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记,我理解
许泽在很久以前因为肠胃问题去做胃镜,他有的时候会怀疑,为什么人的内脏会那样难看呢?这和表面柔软的皮肤,其本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许泽看着程一离开的背景,他觉得自己很想吐,肚子也痛,他趴在洗手间的水池子里开始吐起来,好像那令人发呕的恶心内脏重新回到许泽的脑海中,并且挥之不去。
程一听到洗手间呕吐的声音,心口处莫名抽搐了一下。这种感觉很熟悉,并且这熟悉的感觉指引他重新回到洗手间,他看见在水池干呕的许泽,“你……没事儿吧。”
许泽察觉是程一,他强撑着自己直起身子,面色惨白,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平静道:“我没事,是你有事,你是失忆了吗?”
许泽背对着光,程一从不是很明晰的光线中看不太清许泽的深情,但是他能感到对方的状态,没有敌意。
“嗯,我昏迷了半年,醒来时候,被告知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你记不起来我了?这么说来,我是你最重要的事。”
许泽听到这句话,不知是喜悦是悲伤的苦笑了下,这么离谱的事情,竟然后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可是这件事情,始作俑者不还是自己?明明自己还没有摆脱徐缇,却让程一陷入其如果人的精神内面和肉体的内面,都能像玫瑰花一样能轻柔的翻来覆去就好,沐浴在微风和阳光里。
“我也是受害者,我是被绑来的,可以说,是被我前任绑架来的,状况好不了哪里去。”
说着许泽还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瓶子,“至今,我还要靠这瓶药来维持情绪,因为听他们说,我之前患了重度抑郁。”
程一看着那瓶精神类烟雾,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许泽说的话不是骗自己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你,”顿了顿,程一有点难为情,“而且我看我自己写的东西,还有家里人说的,说我。”
程一有点说不出口,毕竟在程一如今的认知中,他是个直男。
他拿起窗台上的火,给自己点了一直烟,透过烟,程一看许泽的眼神也迷离些,眼前的所有都被染上一层浅灰。
“说我,可能对你有意思吧。”
喜欢那个词,程一没说出来,他以前觉得自己的日志可能是别人写的,陈陆说的话可能是和自己开无聊的玩笑,总之他程一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男的,这个误入歧途的想法,让他走了好多弯路。
可是如今这个叫许泽的人真的在自己眼前,他却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除了长的好看点,对于许泽,好像是有一种很浓烈的情感,被堵在厚厚的石墙后面,只能察觉这种汹涌的情感。
抑或是野火烧干净的草,如见春风再次来临,那种情感便就如野草一样,具有异常强烈的生命力。
程一想,自己以前可能真的喜欢眼前的人,还是很喜欢那种。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这些事情,因为忘记我,所以不相信我,我也能理解,”许泽起色缓过来一下,拿出自己的圆珠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邮箱,递给程一。
“这是我的邮箱,只有早晨4点的时候才能用,时间截至到四点半,以后可以用这个联系我。”
许泽说着,最后抬眼看一眼程一“保护好自己,这件事情,你没有办法去控制,早点订一张机票,回家吧。”
“为什么?我得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你不可以冒险,回家吧。”
许泽说完,走到洗手间门口,他停住脚步,最后一眼看了下程一,
“说不定,我会回去坐你新修好的海盗船。”
海盗船?程一看着眼前离开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许泽会说海盗船呢?
程一头这次真的好疼,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疼。
一个高中时期的片段涌入脑海中。
高二那时候,班级里到了吃饭的时候,有的去学校食堂,有的自己从家带饭,有的就直接学校小卖部解决了。
程一属于那种会从自己饭钱里攒钱买东西的,所以是去小卖部解决那一伙,这样的男生有好多,真正去食堂的班级里女生居多一点。
所以到了吃饭时候,班级里会有一大帮男生,在教室里一边吃饭,一边玩笑。
“喂,程一,你的梦想是什么,告诉我你的梦想。”
那时候流行一个综艺,是选秀歌手的,里面有个导师就经常问那些学院你的梦想是什么,这句话于是被人们拿来当作玩笑梗,拿起来就用。
今天,陈陆就拿来和程一说,还抢走程一手里的一根火腿肠。
“火腿肠还我,陈陆,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名言,头可断,血可留,火腿肠不可丢。”
程一将陈陆手里的火腿肠抢过来,还仗着自己身高,抢了陈陆手里的面包。
“好好好好,不抢了还不行吗?”
