不差,但对萧姝来说,她感觉体内的怨灵在霸占自己的躯体,在借着自己的躯体野蛮生长。
怨灵是毒,她需要排毒。
首先就要激活体内的雌性激素、多巴胺、荷尔蒙之类操控□□的元素。
她想起了第一次上素描课的那个上午,第一次看到雄浑的大卫雕像,午休的时候,她就掉进了春梦的湖泊中。
看来,还是艺术最能激活人的生命。
对生命的渴求,驱使萧姝在某瓣小组发布了一则招募启示。
“寻画像模特,在校男大学生优先,脸廓有棱角,肌肉有线条,能为艺术吃苦耐劳,薪酬面议。”
留下自己的□□后,萧姝就像在春天的泥土里撒播了种子,只等开花结果。
有几个人加了她的□□,聊了几句,得知工作地在城郊的别墅区,作为兼职,路途太远,都望而生畏。
只有一个男孩,跟萧姝聊到了具体的工作内容,他是位政法系的男生,期考刚结束,想借此兼职,给这个闷热的夏天带来点新鲜的体验。
男孩不愧是政法系出身,在得到萧姝的认可后,还约法三章,
“午饭自备但要借用她家厨房,雷雨天不管进行到哪一步都要离开,不会在她家过夜。如果都能满足,我就去。”
萧姝一时恍惚,有种自己被对方面试的错觉,这些都不是问题,在签合同前,她只想看一看男孩的照片,毕竟美这种东西,还是有标准的。
很快,照片发来了,一看就是刚刚自拍的,男孩的手遮挡着半张脸,另一半的脸曝光了,这张照片看不出什么,只是给人清秀阳光的感觉。
约见地点安排在了一个折中的地点,距离大学城和城郊都不太远的咖啡馆里。
萧姝坐在角落的位置上,等得有些懊悔,欲孽阀门一旦开启,将是万劫不复。
她低头看了看平坦的小腹,一个幽怨的童音传出来,“放我出去!”
最近幻听有些强烈,大白天都能听到他的声音,萧姝赶紧把视线挪开,正好撞上了走进来的彦羽身上。
彦羽就是那个应募而来的政法系男生,圆寸干练的发型让人误以为是体育生,但衣领上紧紧系着的衣扣,显示出他来自严谨自律的政法系。
“你就是彦羽吧,叫我萧——”
“萧老师,您好。”
她本想以姐姐自称,没想到对方师门观念还挺深。难以想象,他这种人,会为了艺术,脱去衣服,赤果果地站在自己面前,仍凭自己摆出姿势。
彦羽被领进了别墅,沿着楼梯拾级而上,墙壁上依次挂着萧姝的画作,从孩童到老人,各色人体画像,做着各种奇特姿势。
彦羽来之前做过功课,这些画好生眼熟,虽然是中国人面孔,但模仿的却是西方古典油画的素材。
比如走廊尽头那幅瘆人的《农神吞噬其子》,虽然是萧姝翻版的,但立意很有创意,她画的是中国的神农氏品尝人参果。
萧姝把二楼的客厅改成了自己的画室,紧挨着画室有一间卧室,门露着一条缝隙,里面悠黑一片。
彦羽不禁朝那里看了几眼,卧室里异常安静,但总感觉有东西在吸引他。
“奥,我丈夫在里面休息,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打扰到我们的。”萧姝看出了彦羽的顾虑。
彦羽点了点头,发现萧姝一直用等待的眼光盯着自己,彦羽这才意识到该履行合同了。
他脱去了外衣,里面是衬衣,下半身是一条贴身短裤。
萧姝为了不给他制造紧张,假装在画架前准备颜料和画笔。
彦羽来之前给自己心理建设了好几轮,可到关键时候,还是勉强起来。
他只好先转身,背对着萧姝,解开衬衣的扣子,一粒又一粒,从上到下。
萧姝眼睛瞥过去,他背上的肌肉在自然光下,明暗错落,仿佛自己的视线起了作用,彦羽后背的皮肤触电般起了小疙瘩。
原来他开始脱短裤了,动作缓慢地像在慢动作。
萧姝觉得该帮助他放下包袱了,“不用紧张,刚才你也看到了,老师画过很多人体画像,可能在你们的专业课上,分为男性和女性,但是在我眼里,只分美和不美。”
