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威慑（9）

“减、减肥？？？西庇阿！看我不吃了你！”
  西瓦顿张牙舞爪地跳了起来，扑向了艾拉。可脚刚一离圈，她眼睛一亮、意识一愣、浑身一抖，立刻就“噗”地一下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哎呦”一声悲鸣。
  “神、神使大人？”西瓦顿摸着被擦破的皮，一脸迷糊地看着艾拉，“我刚刚这是怎么了？”
  “轰隆隆”一声，大地震动了起来，带着树木和岩石一并颤抖。站在上面的人被晃的人仰马翻，就连投石机也隐隐有要摔倒的迹象。
  “这么会这样？这不可能！”艾拉一边被震的在地上滚来滚去，一边抽空用震惊的的眼神打量前方的投石机阵地，“居然晃的那么厉害，是我设计的重心还不够低的原因吗？”
  “这种时候，就别管什么重心不重心了！”艾米忍无可忍地喊了起来，“来人，快往海里抛点吃的，让墨瓦腊泥加冷静下来！”
  一车葡萄干入海，震动才总算是停了下来。
  然后，依照艾拉的吩咐，墨瓦腊泥加踏上了海岸。
  率先探出海面的是它的脑袋和脖颈，这些地方一如既往地被厚重的岩石覆盖，就像是是一座小型的山丘。它张开嘴，呼吸了一下岸上的空气，那血盆大口，仿佛能够把整座城市都给吞噬。
  随着它抬起身体，海水的水位迅速降下，从它肢体边缘落下的水幕，哗哗地形成数道壮观的瀑布。
  它将前肢拍上了海岸，仅一个动作，就将城墙的残骸踩成了粉末。就连整个大地，都仿佛随着它的这个动作下沉了三分。
  再无人胆敢阻挡在它的面前，所有人都在仓惶逃窜，就像是藏身的石块被翻开后的虫豸。
  它往前踏了十步，完全扫平了港口，然后，它就停下了动作，趴在地上进入了休眠。
  “好，这样就足够了。”艾拉满意地点了一下头，“接下来就是等那个布列塔尼公爵收到消息，率军前来保护民众，然后发现拼尽全力也无法获胜，最后乖乖地成为我们的俘虏了！”
  艾拉不知道的是，布列塔尼公国的三万军势早在她来之前就已经聚集，布列塔尼公爵本人如今正站在三层高的屋顶上，远远地眺望着港口的情况，而大批的军队，已经在建筑群后方聚集。
  然而，墨瓦腊泥加的体积实在是太大了，比他们在海上所看到的还要大出数圈，与其说是一个怪物爬上了岸，倒不如说是有两块大陆撞到了一起。它背上那连绵的群山已经完全将视野中的大海遮挡，而让人以为前方本就是一片崎岖的山地。
  “你们有什么方案吗？”布列塔尼公爵询问身边的领主们。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和公爵一样，脸色发青，纵然握有三万人的军队，也不敢轻易下达进攻的命令。
  “公爵，看起来，这恶魔外表覆盖着一圈岩石作为铠甲。长矛和弓箭肯定是起不到作用的，列阵进攻只是白白送死。”一名胆子稍大一点的领主说道，“我觉得不能把接下来的战斗视为平原上的遭遇战，而应该视为攻坚战。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堡垒，所以我们需要云梯、需要绳索、需要攻城塔、需要投石机……需要动用一切能够动用的攻城用具，才能将其攻陷！”
  马上就有胆小的领主吼了起来：“攻坚战？开什么玩笑！看清楚，它身上的不是什么城墙，而是完整的、连片的山脉！什么攻坚战需要我们去摧毁一座山脉？”
  “外围是山脉，但它能移动，那里面就一定是血肉之躯。”又有胆子大的领主说道，“它这么巨大，无法攻击到自己的背部，所以背部就是它的弱点。我们可以用攻城塔和云梯爬上去，找一处地势低的地方挖一口深井……一直深入它的心脏！”
  “挖井？白痴！你知道这需要多少时间吗？万一它跑了怎么办？”
  “你才是白痴！跑了那不正好吗？你还真想和它拼个你死我活？”
  “都不要吵了！”布列塔尼公爵挥手制止了领主们，“先用投石机进攻一下，看看它什么反应！”
  港口两侧的高地本就为了戒备墨瓦腊泥加而设置着两个投石机阵地，每个阵地各自安放着五台投石机。听到公爵的命令，几队士兵跑了过去，摆弄了一会儿后，其中一台投石机“吱呀”一响，率先将一颗石弹砸向了墨瓦腊泥加。这颗石弹落到了墨瓦腊泥加背上本是沙滩的地方，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剩下的士兵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胆战心惊地看着墨瓦腊泥加，生怕它因此暴怒，而直接朝着这边冲来。
  可墨瓦腊泥加一动不动，连个喷嚏都没打。
  士兵们的胆肥了，剩下的投石机纷纷开动，短短的时间里，又有九颗石弹射向了墨瓦腊泥加。然后是第二轮、第三轮。
  布列塔尼公爵全程在屋顶看着这一切。
  “看起来这恶魔好像是睡着了。”他激动地把手一握，“这是大好时机，就按你们的方案，爬上它的背，在它背上打出一口井来！”

  话音未落，上百颗石弹从墨瓦腊泥加的背上飞了起来。它们划着漂亮的圆弧、带着着强而有力的风声，如下雨一般落向了那两个投石机阵地。
  那一瞬间，布列塔尼公爵感到大地都在颤抖！
  “发生什么事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扯着嗓子吼道，“快！去看看！我的投石机怎么样了？”
  几名士兵骑马飞奔了出去，然后又匆匆飞奔了回来：“公爵！我们的投石机全都被毁了！操控投石机的弟兄们全都不见了踪影！”
  领主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公爵……我们还往它背上爬吗？”
  墨瓦腊泥加的背上，艾拉正百无聊赖地抱着膝盖、数着手指，盘点着未来的计划：
  “第一，抓布列塔尼公爵，去和阿勒曼尼联邦结盟，然后就回去专心备战。”
  “第二，得去看看骑士王帮我训练的骑兵部队怎么样了，能不能投入战场了。”
  “第三，得把格拉海德召来哥特兰，让他帮忙训练弓兵部队。”
  “第四，得组建一支情报部队，交给达斯特负责，去探探七丘帝国的情报，德拉古埃也许可以当内应。”
  “第五，得大批量地筹备粮食和其他战备物资。幸好现在黄金储备充足。”
  “第六，得帮助墨瓦腊泥加减肥。”
  ……
  计划一直列到了第一百零一条，等艾拉抬起头时，地平线上已经开始微微泛明。
  “不是，布列塔尼公爵呢？”她为难地挠起了头，“他不来，我要怎么抓了他回去交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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