陈陆面色有点难看,但是下一秒又没脸没皮道:“请问,what is your dram ?”
“开个游乐场。”
“啊?”陈陆这个梦想收集者是第一次听到早这么离谱的游乐场。
“你还不如说自己以后开个查理和巧克力工厂呢。”
程一咬开火腿肠一端,一边扒皮一边吃,“我说真的。”
“那你还上什么高中啊,直接让你叔投资一下不就得了。”
“我叔?他要知道不得打死我,我想以后去学建筑,然后建造一个属于自己得游乐场。”
陈陆觉得程一这脑子得用葡萄干做的,奇奇怪怪。
这时候一个瘦削的身影走进来,陈陆趁着那人戴耳机之前问了一嘴“唉许泽,你小时候去游乐场最爱玩什么?”
许泽头转过来,寻找声源“没有,我没去过游乐城。”
“哎呀,就知道,小时候也就知道学习了是吧。”
陈陆拿许泽开玩笑,程一心里生气,一把将陈陆踹下自己凳子,“喂,走开啦,上课啦。”
陈陆莫名其妙的“程一,你有毛病吧,吃错药了你。”
“那就海盗船吧”
陈陆的声音太大,将许泽微弱的声音盖过去了。
程一转头想再听一下,可是许泽却拿起了物理书,开始做上课的准备。
对啊,就是海盗船。
程一的记忆一直盛碎片形式浮现在自己眼前,这记忆很清晰。
程一上次回家,确实发现自己的游乐场里最显眼位置有个海盗船,不过那船自从引进就没怎么好使过,修都修了几次了,当时程一还在怀疑,为什么自己会将这么一个破东西放在游乐场c位。
如今想,应该是之前的自己,真的将这个叫许泽的一句玩笑话,记在自己心里,十年如一日的记着。
夜晚的天呈现出深蓝色,照耀着这个美丽富有异域色彩的小岛,除了岛上的场景不同,海水声音也是不太相同的,可能是海水中的含有的物质与家里的岛不同,就连礁石,好像都比家里的大了不少,海水被海风掀起击打在礁石上,泛出白色的泡沫状水花。
路边的椰树连着排,带着尖端的倒影覆盖在程一身上,程一顺着这排椰子树走了好久,直到一个来自国内的电话响起。
“喂,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小刘,我现在跟你说的事情很重要。”
“什么事?”
“你是不是去徐氏的生物研究了?”
程一在电话这边点头,随后说是。
“我跟你说,最近接到任务,我们将要彻查这个所谓的徐氏,国内有好多人体脏器的被倒卖的案件,这件事从很多方面都指出是徐氏做的,之前已经给了警告,可是这个公司打着对外贸易的旗号,大摇大摆的做这些黑心买卖。”
小刘好像小声了些“这中间还有有很多事情,我必须当面说,这几天我会去找你。”
随后小刘匆匆茫茫的挂电话,程一回想起小刘的话,又结合自己先前的怀疑。
为什么徐缇回国那么简单的事,还要借用员工的名义,很有可能,徐缇根本就不能回国。
程一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度日如年的在白老头手下挨骂,偶尔会给自己订了闹钟,然后给许泽发邮件。
最开始,程一还是不太会觉得许泽会回邮件。
可是自己一个简单的问候,许泽那边竟然秒回。
【你回的这么快,是一直没睡吗?】
【嗯,我在等你。】
程一手机又响了。
【以后别熬夜,今天会去上班吗?】
程一发过去后,去洗手间上了一个厕所,回来看手机,竟然没有邮件,程一后返劲的看一眼手机时钟,发消息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36。
这么固执吗?
许泽在洗手间假装起夜,可是不能待太久,见程一没什么事,就将手机拿油皮纸包上,又那塑料袋子包几层,塞到洗手间镜子后面的暗格里,那是许泽努力了半个月的成果,并且这个暗格只够放下手机的,如今他不能有手机卡,只能用邮箱这种随时能用还不会轻易暴露自己与外界联系的。
许泽昨晚这些已经很累了,才想退出洗手间,后背竟然被抱住,许泽才藏住手机,这给许泽吓的细了一口凉气,透过洗漱台的大玻璃,许泽看到是睡眼惺忪的徐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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