萧姝的话产生了一些作用,彦羽褪下了短裤,此刻他□□了,站在阴影里,背对着萧姝,脸红到了耳根处。
“转过来吧。”萧姝轻轻呼唤道。
她期待着,大卫雕像就要从石膏里破体而出了,荒芜的内心杂草开始蠢蠢欲动了。
彦羽转过了身,眼睛看着自己的脚丫,不敢抬头,毕竟在一个陌生女人面前袒露自己的全部,人生第一次。
彦羽的躯体很饱满,充满了蓬勃欲出的年轻力量。
但是萧姝扫遍了彦羽的全身每一处地带,却毫无反应,巨大的空虚填满了画笔,她开始机械地粗线勾勒,笔下的线条是死的。
“这样不对,头应该往这里侧一下。”萧姝放下画笔,用手捏着彦羽的下巴,微微调整,让彦宇的脸一半入阴影,一半沐浴在阳光下。
彦羽第一次仍人摆布,配合得不是很好,不是过大就是过小。
萧姝只好不停来回调整,两人鼻息相交,目光故意避开,灼热。
突然,卧室的门支呀呀地开了,声音幽怨,彦羽吓了一跳,一扭头,把刚才好不容易保持好的姿势又打乱了。
“不好意思,我……”彦羽为自己的窘态而道歉。
萧姝心中想笑,这个男生还真是个胆小鬼,莫不是害怕卧室里的丈夫,其实刚才的门只不过是被一阵风吹开的。
“没关系,这样吧,我们换一个姿势。”萧姝又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让彦羽把双手合十,抱头站立,像个犯人。
这种姿势也有一个好处,可以把彦羽的胸肌、手臂肌肉完美凸显出来,尤其是腋下那抑制不住的黑色丛林。
萧姝忍不住站在了彦羽背后,假装给彦羽调整肩膀,实则脑海里幻想出了一幅油画。
他双手被绑,脖子上绑着项圈,整张脸套在黑皮套里,被自己控制着。
萧姝又回到了画架前,拿起画笔,但身体却毫无反应。
鲜嫩的□□,诱惑的姿势,静谧的房间,却无法激发萧姝的蠢蠢欲动。
她还是那个绝经的女人,没有解药可以排毒。
夕阳落下,彦羽该回去了,萧姝有些惆怅,她的求子计划刚走出第一步,难道就要流产。
彦羽一走,萧姝就走进了卧室,原来她的瘫痪丈夫一直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
萧姝将他推到了画架前,给他看着画纸上还远远未成形的彦羽。
“这个男孩怎么样?如果能生下他的孩子,肯定健康漂亮。”萧姝在丈夫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阴谋,说出来又能如何。
轮椅上这个人,形同枯木,连眼睛都浑浊无光,他可能根本听不到、看不见。
他已是半个死人,自己不能沦为他的活人殉品。
“你不要怪我,都是你造的孽,害了我,也害了你自己。”萧姝把丈夫推到楼下卧室的门口,她自己另有一间卧室。
卧室里贴着各种驱魔的符咒和神像,唱片机一到晚上就循环播放梵音,但是这些只能图个心理安慰,并不能驱散她的心魔。
萧姝将丈夫从轮椅上抱下,让他盘坐在门口,摆弄他的双手,呈一个降魔印的姿势。
为了让丈夫保持住这一姿势,萧姝用胶带和绳索进行固定。
丈夫每个夜晚都这样,盘坐在门口,镇邪,已经持续两年了。
她请教过大师,大师说这是古人镇宅的邪门之术。
古有李世民被冤魂缠身,让尉迟敬德和秦叔宝于寝殿外镇邪,成就了大唐盛世和年画风俗。
如今,萧姝效仿古代帝王,果然奏效,失眠症缓解了许多。
只是噩梦频发,婴灵纠缠不清。
她必须尽快产子排毒,躺在床上,萧姝给自己打着气,不管身体有否反应,那个男孩,她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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